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4.18/是一更 你剛剛說話太溫……

黎霧先是“嗯？”了一聲, 再是：“......啊，對。”

“很可啊，”看向程清覺懷抱裏的貓貓，“是叭, 旺財。”

旺財拱著腦袋, 企圖把頭鑽進程清覺的衛領口：“喵——”

程清覺低頭掃了一眼，拎著它的後頸, 把它的腦袋提出來, 回答黎霧：“嗯。”

黎霧又看他一眼，沒話找話：“多可啊, 旺財特別可, 是吧是吧，小旺財，那你們上去叭, 我要回去繼續畫畫了......”

人心虛不自然的時候話就會特別多。

話音未落，黎霧的手機響鈴，低頭看了一眼，接起來：“喂？”

吳啓明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喂，學姐。”

雜志社效益不好, 一直在榨底層人員, 吳啓明本來就是實習, 黎霧走後, 他也不想幹了。

吳啓明：“學姐，我想問你點事。”

黎霧大概知道他要問辭職的事, 給程清覺打了下手勢，示意自己回房間：“哦......我知道，我當時是......”

程清覺掃過的手機, 像沒看到剛剛的手勢，出聲答了句：“那我上去了？”

房間安靜，不僅是程清覺能聽到聽筒裏的聲音，吳啓明也能聽到他的聲音。

吳啓明很明顯的語聲一頓，再之後：“學姐，你那邊有人？”

大晚上的，怎麽是個男人。

黎霧趕手擺了擺，朝程清覺示意，讓他不要說話，回答對面：“我在看電視。”

程清覺：.........

吳啓明沒多想：“哦哦，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對，接著剛剛的事說，我是想問社保......”

黎霧又跟程清覺擺了下手，轉回了臥室。

幾秒後，房間門被“砰”一聲關上。

程清覺站在原地沒走，而是凝著的門看了一會兒，等旺財不了，爪子去他的衛繩，他才垂眸重新看回來。

男人和它對視，緩聲：“急著上去？”

旺財爪子：“喵——”

程清覺又道：“看會兒你媽。”

旺財腦袋一垂：“喵——”

又過了一會兒，程清覺也不知道是在回誰，視線從黎霧閉的房門收回，說了句“算了”，單手抱著旺財，轉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上到二樓，進門，把旺財放下。

旺財輕車路地跳上他的床，轉著圈咬了兩下尾，再在床中央站好，仰頭看著他。

程清覺停了會兒才走過去，同樣在床上躺下來，旺財蹭了蹭，爬過去偎在他邊。

他看過去，擡手用食指撥它腦袋上的，撥了一下，兩下。

旺財覺得，躲了躲，又把整個腦袋塞在他的手下，試圖暗示他自己。

“你媽在跟誰打電話？”

“喵——”

“你也不知道？”程清覺側，懶懶的，“確實，我也不知道。”

“喵——”

旺財被他得舒服，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程清覺看了它幾眼，須臾，忽然道了句：“聲‘爸爸’聽聽。”

旺財睜眼，一臉茫然：？

程清覺手指再次從它腦袋上劃過，沉緩嗓音，解釋：“給你擴充一點詞彙。”

旺財繼續歪著腦袋，滿臉不諳世事，搖著尾看他，再之後它在床面轉了兩圈，不小心踩到程清覺剛扔在床上的手機。

男人掃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緩慢的，曲解它的意思：“想讓我給你媽媽打電話？”

旺財：？

程清覺撐床坐起，依舊慢吞吞：“那好吧。”

幾分鐘後，視頻被那端的人接起來。

黎霧剛看到視頻嚇了一跳，剛跟吳啓明掛了電話，還沒兩秒，平板的鈴聲又響起來，轉頭看才發現是剛上去的程清覺。

坐起來，左右開工撥了兩下劉海，才把視頻接起來。

看著視頻那端，房間線暗，對面很黑：“怎麽了？”

程清覺按開床頭的臺燈，推了推旺財的屁，把它趕過來：“旺財有點想你。”

“哦哦哦，”黎霧松了口氣，以為有什麽事呢，“那你讓它下來吧。”

雖然旺財在旁邊有點影響，但把它哄睡了，也還好。

程清覺掃了眼旁的貓，先是跟聊別的：“電話打完了？”

黎霧看了下自己的手機：“嗯，我學弟找我。”

“學弟？”他貌似對這個話題興趣。

黎霧解釋：“對，以前學校的學弟，後來也在雜志社幹，是我的同事，之前同事來我家聚餐，他也來了，旺財還認識他。”

對面人默了兩秒，像是想起什麽：“姓吳？”

黎霧“嗯？”了一聲，嘆他記憶好：“對。”

程清覺又默了一會兒，話題重新轉回去：“旺財想你了。”

