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復昂喝完粥，發型師就剛好到了醫院。

護工給許復昂搬了張椅子，許復昂坐進椅子里，發型師把布披在他的上，詢問他：“許先生想剪什麼發型？”

許復昂還沒有說話，許復琰就對發型師吩咐：“就原來的發型修短一點。”

這麼多年，他也沒有見大哥換過發型。

發型師：“好的。”

他把隨帶來的工鋪開，從里面取出來一把梳子，一把剪刀，一邊梳著許復昂的頭發，一邊用剪刀比劃著道：“許先生，那我開始剪了。”

許復昂看到，隨著發型師梳起頭發時，從他的頭上掉落下來的一些發。

他的頭發最近其實掉得有些嚴重，加上他不能冷，洗頭不能太勤，不適合在繼續留以前的發型。

腦海里忽然就想到他剛來深城那一年……他輕啟薄：“給我剪短寸頭吧。”

“寸頭嗎？”發型師再次確認的問道。

許復昂點頭：“嗯。”

許復琰不解的問：“大哥為什麼要剪寸頭？”

許復昂只淡笑著低聲：“我剛回許家那會兒，就是寸頭。”

許復琰沒有再說話。

大哥大概是想在葉沐笒的面前展現出來，初見他時，他最初的樣子吧。

發型師在給許復昂剪著頭發，許復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已經九點半。

他默默走出了病房，到安全樓梯口那里去給劉乾打電話。

劉乾接通，許復琰問：“葉小姐還沒有出門嗎？”

劉乾：“沒有。”

許復琰：“葉家也沒有人出過門嗎？”

劉乾：“只看到了新婚的葉總夫妻一起出門，還帶著行李箱，應該是去度月了。”

許復琰擰了擰眉心，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他對劉乾吩咐：“你直接去葉家請葉小姐吧。”

劉乾那邊突然道：“許總，葉家又有車開出來了，我見葉小姐上車了的，我上去問一下。”

許復琰也激道：“好，你去給葉小姐帶路，或者直接送過來。”

劉乾：“好的許總。”

劉乾想說，他還看到了葉小姐拿了一個行李箱上車……

但小許總說了，葉小姐今日會去看總裁的，所以他還是先上前去問一問。

劉乾攔下了葉沐笒的車。

司機剎停車后，問后座的葉沐笒：“小姐，這個人是找你的嗎？”

葉沐笒沒有想到劉乾會來這里。

點頭：“應該是吧，開窗就行，我問他有什麼事。”

車窗打開，一寒風猛地灌了車里，盡管葉沐笒穿著羽絨服，戴了圍巾和帽子，還是不冷得皺了一下眉。

兩年前的小月子沒有坐好導致的，是真的很畏冷。

劉乾見車窗搖下來，忙走到葉沐笒的車門前，頷首喊：“葉小姐。”

葉沐笒問：“劉助理在這里攔我的車，有事嗎？”

劉乾反問：“葉小姐這是去哪里？去醫院看我家總裁嗎？”

葉沐笒搖頭：“我去機場。”

劉乾：“小許總說你今天會去醫院看總裁……”

葉沐笒笑了笑：“許復琰嗎？我可沒有對他說過這句話。”

劉乾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死了。

這時候，許復琰仿佛預測到了什麼，電話又給劉乾打了進來。

劉乾接通，他在那頭著急的問：“劉乾，怎麼樣？你現在正在帶葉小姐過來了嗎？”

劉乾看了一眼車神淡漠的葉沐笒，低聲：“許總，葉小姐不是去醫院看總裁的……是去機場。”

“什麼？”

電話那頭的許復琰，聲音明顯變得有些無力。

“劉助理，你拿電話給葉小姐，我跟說兩句話。”

劉乾：“好。”

劉乾將在耳朵上的手機拿下來，雙手對車里的葉沐笒奉上：“葉小姐，小許總想跟你說兩句話。”

葉沐笒點頭。

說清楚也無妨。

葉沐笒接過手機，點開免提，喊了一聲：“許二。”

電話那頭的許復琰聲音小心翼翼的問：“葉小姐……你真的，不來看一眼大哥嗎？”

“早上我跟他說你要過來，他的神都好了許多，還特意為你的到來換了一西裝，吃早餐也沒有吐，現在，還讓發型師給他剪頭發呢。”

“葉小姐，你現在……就是大哥的神支柱啊，我求你……能不能過來看他一眼……讓他有信心，多活些時日？”

葉沐笒依舊是面無表地聽完許復琰的一通話的。

倘若今天沒什麼事，或許，尊重他許復昂是一個將死之人，去看一眼也無妨。

但是昨晚接收到了程澈給發的消息，程澈已經給訂好了今天飛M國的機票，不愿意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改自己的行程。

也不愿意被任何人道德綁架。

葉沐笒只淡淡出聲：“許二，抱歉，我不能去。”

許復琰沒有想到，就算他昨天說了那麼多，葉沐笒的心依舊沒有半點的容。

“葉小姐……”

許復琰還想說什麼，葉沐笒打斷了他的話。

“許二，你昨天說許復昂以前對我的傷害，都是因為他不懂得用什麼方式去人，我不這麼認為。”

“許復昂比我大三歲，我嫁給他的時候他二十五歲，我們離婚的時候，他二十八歲，他是一個年的男人，即使他不懂得一個人，也不該辜負我三年婚姻里對他的真誠，更不該以不懂為理由，肆無忌憚的傷害我以及我的家人……”

“兩年前我也求過他見我一面，被他到神智不清開車墜海，深城無人不知……兩年前我的家人給我買的墳墓至今都還在，我只是有幸存活了下來而已……所以，我并不欠他的。”

話聽到這里，許復琰再也說不下去……

葉沐笒不惜再次揭自己的傷疤，就是為了讓他繼續停止道德綁架。

對呀，是被大哥迫到死過一次的人，大哥就算死了，也依舊可以冷眼旁觀的，甚至可以大擺宴席慶祝……

許復琰從嚨里出來了幾個字：“葉小姐，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葉沐笒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把手機還到劉乾的手中，然后吩咐司機把車開走。

劉乾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其實心里早就知道結果了的，早上他開車過來的時候就在懷疑了……

葉小姐當年被總裁害得吃了那麼多的苦，作為總裁邊的助理，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