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沈圖北先給沈固打了電話，跟他說了這邊的況，讓他不要擔心。

掛斷后他看向沈曼，“大老遠的折騰過來，就是讓點皮苦？”

沈曼看向車窗外，“本來皮苦都沒打算讓。”

深呼吸一口氣，“我就是聽說周萬城把打的狠，想過來看看傷到什麼程度，算一算周萬城能在里邊關多久？”

“怎麼了？”沈圖北說，“心疼你那前夫了？”

沈曼冷笑，“我心疼他？”

說，“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被關進去，他在外邊兒多還能有點用。”

沈圖北哦了一聲，沒問周萬城能有什麼用，而是說，“周家那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你今晚能睡個好覺。”

沈曼說，“昨天他們留在這里的人也不多。”

那確實是，周家那幫人一個個表現的多麼傷心難過，但天一黑，就各自找借口走了。

要麼說家里有事，要麼說自己熬不了夜。

都是只會做表面功夫的家伙。

車子開到沈曼住，停在門口，沈曼推門下車，走了兩步后，回頭看過來，“你不進來？”

是問沈窈的。

沈窈提醒，“我和周雅犯沖，先生說我最好別出現。”

沈曼并不當回事，“胡說八道。”

說，“進來吧，周家人要是敢說什麼，我罵死他們。”

沈窈不太想進去，但是又有點擔心沈固。

他到歲數了，平時喝酒應酬不，基礎病也多，連著這麼熬，也不知道不得住。

沈圖北在旁邊也開口，“進來吧，沒人計較那個，我爸之前讓你回避，也只是怕周家人拿這個說事，現在他們應該都走差不多了。”

猶豫了幾秒，沈窈也就下車進去了。

院子里空空的沒有人，客廳那邊能看到鄒燕清。

沒有在院子里搭靈棚，只掛了一些幡紙。

不仔細看，本看不出此在辦白事。

進了客廳，鄒燕清看到沈窈，一愣，也沒計較那些，“你們都吃過飯了沒？”

“都吃過了。”沈圖北說完才看向沈曼，“姑姑還沒吃。”

沈曼擺擺手，“我不。”

說完又頓了頓，改了主意，“還是吃點吧，怎麼也得把養好了再說。”

沈窈轉眼看，不只是打扮變了，心態也變了很多。

周雅還停在自己房間，房門上了幾張符紙，莫名的有點滲人。

沈窈到沙發坐下，“下葬的時間定了嗎？”

鄒燕清過來，“后天一大早，已經跟殯儀館說好了，清晨的時候過去，趁天還沒亮，燒第一爐。”

沈窈點點頭，“早土早安息。”

沈曼回房間換了服，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頓才走過來，“窈窈，你要去跟雅雅見最后一面嗎？”

沈窈愣了一下，“啊？”

本沒想過。

沈曼說，“這輩子最后一面，去見見吧，那些糾葛和恩怨到這一刻也就全都過去了。”

鄒燕清可能是聽著難了，深呼吸一下，“去見見吧。”

都這樣說了，沈窈也只能起跟著沈曼過去。

周雅的房間夠大，床已經撤了，原來的位置上放了個冰棺，周圍擺滿了鮮花。

冰棺上面蓋了一張寫滿符字的黃布。

沈曼過去掀開，打開冰棺，里面周雅的上蓋了張紅布。

揭開這張布之前提醒，“模樣會有點嚇人，你做好準備。”

沈窈站在一旁，沒說話。

沈曼將紅布掀開，是有點嚇人，周雅整張臉都青了，眼睛半睜，張開。

可能是有心理準備，所以沈窈覺得還好。

周雅這副模樣放在別可能會把人嚇個半死，但是在冰棺里，就顯得還好。

沈曼俯下去，手搭在冰棺邊兒，聲音溫和下來，“雅雅，你姐姐來了，來看你最后一眼。”

