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靜謐。
倆閨中友純聊至深夜,滴酒未沾,咖啡倒是續杯幾次。
阮曼依玩笑道:“娶你這樣的老婆,乃生財之道也。”
“我就替你省下幾瓶酒錢,不至于就讓你了財主。”
阮曼依單手攀著的肩,語重心長:“那茶,莊凌洲也不見得喝,他媽給他沏,他要將就喝下,苦的是他自己。”
江晚寧扶額嗤笑:“什麼茶不茶的,別給人扣帽子,喜歡一個人,有時候了方寸,也不容易,要不是摻和,陸念華頭,也能讓他娶為妻。”
“怎麼還有人把自己當第三者?你足誰了,嫁給莊凌洲,你可是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如果他真的一輩子坐在椅上,你豈不是嫁了個椅沒差……季瑤敢賭嗎?”
“自從莊凌洲好了,回國后,在面前,哪一次不是微笑默認與恒暉總裁的關系,開玩笑,正室都沒走呢,倒是忙著給你當嫂子,你還替委屈上了,委屈委屈你自己,只聽過婚的,沒聽過離婚的,偏偏在你上,又是婚又是離婚。”
“苦命的我的寶,”阮曼依忍不住拿額頭在肩膀是蹭了蹭,“好在莊凌洲大氣,離婚財產給那麼大一筆,日后,你就放心拿他的錢,小狗,小狗…什麼養什麼,氣死他。”
那筆錢,大到不敢想象,甚至覺得是塊燙手的山芋。
本來想著從莊家要走得干凈,走得徹底,不拖泥帶水,到頭來,怎麼還是在莊家的圈里茍活。
“阮阮,你喝咖啡也能喝醉,”江晚寧輕輕搖頭:“我現在的工資,足夠用,不到萬不得已,那筆錢,就隨它放著。”
阮曼依偏偏頭,狐疑地看著:“說你了,可不可以?”
江晚寧詫異:“什麼?”
阮曼依聳聳肩,繼續喝咖啡。
回到同心巷,已是深夜時分。
昏黃的路燈下,倚靠在車門上的長,一不,仰著頭看著寥寥青煙或是繁星璀璨的夜空,莫名形一道落寞的剪影。
江晚寧不明所以,何事讓他深更半夜,以這般憂郁的神姿守在前妻家門外。
步伐輕緩,高跟鞋與地面發出的輕微撞聲,還是驚擾了巷子的寂靜。
原本安靜不擾的他,聽到腳步聲的剎那,終于回頭。
莊凌洲微彎沿,扔下還剩半截的香煙,腳尖輕碾踏滅。
江晚寧見狀,不想搭理他,腳步未再停留,轉朝大門而去。
后有緩慢腳步聲,一直跟隨,心尖微,腔有酸脹。
他不言不語,卻跟而來,他到底要干嘛?
咬著,從包里掏出鑰匙開門,進院子,反手關門卻被他攔住。
江晚寧回頭看,門邊上牢牢不放的大掌,詫異他。
“莊凌洲,你在做什麼?”有意低嗓音,生怕擾到樓上已睡的母子。
不由解釋,他長進去。
江晚寧被退至一旁,看他站穩在自己跟前,更覺驚訝。
沒等開口,他已將摟進懷。
江晚寧瑟著子掙扎:“莊凌洲你有病嗎?放開我。”
“晚寧,”他喚得憂郁,不知是不是深夜催人悲,“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江晚寧怔住,不明他意,難猜他心事。
“你在胡說什麼,大半夜在我家門外,就為跟我說這句話嗎?”
“對,”他緩緩出聲,嗓音悲涼微啞:“我不想放你走了,我為什麼會允許你翅膀了來跟我談判,我不該給你機會的。”
聞聲,江晚寧僵在當場,掙扎有所停緩,是他雙臂的力量,亦要服,又或是,到他心的疼,仿若自己經歷時的難耐而不忍傷他。
長睫微,瑩眸盯著他之前所仰的星空,并非所想的璀璨星空,寥寥無幾的星斗,怎會不讓人心生悲郁。
“莊凌洲,你是小孩嗎?”語氣清冷,著幾分責備,“把離婚當玩過家家,既然簽了字,就該履行。”
他有一瞬怔然,這些天,他發現,日子比去國那半年更難熬,起碼,那時候,他有很多理由給打電話,而現在,發信息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合理的借口。
他握住的雙肩,把從懷里扶正,深邃眼眸凝視:“晚寧,我是認真的。”
江晚寧垂下眼簾,都不敢看他,若有一破綻和不忍,怕自己就此下來,玩過家家的人便是。
“莊凌洲,我不想聽,你不要再說。”
垂著腦袋,不知道此時此刻,那雙深憂郁的眼神又是什麼樣子,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一聲輕喟讓倏然心痛,腹的痛楚堵得難以呼吸。
他單手抬起的下顎,回不敢正視他的目。
窒了一窒。
長指起鬢邊碎發,輕捋到耳后。
莊凌洲一臉心疼,“屹屹說,那天晚上,姐姐的眼睛又紅又腫,問我是不是欺負姐姐,我不敢回答,姐姐的小男孩應該不會放過我。”
“囡囡。”
“不要這樣我,”江晚寧雙手曲肘抵在他的膛上,隔開兩人負距離的,“三爺,你不要這樣。”
懇求他,不要再如此堅持擊潰最后一防線,讓再重蹈覆轍做莊家的人下人。
“為什麼大哥一哄你就乖,二哥一逗你就哭,唯獨怕我怕的要命,敬我到現在,嫁給我,除了報恩,真沒有別的想法?”
“沒有,三爺眼里有過我的存在嗎?”嗓音冷,決絕不已。
追在后脆生生的喊聲,何時換來他的回應。
跑累了,總該休息一下,歇下來太久,人也會倦怠。
莊凌洲沉默許久,黑沉沉的夜靜得沒有一溫度。
“一直以來,是我的表現令你有所誤會?”
“難道不是,明明你也覺得做了荒唐事,既不反駁,一直應付了事,事到如今,結局已是大家所想,我賴著再不走,是癡心妄想你護我一輩子,還是報答我一生。”
“我有自知之明,三爺你自始至終都是我高不可攀的,拜托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你想得到的,在我這里,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