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數

尺寸大小完全合適。

梁棲月愣了愣看著他。

商牧之又親了下的手腕,

“不準摘，去公司也戴上。”

很命令式的口吻。

“憑什麽？”梁棲月不服氣，手就要摘下來。

商牧之按住的手, 看著，很慢地像在恐嚇一樣說,

“摘下來我在公司看見你一次就親你一次。”

“你！”

梁棲月臉一下子紅了, 瞪著他，有些講不出話來。

很難相信這種話會是從商牧之口中說出來的。

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商牧之抓著戴戒指的那只手指, 低頭看了看,

“很好看。”

梁棲月抿, 也低頭看了看, 過了會兒才悶悶的說,

“醜死了。”

看起來很低調的素戒, 但兩側邊緣是一圈切割細鑲嵌進裏面的藍寶石碎鑽，燈下折出介于銀和藍之間的暈。

“醜嗎？”商牧之把玩著的手指，淡淡地說，“花了我九位數。”

“九位數？”

梁棲月懷疑地看他，又看戒指,

“我才不信。”

“嗯, ”商牧之神看起來沒什麽變化, 只說, “不信也不許摘。”

“憑什麽就我戴？”

梁棲月看他自己禿禿的手指，覺得很不公平,

“你可以摘花惹草，我就不行？”

“你給我買。”商牧之隨意地說, “買了我就戴。”

“我可買不起九位數的。”

梁棲月還在懷疑戒指的價格，但又覺得商牧之不太像是會故意誇大的人。

“五位數也行。”商牧之很退讓。

梁棲月想了想,

“我一個月工資才八千呢，給你買五位數的戒指。”

商牧之頓了下，看著，

“那你打算買多錢？”

梁棲月抿了下，勉勉強強的說，

“四位數吧，不能再多了。”

商牧之看了一會兒，“四位數會不會太便宜了？”

梁棲月毫不猶豫地說，“那你別戴好了。”

商牧之沉默了下，點頭，“好。”

他松開的手，把自己的左手張開，遞給。

“幹什麽？”

梁棲月不明所以地看他。

商牧之道，“不是給我買戒指嗎？量尺寸。”

“……”

梁棲月有種上當騙的覺，但又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真的九位數？”

商牧之平淡地說，

“晚點讓林肅發你寶石鑒定和拍賣證。”

“……不用了。”梁棲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戒指，在指間轉了下，“不過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蒙的。”商牧之摟著的腰，沒什麽表地說。

“九位數的戒指你蒙尺寸？”梁棲月不信。

商牧之點頭，“嗯，誰合適送給誰。”

梁棲月看著他不講話，過了會兒手去摘戒指。

商牧之摁住的手，“騙你的。”

他擡眼看著，對視了幾秒，將戒指又推到指間底部，才開口慢慢地說，

“戒指是僅梁棲月可戴。”

梁棲月愣了下，臉又開始變得有些紅，但不知道自己臉紅了，依舊很兇的，用力推了他一下，板著臉道，“誰要聽你花言巧語，快抱我去洗澡。”

——

其實戒指是四年前就已經準備好。

領完證回到倫敦的第二天商牧之在一場拍賣會上用九位數拍下了那顆藍寶石，之後聯系了當時在倫敦那邊一位很有名的珠寶設計師拜托他訂做了這枚婚戒。

戒指在梁棲月第一次來倫敦找他的時候就已經完工，珠寶設計師的助理打電話告訴他，商牧之當時想可能冥冥之中就是天意。

戒指做好了，梁棲月人也來了。

或許這場他用不太正當的手段算計來的婚姻其實也能走的很好。

他跟助理約定了第二天帶上梁棲月一起去取戒指，但隔天清晨梁棲月就收拾了行李離開，什麽話都沒留下，回國後也沒再聯系過他。

倫敦的那一周商牧之很去回憶，但經常夢見，夢見梁棲月臉很紅、眼睛也很紅的樣子。

很喜歡哭，也喜歡咬人。

面孔總是跟十幾歲時候哥哥的樣子重合，總讓商牧之有種很道德敗壞的錯覺。

但那一周也確切是他們這段婚姻裏最幸福的時刻。

他以為也是喜歡的。

但原來不是。

書裏總形容緒的落差，用天堂到地獄、用現實和夢境，但那天清晨他從床上起來，看見收拾的很幹淨，甚至連前一天裝滿套子的垃圾袋都幫他帶走了。

商牧之只是沒忍住笑了聲，之後站在落地窗前了一煙，打電話讓珠寶設計師那邊不用取戒指，暫時先保管在那裏。

直到上周，珠寶設計師的助理給他發來郵件，告知他設計師已經于上個月離世，戒指無法再繼續寄存，是否還需要，或者幫忙理拍賣掉。

商牧之看著電腦郵件，不知道為什麽莫名腦海裏浮現出梁棲月在公司食堂跟人一塊分吃的畫面，于是回過去，讓把戒指郵寄回國。

時隔四年，戒指還是尺寸十足吻合地戴在了當初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