又說，“你們姐妹二十多年，也沒怎麼和平相過，這個追究下來是我的問題，是我們上一輩的恩怨牽扯到了你們，其實是個好姑娘，這麼多年并沒有對不起我們過，相反是我們虧欠的。”

還說，“你出事之后，也忙前忙后了，你們姐妹一場，做的夠了。”

這話就說的沈窈有點心虛，哪里有忙前忙后，沒做什麼。

沈曼說完往旁邊退了退，示意沈窈上前。

沈窈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周雅看了幾秒才很生的說了一句，“一路走好。”

沈曼嘆口氣，也知道的子，也無法指多說一些或安或煽的話。

所以等了等就過來，“好了，家里這些人都見了面，雅雅，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又將紅布蓋上，合上冰棺，蓋了黃布，倆人從房間退出來。

沈窈手機這時候嗡嗡兩下，半轉子拿出來看。

顧淮川給發的信息，說今晚應酬的合作商有點難纏，他被灌了很多酒，現在是借著上廁所的空檔出來發信息給。

沈窈將手機放回去，依舊沒回復。

鄒燕清那邊簡單煮了點吃的，端到餐廳給沈曼。

客廳這邊又坐了一會兒，沈窈就打算退了，問鄒燕清要不要一起回家。

鄒燕清嘆氣，“你舅舅這會兒出去了，我得等他回來問問況。”

“問什麼況？”沈圖北問。

他剛剛就想問，怎麼進門沒見沈固。

鄒燕清說警方那邊來了電話，說周萬城在里邊不老實，一直罵罵咧咧，嗓子都啞了還不消停。

周家和沈家都有人脈，他們有所顧忌，不想用強手段，就打電話過來，想人過去讓他安住。

放現在肯定是不能放的，周家人不想讓周萬城出來，害者那邊也咬得，警方也得力求一個公正。

現在是沈固過去了。

沈圖北問，“怎麼是我爸過去，他們周家的人呢？”

鄒燕清哼了一聲，“可別提了，周家的人誰也不去，說是怕跟周萬城上，他若是想出來，不好推，誰看不出來這不過是借口，那些人就是多一事不如一事。”

他們說話的空檔，沈窈又把手機拿出來，還是顧淮川給發的信息。

發了張照片，對著酒桌，空酒瓶子一堆，菜似乎都沒怎麼。

顧淮川說他有點暈。

他以前從來不這樣，即便是后來他和好意圖明顯，也沒這樣主過。

沈窈放下手機就說，“那我先回了，這里有點冷。”

別看每天這邊多人，但莫名的房子里就是冷冷清清，沒什麼煙火氣。

沈圖北說，“你和阿嶼先走，我等等我爸，他回來后我帶我媽一起回家。”

這麼說好，沈窈跟齊嶼一起離開。

到了沈家，齊嶼又進屋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沈窈去洗漱，打算睡了。

結果還不等睡，顧淮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聽著確實是喝的有點多，“能來接我嗎？”

沈窈說，“不能。”

不用顧淮川問，主說，“我車子沒開回來，停在公司了，過去不方便。”

別看顧淮川喝了不酒，腦子轉的倒還是快，“晚上跟誰約的飯？”

沈窈說，“跟你有什麼關系？”

顧淮川緩了口氣，“那你打車過來。”

“不想。”沈窈說完到床上躺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睡了。”

不想聽對面說什麼，直接將電話掛了。

并不擔心，鉆進了被子里，暖烘烘的，是真舒服。

沈圖北和鄒燕清回來，有聽到聲音，但是睡得正香，翻了個就繼續了。

再次醒來是被聲音吵醒，聲音很怪，聽了一會兒才辨別出是窗戶外傳來的。

窗戶被反鎖了，很明顯是有人要開窗，嘗試幾下都沒打開。

沈窈重新閉上眼，只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費了好半天的勁也沒打開，對方就放棄了，著聲音，“窈窈。”

沈窈聽到了，不想回應，一聲不吭。

連幾聲，估計也是知曉在裝睡，顧淮川就嘆了口氣，腳步聲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