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空挪了下子，快速的掃了一眼樓下。

葉婉在沙發上坐著，顧淮川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

倆人距離遠，甚至連眼神的接都沒有。

這麼會功夫葉婉把外套了，穿著那件紅，手撐在兩側，看模樣稍有些拘謹。

過了幾秒，顧淮川岔開了話題，“葉叔叔那邊的事理的怎麼樣了？”

葉婉聞言就有些無奈，“還在拖拉著，那老太太心臟不行，本來撞傷了，是要手的，但是怕承不住，醫生說先這樣養著，那邊沒有確定下來，保險的流程也就卡在半路。”

頓了頓，又說，“那家人明顯想拖耗著，但是我爸想要趕把事解決，老人家一輩子沒遇到過什麼大事兒，這事擺在那兒，他心里始終放不下。”

顧淮川說，“那倒也不用如此介意，正常生活就好。”

葉婉有些慨，“經過這次的事兒，我爸說，以前日子過得順暢原來都是你在替我們遮風擋雨，肯定為我們家解決過很多麻煩。”

“也沒有。”顧淮川說，“從前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說完這個可能是想起葉婉出車禍的事，都是他在理的，還不止一次。

他就說，“你也知道，我一般都是花錢解決問題，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麻煩。”

葉婉笑了笑，“好像也是。”

沈窈又空瞟了一眼，突然就覺得無趣，鬼鬼祟祟的，好像有多介意。

轉回了臥室，躺進暖烘烘的被子里。

手無意識地搭在肚子上，肚子還是一一的疼，這種覺有點陌生，之前每個月那幾天也會有不舒服，但不是這種。

想到明天要去醫院，決定空驗一驗。

這些事哪有什麼十拿九穩的，還是得提前做好準備。

顧淮川是隔了多長時間上樓的并不清楚，早就已經睡著了，只是在他躺上床抱著時，稀里糊涂的醒來了一下。

翻了個進了顧淮川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上怎麼這麼涼，你出去了？”

顧淮川趁機親了一下，啄在上，“下去喝了個水。”

撒謊。

但沈窈不想穿他，便再未說話。

……

跟老王請了假，沈窈九點多到的醫院。

離著探視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去了掛號。

結果一問，今天醫生的號早就排滿了，要等的話，能給加個號，也得快到中午才行。

醫生還耐心的跟解釋，“或者你可以在公眾號上提前預約，現在網上放號，都是提前一天掛號。”

沈窈嘆口氣，“那先算了。”

回去試紙測一下也行，只是那玩意兒終歸是沒有驗來的準確。

去到住院部，沈曼已經在了，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沈窈走到旁邊，“打車過來的？”

沈曼抬眼看，不知道昨天晚上離開了，“早上你怎麼不在家，看你早早的就走了。”

也沒想要問個答案，說完就抬眼看著ICU的門口，“周萬城剛剛有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我在家，聽他的意思，我如果在醫院，他也會過來。”

沈窈在旁邊坐下，“他老婆引產才沒幾天，應該還在醫院吧，難道他平時都不來醫院？”

“不知道。”沈曼說，“沒問過。”

往后一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將氣神兒都一并吐出去了，“他如何，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麼坐了一會兒，有醫生過來，可以探視了，見這邊有兩個人，就詢問哪一個進去。

剛剛還淡定的沈曼子一下就僵了，一把抓住沈窈，“我、我……”

沈窈轉頭看，也能理解，“沒事兒，人還活著不用怕。”

從昨天醫生勸導一直到現在，沈曼表現的都還算從容，可在這一刻，的偽裝全都垮了。

抓的沈窈有點疼，眼眶也紅了，“窈窈，我不敢。”

醫生耐心地勸了幾句，不過也實話實說，周雅上了呼吸機，肯定跟病房里的況不一樣，比那個時候要狼狽，讓沈曼做好心理準備。

沈曼勉強的站起，子打著擺子，不敢往前走。

閉了閉眼，眼淚落了下來，然后一屁坐到椅子上，“窈窈，你進去吧。”

這話把沈窈嚇一跳，“我？我不進去。”

又說，“你不想看看的況嗎？”

醫生嘆口氣，估計也不想再過多的勸導，就說，“你進去也行，拍個照給看看，這種狀態，進去我怕不了。”

沈曼聞言，慢慢的躬下子，雙手捂著臉，聲音哽咽，“我害怕，我害怕看到的樣子，我就下不了決定了。”

見這樣，沈窈也沒辦法說出任何責備的話。

周雅是捧在掌心養大的，如今這樣，心的崩潰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此時的表現已經夠好了。

沈窈嘆口氣，跟醫生說，“我進去吧。”

先去做登記，之后穿戴好防護裝備，又進行消毒，最后進。

被帶到病床邊，沈窈一下子都沒認出周雅。

知道的況不太好，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上連著各種儀，切口在脖子上，雖然沒看到傷口，但是呼吸機連在那里，也恐怖的。

之前躺在病床上，周雅就是一副不生不死的樣子。

現在躺在這里，跟生是一點兒邊兒不沾，要不是儀有聲響，看著就像個死人。

醫生催促，“趕拍幾張照片。”

沈窈都不想拍，周雅當前的況看了都心里一抖，沈曼看到也不知不得住。

醫生似乎看出的想法，也有些嘆息，“總是要讓知曉況的，這種事沒必要瞞。”

沈窈只能拿出手機，連拍了幾張周雅的照片。

探視的時間都沒結束，沈窈就出來了。

沈漫趕迎過來，“……”

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吶吶兩聲又閉了。

沈窈帶著走到樓梯口，把手機給看，“就拍了這幾張。”

沈曼接過去，深呼吸好幾下才點開手機。

屏幕亮起，盯著照片看得很認真。

眼眶又紅了，眼淚又落了下來。

原以為會有更多的緒波，結果并沒有。

把那些照片統統看了個遍，手機還給沈窈，快速了眼淚，“好，我知道了。”

又說，“我們回家吧。”

沈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你沒事吧？”

沈曼搖頭，把臉上的淚干，“沒事，走吧。”

開車把沈曼送回家，然后沈窈往公司開。

路上路過個藥房，停車進去買了測紙，怕一個不準，還買了倆。

出來上了車，直接開走。

沒一會兒，有個人行匆匆的也進了藥房。

……

中午下班，沈固來了電話，讓沈窈中午回家。

他打電話過來，那肯定就是重要的事。

沈窈差不多能猜到。

從公司出來，就見顧淮川的車停在路邊。

他坐在車里，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是有人發了信息過來。

沈窈過去敲窗戶，顧淮川一下子回神，降下車窗，“上車。”

“中午有事兒。”沈窈說，“我得回家。”

顧淮川有些意外，但差不多也猜得出來，“跟周雅有關？”

沈窈點了下頭，沖他擺擺手，“先走了。”

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一段距離后看了一眼后視鏡，顧淮川的車在后邊跟著。

輕笑一聲，沒當回事，直接回了家。

家里人都全了，甚至沈臨南一家三口都回來了，小孩子在沙發上坐著玩兒。

大家表都很嚴肅，沈窈進去找了個地方坐，然后轉頭看了一眼外面。

顧淮川的影從大門口一晃而過。

無聲的嘖了一下，不知道這家伙跟過來干什麼。

見人都齊了，沈固也就開了口，“你們回來，是關于雅雅的事。”

他看了一眼沈曼，“你阿姨說做了決定，放棄治療，明天去辦手續，我們大家都跟著過去吧。”

就周雅那個況，呼吸機一撤，用不了多久，人肯定就得走。

全家人都過去，他這意思，是讓大家和周雅做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