沈固和鄒燕清十幾分鐘后回來,說是這邊沒什麼事了,問沈曼要不要回家。
周雅進了ICU,這邊沒人,探視的時間也不是在今天,此也就無需有人守著。
可沈曼搖搖頭,“回家也容易胡思想,我還是留在這兒吧。”
表看起來正常,沒有多崩潰,“晚上的吧,這邊病房一會就退了,晚上我就回去了。”
這種時候也不想刺激,沈固就說,“也行,晚上我讓人來接你。”
沈曼沒說話,到沙發那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如此,這邊沒什麼事了,一幫人呼呼啦啦的出來,下了樓。
沈臨南走到鄒燕清旁邊,“醫生怎麼說?”
鄒燕清搖搖頭,“勸我們放棄。”
說完看了一眼沈固,“陳醫生跟你爸是老朋友了,雅雅出事開始就是他負責,雅雅的況他最清楚,他這樣說,看來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沈臨南抿著,“沒有一點可能了?”
他跟周雅關系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有點討厭。
他比大家大好多歲,看事更全面。
周雅自小到大的一些作為他都看在眼里,曾借著一些事訓斥過好多次,為此還把沈曼給得罪了。
但此時得知周雅的況,他還是有點難,“要不就再等等,萬一呢,誰也說不準的,醫學上的事兒最是容易出奇跡。”
鄒燕清嘆了口氣,點下頭沒說話。
大家下了樓,走進停車場。
沈固的車離得近,他和鄒燕清先上車。
大家站在旁邊等著他開走,才朝著自己車子走去。
沈臨南是第二個開走的,然后沈窈上了沈圖北的車。
還在低頭系安全帶,就聽沈圖北咳了一聲。
咳得很刻意,轉頭看去,沈圖北下朝著外邊努了努,“來找你的吧。”
沈窈轉眼看去,有些意外。
離著不遠的空地上,站著顧淮川。
他看著這邊,應該是剛剛一幫人進停車場他就看到了,一直等在那里。
沈窈轉推開車門,“我過去看看。”
沈圖北問,“等你?”
沈窈想了想,“不等也行,要不一會兒還得送我回公司,需要繞路。”
“繞一段路有什麼。”沈圖北說,“主要看你,你要是想讓我們等,就等一會兒。”
沈窈看了一眼顧淮川,“那就不用等了。”
關上門,裹了裹服,朝顧淮川過去。
人走到跟前,沈圖北的車子正好開走,從他們側過去。
沈窈條件反的轉頭看了一眼,就見齊嶼側頭看著。
說不清是什麼眼神,一走一過的,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又讓心里莫名一抖。
還沒等回過勁兒,顧淮川開了口,“我聽說了,周雅這邊出了事。”
沈窈說,“你還關注著?”
“那倒也不是。”顧淮川說,“中午想約你吃飯,那個時候我已經在你公司下面,見你二哥來接你,就覺得你這邊肯定有事,跟著過來了,然后問了問醫生。”
沈窈哦了一聲,“你還有心。”
說,“周雅況不好,醫生建議放棄。”
但是覺得沈曼應該不會放棄,所以也不是很擔心。
顧淮川說,“這是你們的家事吧?”
這話把沈窈問一愣,“當然。”
顧淮川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你們的家事,齊嶼為什麼來了?”
原來他的重點在這里,沈窈說,“那怎麼就不能來了,我們一家人都沒把他當外人。”
顧淮川扯了下角,語氣淡淡的,“沒當外人啊。”
這麼站著冷的,沈窈問,“你車停哪兒了,有什麼事兒車上說。”
車子停在另一側,倆人走過去。
上了車后顧淮川才說,“我還沒吃飯。”
沈窈瞪著眼睛看他,“我們吃飯的時候你在干什麼,你不是一路跟過來的,沒趁著我們吃飯的時候自己也吃點兒?”
“沒有。”顧淮川回答的很干脆,“氣都氣飽了。”
沈窈擰眉,“你有什麼好氣的?”
顧淮川不說話。
還有什麼好氣的?
讓他生氣的點很多。
比如沈窈從公司出來,原本是要坐在沈圖北車子的副駕駛,看到齊嶼在后排,馬上轉坐到后排去。
又比如說進飯店,沈圖北走在前面,跟齊嶼落后幾步,兩人有說有笑。
再比如吃飯的時候,齊嶼給夾了菜,吃的高興。
他哪還有心吃飯,早就飽了。
沈窈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吭聲,也就不多問,“那你把我送到公司,趕去吃飯。”
看了一眼時間,離上班也沒多久,不過他自己是老板,并不時間約束。
沒想到這麼一說,顧淮川就開口,“那算了。”
聽得出這是不高興了,不陪著他連午飯都不吃。
沈窈可不慣著他,在這場拉扯戰中,要占主導地位,所以沒說話。
車子開到公司停下,下了車,態度很是如常,回頭沖他揮手,“那我先進去了。”
等影消失,顧淮川才嘖了一聲,“真是心狠。”
又等了將近半分鐘,他抬頭朝樓上看。
沈窈辦公室的窗戶是哪一個他早就門清,此時角度不是很好,但也能看得清窗邊有沒有人。
是真不管他。
他嘆口氣,將車子開出去。
也就開了十幾米,他皺了眉,降低車速,轉頭看向窗外。
路邊站了個人,戴著線帽,著脖子,看不清模樣,但從材來看,有點像那個孫副總。
服不是早上的那一件,也不是很確定。
顧淮川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停在路邊,后視鏡就見那人轉離開了。
這人走路一跛一跛,跟早上孫副總走路的姿勢不太一樣。
顧淮川緩了口氣,沒當回事兒,再次踩了油門,一路開走。
他回到公司,已經馬上到上班的時間,走廊里見到助理,對方拿著文件剛從項目部出來,見到他就過來,“顧總,這幾份文件正好是要給您的。”
顧淮川接過,看了看,“知道了。”
助理還有別的事要忙,之后快步離開。
顧淮川翻著文件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正好有一份需要審核,他腳步一轉,朝著葉婉辦公室走去。
文件是要給葉婉的,他推開門,“婉婉……”
葉婉背靠著辦公桌,面對后的落地窗,正在打電話。
門打開的一瞬,正好聽到說,“錢我已經給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顧淮川作一停,葉婉也被開門的聲音嚇一跳,趕回頭看過來。
見是他,明顯有些慌,甚至都沒跟那邊說完話,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顧淮川過去將文件給,“這個傍晚給我。”
然后他問,“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葉婉說,“是傷者家屬,傷的是個老太太,我就想著那麼大歲數了,也遭了份罪,昨天晚上包了個紅包給他們,結果這家人可能覺得我是冤大頭,又打電話想問我要錢。”
搖搖頭,“早知道就不心了。”
顧淮川皺眉,“已經走保險了,盡量就不要自己摻和,真的想給紅包,委托醫生過去給也行,有些人是會拿肇事方的。”
葉婉說,“可不就是,這次是長教訓了。”
看了一眼顧淮川,“主要是之前有什麼事兒都是你理,我也沒遇到過,就想著寧可多花錢,點麻煩就好。”
顧淮川說,“實在不行就讓魏碩出面理,你一個孩子,對面難免會覺得你好欺負。”
葉婉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接下來又說了說工作上的事,而后顧淮川轉出去。
辦公室門關上,葉婉手撐在辦公桌上,盯著門板看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