黎霧：“嗯，那你讓它下來嘛。”

男人換了只手拿手機，似是無奈：“但它有點黏我。”

“嗯？”黎霧疑。

“不然你上來畫？”程清覺說。

“.........”黎霧目終于落到他的眼睛上，總覺得他前面繞那麽一大堆，重點在這一句。

兩人隔著屏幕互相盯著對方，良久，黎霧開口想拒絕，程清覺側歪倒床面，他用來視頻的手機放在床頭，這個角度對著他，能看到他很完的側臉。

他半合了眼緩緩開口：“咖啡豆不在，我也很需要旺財，不想放它下去，所以你能上來嗎？”

他嗓音清啞，說話聲音很慢，有種“你拒絕我也沒關系，我只是會有點傷心罷了”的意思。

片刻後，黎霧輕輕在心裏嘆氣，終于是......從床上下來，低頭找拖鞋：“好啦，我上去嘛......”

程清覺睜眼，又拍了拍旺財的屁：“謝謝媽媽。”

旺財：“喵——”

黎霧拿著東西上樓，剛走到二樓樓梯口，撞上從臥室出來的人。

和剛剛的衛不同，程清覺換了件灰襯，很輕薄的布料，料子看起來很，確實適合在家裏穿......但問題是他大晚上換服幹什麽。

黎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扣子還不系好。

大概是看到黎霧看自己，男人解釋：“太熱了，不想穿衛。”

黎霧擡手蹭了下鼻尖，嗯了一聲，隨後又看他：“你也要工作嗎？”

看到他右手拿的譜子了。

程清覺低頭掃了眼手裏的本子，輕嗯聲：“有點東西要修改。”

黎霧指了下不遠的房間：“那一起去工作室。”

男人點頭：“好。”

在工作室坐下剛五分鐘。

吳啓明的電話又打過來，黎霧看了一眼，接起：“喂？”

“學姐，你剛剛說的那個表到底要在哪裏填？我找到你說的那個網站了，但沒有找到下載的地方......”

程清覺的工作室有臺式機，黎霧之前借用過，此時拉著椅子過去，朝程清覺打手勢，問自己能不能再借用一下。

程清覺目掠過的手機：“可以。”

黎霧擡手，食指豎在前，又對他比了下噤聲。

隨後擡手找到主機開關，肩膀夾著手機，一邊翻資料，一邊回應那面的吳啓明：“兩個表格都沒有找到嗎，我再幫你找找，我記得在用戶登陸的那個界面......”

“沒找到，學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吳啓明十萬火急，他要找的是一個報名單，今天晚上零點截止，“拜托拜托。”

“好，我知道，我正在幫你找。”黎霧語氣溫。

程清覺眼皮輕掀，靜靜掃過來一眼。

十分鐘後，黎霧終于幫吳啓明把表格填好。

“真的謝你學姐，我下次請你吃飯。”

“不用了，吃什麽飯，我在減。”

“你那麽瘦還減？減什麽，聽我的，定好了，下周末我請你們吃飯。”

“請誰？”

吳啓明太中二，年齡又小，在雜志社的時候跟大家打一片，天天蹦得最歡。

吳啓明分外豪邁：“七七姐，小鹿姐你們，我要走了，請大家一頓。”

黎霧笑起來：“行，到時候再說。”

通話掛斷，黎霧仔細檢查了一遍，關了電腦把椅子回原位。

剛收拾好剛剛資料，打開平板，聽到不遠的人。

“黎霧。”程清覺的聲音清沉，很有磁，每次的名字都很好聽。

把最後一份畫稿夾在本子裏，擡頭看過去：“怎麽了？”

程清覺落眸瞧過來：“我有個問題，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下。”

黎霧起走過去：“什麽問題？”

走近，站在程清覺的邊。

旺財趴在程清覺的工作臺上，看它走近，尾晃了晃，去拉的擺。

黎霧擡手了下它的頭。

程清覺掃了的手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旺財的時候也能一下他。

片刻後，他目移開，點了譜子上的兩，聲線清冷溫和：“我想讓你幫我聽一下，這兩個曲調哪個好聽。”

程清覺彈了第一個：“這個怎麽樣？”

黎霧思考：“好聽的。”

“這個呢？”他又彈了第二個。

“也可以......”

“你更喜歡哪一個？”

“其實都還好，我不專業......”

“黎霧，”他擡眼看過來，“其實我也不是想讓你幫忙。”

黎霧：“嗯嗯？”

他看著的眼睛，須臾，右手從琴鍵上撤下來：“你剛剛......幫助別人的時候太溫了，我也想聽你那樣跟我說話。”

黎霧咽了下嗓，聲音放輕：“你說.....”

“嗯，”他點頭，“我能有機會聽你跟我那樣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