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眼里閃過失,搖搖頭道:“我給過你機會了。”
張夫人被他的語氣弄得眼皮一跳,“什麼?”
沈秀庭和楚霖對視一眼,默契后退。
“來人!把這群叛賊拿下!”
齊王振臂一呼。
話音未落,主殿門窗猛地打開,幾道黑影飛而出,把齊王三人護在中間。
當先一人一襲深紅錦袍,鉛灰蒼穹下,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他反手拔出腰間環首刀,刀鋒銳意人,殺氣凜然。
張夫人愕然失聲,“裴敏行?你怎麼在這兒?”
“不止他在,還有我呢。”
房門大開,楚展容施施然從踱出,金冠釵,紅衫藍,明艷華貴的讓人自慚形穢。
“你……你們……”
張夫人眸震,意識到了什麼,可仍抱著一僥幸,攬過楚義說:“就算你來又如何,我這麼多人,還怕你不?!”
“正好,你們一家子路上做個伴,下去和王妃團聚罷。”
“殺!”
左右一掃,乞丐打扮的人立刻就往前沖。
可剛沖了沒兩步,后面就先了起來。
張夫人驚愕回頭,就見方才還站在這邊的副指揮使宋巖反手一刀捅穿了邊人的肚子,搶了對方的刀扔給指揮使趙與澤。
趙與澤抬手接過,埋怨道:“下回輕點,脖子差點被你勒斷。”
宋巖聳聳肩,沖張夫人道:“對不起了夫人,我這人其實沒什麼大志向。”
張夫人心徹底涼了。
踉蹌著倒退兩步,猛地扭頭看向齊王,雙目猩紅,“是你,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給我設套?”
齊王冷漠道:“本王方才給過你機會了。”
張夫人面上瞬間褪了個干干凈凈。
楚義也嚇得夠嗆,“父王,你要殺了我們麼?”
齊王看都沒看他,閉了閉眼,“把他們拿下。”
“是!”
侍衛和刺客頓時打在一起。
裴敏行帶穆翎等人護著齊王他們往后退,退到屋檐下和楚展容會合。
兩人對視一眼,裴敏行點點頭說:“在這兒等我。”
隨后便一躍加戰局,紅袍獵獵,所過之刀森寒如冰似雪,翻轉間刺客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不過刺客人實在是多,殺了一波還有下一波,源源不斷。
楚展容面上不聲,手卻了帕子,目始終不曾從他上移開。
楚霖寬:“姐姐放心,姐夫武功高著呢,他們不是對手的。”
楚展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嗯。”
很快,院里就躺滿了尸。
腥味隨風彌漫,聞的人直犯惡心。
沈秀庭忍不住偏過頭干嘔了一聲。
楚展容臉也有些白。
但有了上次的經驗,倒也還算鎮定,“楚霖,你扶次妃去屋里待著,給倒杯水。”
沈秀庭也沒堅持,扶著楚霖的手問:“你不進去麼?”
楚展容搖搖頭,“我要等著看后面的大魚。”
雖然裴敏行這邊人數上不占優勢,但有暗衛出的高手加持,倒也和對方打了個不相上下。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紛的腳步聲。
“快,流寇在那邊!”
“殺了他們,給王爺世子報仇!”
齊王聞言氣樂了,“本王還沒死呢,給誰報仇?”
一群披甲士兵疾步而來,局勢陡然逆轉,王府親衛落下風,不得不退守主院。
楚展容瞇眼去,看清來人后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是你。”
“胡且思。”
胡且思帶兵突,聽到這一聲抬頭看了過來,皮笑不笑道:“永寧郡主,別來無恙啊。”
裴敏行飛起一腳踹開纏斗的刺客,二話不說就攻向胡且思。
胡且思剛擺開架勢,還沒嘚瑟完就被迫迎戰,倉皇拔刀,結果慢了半步,手臂被劃了條大口子。
“!”
他面鷙,咬牙道:“給我上,拿下這些流寇!”
他刻意咬重了“流寇”二字,隨即拔刀砍向裴敏行。
“爾等為雍州府駐軍,吃著朝廷俸祿卻為虎作倀,助紂為,來日九泉之下,還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
齊王怒發沖冠,還再罵,就聽有人笑道:“王爺省些力氣和口舌罷,若我是你,這會兒就拔刀自刎,還能面一些,不然刀無眼,被砍的七零八落,可就不好看了。”
“裴洵!”齊王咬牙切齒,“你竟也與他們勾結?虧我還想把兒嫁給裴尚。”
裴洵帶著裴尚和葉詠之進來,笑道:“王爺別急,等塵埃落定,兒愿意的話,還是會娶裕嘉郡主為妻的。”
裴尚沒說話,視線卻落在了楚展容上,許是覺得大局已定,勝券在握,他竟直白道:“郡主,你若愿意跟我,我可讓他們留你一命。”
楚展容:“啊?”
了耳朵,真誠發問:“你說的是人話麼?我怎麼聽不懂?”
裴尚:“……”
“豎子爾敢!”齊王面漲紅,指著他的手都在抖。
屋里的楚霖聽到這話,打開窗戶就罵:“放你爹的狗屁!你算什麼狗屎,也敢覬覦我姐姐?!”
裴敏行殺心驟起,虛晃一招甩開胡且思后,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攻向裴尚。
葉詠之暗罵裴尚蠢貨,揮手對左右道:“殺了他!”
一聲令下,數人齊出,把裴敏行團團圍住。
楚展容心不提了起來。
裴尚抄刀在手,譏諷道:“這些年你還真是能裝啊,那就讓我領教領教你到底有幾分本事!”
他飛掠而起,鷹一般撲向裴敏行。
很快兩人便纏斗在一起。
楚展容掃了眼葉詠之,揚聲道:“葉大人,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你謀殺朝廷親王,私采金礦,樁樁件件加起來,足夠誅你九族了,你可真豁得出去啊。”
“傳出去?”葉詠之放聲大笑,“郡主真是天真的可,死人要怎麼傳?托夢麼?”
楚展容挑眉,“可在場這麼多人,你能確定半點風聲都不走?還是說,你想先解決我們,再殺他們?”
故意說的很大聲,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狡兔死,走狗烹。他們知道了這麼大個,不殺,你和你主子能安心麼?”
有些士兵明顯搖,下手的作都遲疑起來。
葉詠之臉一黑,“你在這兒蠱人心!”
“怎麼能蠱人心?我這分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吶。”
楚展容搖頭嘆息:“可惜我大景好兒郎,沒戰死沙場,卻死在斗的謀算計下,可悲可嘆可憐啊~”
“呵。”葉詠之忽然冷靜下來,嗤笑道:“那又如何?上了這條船,還有回頭路麼?”
“現在他們放下武,朝廷難道就可以不追究了?”
士兵們聞言再次堅定起來。
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而且他們這麼多人,難道能全殺干凈麼?
楚展容瞇了下眼,不說話了。
眼看雍州衛步步,王府親衛節節敗退。
似乎敗局已定。
葉詠之和裴洵幾人臉上都出了得意的神,自覺勝券在握。
而就在此時,不知哪里傳來一陣鼓聲。
聲音由弱漸強,由遠及近。
“咚、咚、咚——”
一聲聲砸在人心頭。
敲得他們眼皮直跳。
楚展容和裴敏行卻笑了。
裴敏行直起,拇指隨意抹去頰邊,輕笑一聲,眉峰輕挑,“諸位難道沒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故事麼?”
裴洵駭然,“你還有后援?不可能!”
整個雍州府可用的兵力都在他們手里,哪來的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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