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人過年能回來，顧淮川沒有所謂高不高興。

但是葉婉問了，他也就順勢應了一句，“高興。”

他的回答過于敷衍，葉婉也聽出來了，猶豫幾秒就問，“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顧淮川自己還沒找到搪塞的理由，倒是給找好了。

他嗯了一聲，“是累的。”

葉婉趕說，“那你趕休息休息，我這邊就不打擾你了。”

鏡頭晃，葉夫人似乎想出鏡，還能聽到哎了一聲。

但是在臉之前，視頻就被掛斷了，后邊要說的話也沒傳過來。

顧淮川將手機放下，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餐盒。

胃口徹底沒了，他將餐盒重新裝進袋子里，順手給扔了。

公司事多，也沒那麼多時間讓他東想西想，他深呼吸兩下，趕投工作。

另一邊的沈窈跟沈圖北通了電話，簡單的說了下中午的況。

沈圖北沉默幾秒，“我知道他母親骨灰灑在哪兒了，我之前去查過。”

“在哪兒？”沈窈趕問。

沈圖北說，“郊區那邊原來有個小山頭，還沒到遠郊，山頭不高，他家里人嫌麻煩，就近給撒了。”

沈窈皺眉，又聽他說，“但是前些年那邊規劃，山都被平了，那地方早改建別的了。”

他嘆口氣，“他這些年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能說我早就告訴他了，現在這樣的況，我是沒辦法講。”

沈窈猶豫幾秒，“也沒什麼不好講的，他又不清楚，你隨便給個位置不就行了。”

那邊一下子沒了靜，沈窈說，“不過就是圖個心安，真跟他說了，他未必會去探究未知的真假。”

沈圖北呵呵，“還是你腦子轉的靈，我沒想到這一點。”

隨后他說，“我再想想，實在不行就告訴他。”

電話也就聊到這里，沈窈收拾下辦公桌上的文件，起去老王辦公室。

公司沒什麼事兒了，年會結束，剩下也就是放假事宜。

老王那邊也清閑，沈窈將文件放下就打算離開。

結果他說，“晚上和恒一那邊有個飯局，你要不要去？”

他解釋，“算是答謝宴吧，咱們公司好幾個項目都是跟顧總那邊合作的，人家愿意帶著咱們，他們不說，咱們自己心里得有數，請吃頓飯表示不表示，來年合作應該也不了。”

這種也正常，年底的話，一般公司會舉辦大型酒會作為答謝宴，更多的公司是單獨答謝。

有一些合作比較順利又愉快的公司，年前湊個局，也是為年后的合作做鋪墊。

想了想，“我就不去了吧，今天有事兒。”

老王也不強求，“不想去就不去，我帶別人過去，到年底了，家家都有事兒，都能理解。”

他說是這麼說，但沈窈為什麼不想去，想必他心里也明白。

這麼說好，沈窈回了自己辦公室。

剩下的時間魚，也就到了下班點。

收拾好開車回家，等了沒一會兒，沈圖北和齊嶼都回來了。

倆人表正常，但沈窈還是一打眼看出了不對勁兒。

齊嶼進門，直接回房間換服，沈圖北在客廳坐下。

沈窈湊過去，“你跟他說了？”

沈圖北轉頭看，沈窈補充，“他母親骨灰撒放，你跟他說在哪里？”

“你還真是聰明。”沈圖北說，“這都讓你看出來。”

他提了個位置，就在齊老先生所在的墓園旁邊不遠。

這位置肯定是假的，沈圖北說，“他沒懷疑。”

沈窈點頭，“行吧。”

齊嶼過了會兒出來，狀態好的，坐下來跟大家東聊西聊。

一直到吃過了飯，該休息的休息，他則去了院子里。

沈圖北推了下沈窈，示意讓沈窈去問。

沈窈沒推辭，走到齊嶼旁邊，“有心事？”

齊嶼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沈圖北，沈圖北裝模作樣的拿出手機翻看。

他收回視線，“阿北跟你說了吧？”

這把沈窈給問尷尬了，抓了抓頭發，“沒說太多。”

