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宮里很熱鬧。
郁棠下旨,朝中四品以上大臣可攜帶家眷,一起進宮參加除夕宮宴。
宮中燈火輝煌,竹聲悅耳。
郁棠坐在大殿上,旁邊坐著即墨蒼梧和兒子景曜,品級高的重臣們坐在殿,員家中眷則在偏殿用膳。
品級低的員坐在外面,一個個裹著寒的大氅,大氅看起來都是去年或者前年的款式,勉強能抗住這個夜晚的寒風。
殿觥籌錯,君臣同樂。
殿外推杯換盞,喜氣洋洋。
忽然一道璀璨的劃過天際,隨著“砰”的一聲響,伴隨著無數道流星一般迅速墜落的芒,引起了眾人的驚呼。
“是煙火!”
“快出來看煙火!”
“好漂亮!”
一道道亮朝天空去,然后在空中炸開,為各種各樣造型的亮、
郁棠帶著眾臣紛紛起走到殿外,抬頭看著滿天奪目的芒,面上皆揚起了笑意。
仿佛盛世就在眼前。
雖然郁棠知道,殷朝眼下離盛世還遠,但定下了目標,他們只需朝著目標一步步去努力,總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陛下的膽魄和能力,讓老臣無法不敬佩。”
耳畔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郁棠轉頭看去,是太傅。
他看著滿天璀璨煙火,眼睛里都是亮,轉頭看向郁棠時,他笑得真心而欣:“老臣真是慶幸當初選擇了陛下。”
郁棠轉離開大殿,沿著宮廊慢慢走著:“太傅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過早。”
太傅跟在后,緩緩搖頭:“老臣已經從陛下上看到了明君的影子。”
郁棠不置可否:“朕打算用十年時間給殷朝創造一個盛世。如果太傅足夠長壽,或許還能看到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的景,看看那個時候的殷朝,對比現在,會不會發生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傅太傅失笑:“老臣怕是活不到那個時候。”
“太傅應該能活到看見盛世的來臨。”郁棠說著,忽然嘆息,“只是歷史上很多皇帝都會面臨老年昏聵的問題,不知道朕會不會也為那樣的皇帝。”
“陛下如今尚不足二十,等待老年昏聵,至還需要四五十年,現在就開始擔心,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朕只是有而發。”
太傅跟在郁棠側:“皇上還有很多事沒做,想三十年后的事為時過早。”
郁棠嗯了一聲:“朕固然有魄力,有很多想做的事,但若無人才可用,所有的政策就這都是紙上談兵。”
說到這里,轉過,朝太傅深深一揖:“我應該對太傅說聲謝謝。”
是太傅當初堅定地支持。
是太傅從國子監給挑選了可用之才。
是太傅的兒子傅云章執掌戶部之后,妥善安排好每一筆銀子用。
有太傅德高重的聲和傅家門生堅定不移的支持,的帝位才這麼快坐穩,旨令才能一條條順利頒布下去。
“老臣不敢,皇上萬萬不能如此。”太傅連忙退后一步,跟著行禮,“殷朝不是皇上一個人的殷朝,責任也不是皇上一個人的責任,滿朝文武都有輔佐皇上的義務。作為臣子,效忠皇上是職責所在,萬萬不敢擔皇上的大禮。”
不遠的大殿外,煙火還在接連不斷地燃放著。
郁棠抬頭看去。
漫天芒璀璨耀眼。
輕聲開口:“朕真心希,往后的每一年除夕都有今年這般熱鬧。”
若煙火是盛世的預示。
希往后的除夕節,煙火一年比一年盛大奪目。
太傅順著的視線看去,正要點頭,眼角余看見一個人走來,他轉頭看去,隨即一笑:“攝政王來了。”
郁棠跟著轉頭。
漫天煙火下,即墨蒼梧抱著兒子一步步走來,面上的笑意再不復往日冷峻無,而是多了許多許多的溫。
“臣輔佐皇上是職責所在,東瀾攝政王這兩年來的幫助卻是不求回報。”太傅輕輕一嘆,“臣不知陛下在東瀾三年的經歷,但帝位上一個人太孤單,若陛下愿意放開過去,有個人陪著,累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依靠,總好過一個人扛。”
郁棠沒說話。
太傅躬:“臣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先告退了。”
“太傅慢走。”
太傅轉離開,跟即墨蒼梧肩而過時,兩人彼此頷首算是見禮,然后太傅離開,即墨蒼梧抱著孩子走到郁棠面前。
“我跟景曜說城樓上看煙火,景致更好。”即墨蒼梧看著郁棠,眼底似是倒映著星河萬千,“景曜說要跟娘親一起去。”
景曜手朝著郁棠:“娘親……”
郁棠沒說什麼,從即墨蒼梧手里接過孩子,轉前行,沿著城樓的石階一層層往上走。
登至城樓,不止漫天煙火盡收眼底,便是城外的萬家煙火也清晰眼。
除夕宴的喧鬧還在繼續。
郁棠卻發現,此時這片刻的溫馨寧靜才是心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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