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風原本正要找人跟蹤李家父子，看看他們是直接回李家，還是徑直往中書令家跑。

原本不是什麼要的事，但錢歲寧忽然追上來攔他，險些耽誤。

他冷著臉繞開，一個字都沒解釋，匆匆去了前院找自己人做代。回頭折返回去時，便看到錢歲寧杵在原地掉金豆豆。

珠圓玉潤的小臉，委屈拉地無聲落著淚，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趙馳風原本不想搭理的。

可經過邊時，看咬著下幽怨地盯著自己，趙馳風便有些煩躁：“我剛才有要事，不知錢大姑娘攔我有何事？”

正是這麼冷冰冰的一句話，惹得錢歲寧哭得更厲害了。

趙馳風眼看有下人走近，不想惹人閑話壞名聲，拔便要走，結果卻被錢歲寧拽到了假山后。

趙馳風到了假山，才掙胳膊上的白小手，然后便有了剛才被蕭峙他們聽到的那番對話。

“你是不是討厭我啊？我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告訴我，我跟你道歉。”

小姑娘噙著淚眼認真詢問，可憐地仰頭著趙馳風，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趙馳風能從淚汪汪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且只有他，再冷的心這會兒也了：“你沒有得罪我。當初你的馬車出意外，我只是隨手搭救，你也已經謝過，不必一直記掛于心。你又沒做錯事，跟我道什麼歉？”

“那你為什麼看到我就跑。”錢歲寧更委屈了，又不是洪水猛。

趙馳風：“……”

他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小小年紀，記這麼差？

錢歲寧看他不吭聲，忸怩片刻，鼓起勇氣問道：“趙護衛覺得我這人如何……”

正鼓足勇氣想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不遠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咳嗽聲。

趙馳風聽出這是蕭峙的聲音，這才意識到錢歲寧跟他的對話被聽了去。他的警覺一直高，眼下竟然連幾個人靠近竟然都沒注意到！

趙馳風看錢歲寧窘迫地紅了臉，不安地著手要出去，便朝使了個眼。

錢歲寧沒看懂，睜著疑的大眼一頭霧水。

趙馳風忍不住又腹誹了句：真蠢。

“我先出去，你晚半盞茶。”他用氣音撂下這句話后，便迅速離開了假山。

蕭峙夫婦離開錢府后，蕭峙才恨鐵不鋼地往趙馳風后腦勺拍了一掌。

趙馳風后腦勺，面無表地認錯：“屬下日后一定遠離錢家大姑娘，不會壞名聲。”

錢歲寧的名聲若是被他壞了，錢家會以為這是他家侯爺的意思，等錢家遷怒武安侯府，他家侯爺的大事便會被耽誤。

蕭峙撇撇：“榆木疙瘩，怪道你至今娶不到妻。”

他剛才若是不打斷，那個小姑娘都要跟他示了吧？這種事哪能讓一個皮子薄的小姑娘先開口？

趙馳風被他諷得耳通紅。

什麼娶妻不娶妻的，若娶個蠢笨的，還不如不娶……思及此，他恍然想起錢歲寧噙著淚眼看他的模樣，心頭莫名煩躁。

幾人回到武安侯府后，蕭峙便把趙馳風進外書房，說了祁琮無意中發現淮王下落一事。

“侯爺可是要把淮王一舉拿下？屬下這就去找祁世子問清楚……”

蕭峙擺手：“不抓，讓人去淮王那頭散播些話便是。”

徐志昂想殺他，還險些傷了他家夫人，哪能讓他那麼好過？

眼下便是捉了淮王，淮王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徐志昂卻未必會牽連。

徐志昂如今連接淮王，都是通過兵部侍郎的人，可見其謹慎。淮王若是拿不出徐志昂救他的證據，徐志昂便能逃過一劫，豈不是便宜了他？

先讓淮王疑心這位曾經想要為他肱骨之臣的中書令，日后讓徐志昂被兩面夾擊。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趙馳風正要離開，蕭峙把他住：“你對錢家那位娘是什麼看法？”

趙馳風一頭霧水：“屬下該有什麼看法？一個閨閣娘，絕不會參與到這些事里。還有點蠢，太氣。”

“哦？若讓你親近，最好日后娶為妻呢？”蕭峙挑了下眉頭。

曾幾何時，他也沒想到他會娶晚棠。

趙馳風當即皺起五，不高興地直搖頭：“屬下沒想過娶妻，還是這麼氣的，屬下可沒工夫哄。”

他眼前又浮現錢歲寧在他跟前抹眼淚的模樣，難以言喻的煩躁又襲上心頭。

蕭峙似笑非笑道：“若這是本侯代的差事呢？”

趙馳風錯愕地抬起頭：“差事？娶妻？那屬下也不娶。”

堂堂戶部尚書家的千金，嫁給他一個沒有任何功名之人？何必糟踐人家。

“本侯若得戶部助力，日后行事只會更便利。錢滿堂與中書令也有過接，他若能倒戈，朝堂之上也能些許阻礙。”

趙馳風悶聲不響了半晌，遲遲沒有表態。

蕭峙挑眉：“怎麼，你如今連差事都挑挑揀揀上了？”

趙馳風苦下臉，生地點頭接了這門差事……

那頭，李家父子離開錢府便去了徐府，找徐志昂大吐苦水。

錢滿堂回府后，同樣被小王氏和錢歲安大吐苦水。

錢滿堂聽完事經過，氣得不輕。

中書令在他面前一直趾高氣揚就罷了，李家竟然也敢仗他的勢欺到他妻頭上來！

錢滿堂平日里看似膽小怕事，不過是借著這樣的形象可以推拒許多麻煩，當真禍害到的家人，他怎麼可能還無于衷。

“之前便想讓我把寧寧送進宮，如今李四郎那種東西也敢占寧寧的便宜！來人！”錢滿堂來心腹，搜集李家橫行霸道的罪證。

他不爽徐志昂已久，他一人之力彈劾不徐志昂，彈劾李家父子還是輕輕松松不在話下的。

錢滿堂安了小王氏一陣，又和錢歲安再三商議，最后決定懸崖勒馬。

徐公劉公兩個心大，滿門心思琢磨著換掉天子。

他不敢。

據他所知，謝家已經依附上了蕭峙，勇毅伯府也有跟蕭峙好的意向。對曾經有過節的府邸，蕭峙尚且能理智往來，更別說他錢府了。

錢滿堂想到此前城郊謀殺一事，心下微沉。

“麻煩夫人幫我備一份厚禮，我要親自去武安侯府道謝。”錢滿堂想到兒和趙馳風，當即又把錢歲寧喚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