齊嶼說，“你們公司什麼時候放假？”

話題跳躍有點大，但沈窈還是實話實說，“后天吧。”

明天還有一些收尾工作，都弄好，后天正式放假。

齊嶼說，“那也差不多，我們這邊也是這兩天。”

他問沈窈，“那你方不方便你再跟我走一趟。”

他沒說要干什麼，但沈窈很清楚，“可以，到時候我二哥嗎？”

“不了吧。”齊嶼說，“我們倆就行。”

沈窈也沒問為什麼，直接答應了下來。

大晚上冷的，說完正事，著脖子，“趕回屋吧，太冷了。”

齊嶼笑了，“你先去休息，我支煙再進去。”

沈窈沒管他那麼多，趕回去洗漱后躺下。

被窩里熱乎乎很是助眠，沒一會兒也就睡著了。

但是沒一會兒又醒了，一下子有點懵，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是手機在旁邊震。

手過來，睜開一只眼掃著屏幕上的名字。

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名字看見了，但是腦子沒反應過來，條件反的給揭了。

聲音含含糊糊，“哪位？”

那邊沒人說話，只能聽到有風聲。

沈窈又問，“哪位？”

終于聽到了長長的一聲嘆息，然后是很悉的聲音，“沈窈。”

沈窈瞇眼又看了下屏幕，然后慢慢睜開眼。

還是困頓的，抓了抓頭發，平躺了過來，“這麼晚打電話有事？”

顧淮川說，“你今天去哪兒了？”

沈窈皺眉，“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問完了就有些反應了過來，他肯定是知曉了什麼才會這樣問。

腦子里還殘留的那點困意瞬間沒了，勾著角，“有事直接說事。”

“你和齊嶼。”顧淮川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倆在一起？”

“暫時還沒有。”沈窈說，“以后不確定。”

顧淮川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但這一口氣也沒全松完。

他丟開了這個話題，又說，“我喝酒了。”

沈窈嘖了一聲，“跟我有什麼關系？”

想起聽到的風聲，顧淮川現在似乎是在外面，所以又說了一句，“那你還不趕回家？”

顧淮川說，“你送我？”

不等沈窈說話，他又補了一句，“我在外面。”

沈窈眨了眨眼，然后起，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

大門外應該是有車停著，雖然沒看到車，但是有車燈照出來。

打眼能看到大門口站了個人，看不清長相，可就那個材形，除了顧淮川也沒別人。

沈窈皺眉，“你怎麼過來的？”

問，“自己開的車？”

顧淮川嗯哼，算是回答。

沈窈沒忍住，“你瘋了吧？”

說，“你想死也別連累別人，你這要是撞到人了怎麼辦？”

“所以你要不要送我？”顧淮川說話間朝大門走了幾步。

看著他似乎是真的喝了不，一手撐在大門上，子微微彎著。

沈窈一下子想起晚上沈曼給發的信息。

已經訂了機票，今晚就到青城了。

除了這條消息，還說了另一件事。

葉婉也要回來了，醫院過年休，不會安排手。

沒必要留在那，全家又要回來，大概率是過幾天再過去。

想到這一茬，原本要拒絕的話就沒說出來。

沈窈又把窗簾拉上，拿了外套，穿裹的嚴實走出去。

到了大門旁看到顧淮川，一向的只要風度，又是穿的單薄。

還喝了酒，整不好，明天還得去醫院。

沈窈對他無語，但也懶得再說太多。

開了門出去，看了一眼顧淮川的車，“上車，走吧。”

顧淮川站直子，沒了醉醺醺的樣子，快步跟上。

等這倆人都坐上車，沈窈問，“真是自己開過來的？”

顧淮川不說話了。

很明顯剛剛他在撒謊。

沈窈也沒計較，似乎只是這麼問一句，早就猜到。

將車子開出去，一路都沒說話。

一直到車子停在顧淮川家院子里，沈窈下了車，看著隨后下車的顧淮川，“進去吧。”

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說，轉就往外走。

“窈窈。”顧淮川在后。

沈窈沒停，原以為顧淮川是要糾纏一下，但沒想到過了幾秒聽到他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