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楓凝視著妻子通紅的雙眼，指腹輕輕去臉頰上的淚水，聲音低沉而溫，"好，我帶你去見。但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控制好自己的緒。"

寧梔用力點頭，手指攥著他的袖。

“提前說好了，我們能遠遠的看看，不可以讓發現。”

墨沉楓覺得還是先跟妻子商量妥當了，否則到醫院緒失控跑到云箏面前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保證是遠遠看一眼，不會打擾的。”寧梔連連保證，豎起三手指，對天發誓的那種！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一早咱們跟時安一起過去。”

墨沉楓到現在也還沒有跟云箏見過面，都是他單方面看他的那種。

寧梔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很想見到自家寶貝兒，但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幾個小時。

“對了。”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盯著墨沉楓的臉，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你今天給吳媽的藥是什麼？”

墨沉楓倒是沒想到寧梔居然觀察的那麼仔細，也沒瞞著，“箏箏幾天沒什麼胃口，我就讓醫生給調了點營養藥劑，讓吳媽給摻到水里。”

“不然肯定堅持不到傅凌鶴醒過來的。”墨沉楓看著寧梔擔憂的目，忙補充，“你放心，這樣是我讓研究所的博士特制的，絕對沒有半點副作用。”

寧梔聞言這才放心了些。

另一邊，墨家私人醫院。

云箏正跟自家婆婆打視頻電話。

“箏箏，你是不是沒好好休息，氣怎麼這麼差？”沈蘭淑看著自家兒媳婦兒蒼白的小臉，滿是心疼。

云箏輕輕搖了搖頭，勉強出一笑容，“我沒事，媽。”

“箏箏，爺爺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媽明天就過來陪你們。”

沈蘭淑其實在云箏說找到傅凌鶴了的時候就想過來了。

只是他們要是一腦的都過來，家里的兩個老人肯定會多想。

這兩天好不容易把兩個老人安頓好，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一來傅凌鶴是他親兒子，現在昏迷不醒，二來云箏一個人在A國實在是不放心。

要是墨家那群不要臉的再去煩兒媳婦，一個人怎麼得了？

“媽，凌鶴出事兒的事爺爺還不知道吧”云箏張的看向自家婆婆，輕聲詢問。

沈蘭淑輕輕搖了搖頭，“還不知道，但估計也猜到出事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是多麼明的人，訂婚宴他們倆雙雙失蹤，自然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箏箏，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到你那兒差不多后天中午了，有沒有什麼需要讓我媽帶過去的”

云箏輕輕搖頭，聲音溫卻帶著幾分疲憊，“媽，我這邊什麼都不缺，您路上注意安全就好。”

沈蘭淑嘆了口氣，目過屏幕細細打量著云箏消瘦的臉頰，“你這孩子，總是報喜不報憂。凌鶴現在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提到傅凌鶴，云箏指尖微微收，攥住了病床邊的被角，聲音低了幾分，“還是老樣子，不過兩天他的氣看著好了很多。”

沈蘭淑眼眶一紅，連忙別過臉去了眼角，“好啦，那媽不打擾你休息了，你趕睡覺去吧。”

云箏看著視頻里滿臉擔憂的沈蘭淑點了點頭，掛了電話。

云箏靜靜地著傅凌鶴。

病房里只剩下醫療儀規律的滴答聲，月過窗簾的隙灑落在他的廓上，為他蒼白的臉龐鍍上一層和的銀輝。

手輕輕過他英的眉骨，指尖描摹著他悉的廓。

這些天來，醫生已經撤去了大部分監測儀，他看起來不再像個重癥患者，倒像是陷了尋常的安眠。

"傅凌鶴……"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云箏掀開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在他邊躺下。

悉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縈繞在鼻尖，將臉輕輕在他的肩頭，著他膛微弱的起伏。

這是這些天來唯一能安睡的方式。

恍惚間，似乎覺到他的手指微微了一下。

云箏猛地睜開眼，卻發現一切如常，可能是這幾天太過于敏了吧。

苦笑著搖搖頭，將臉更深地埋進他的頸窩。

"你還要睡多久啊"喃喃道，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倦意，"媽明天就要來了，你再不醒，該擔心了..."

窗外，一片樹葉輕輕拍打著玻璃，像是某種回應。

云箏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在他悉的氣息中，這些天來繃的神經終于慢慢放松下來。

翌日。

清晨的第一縷過薄紗窗簾灑進病房時，云箏在悉的懷抱中醒來。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一時間有些恍惚。

傅凌鶴的手臂穩穩的墊在的脖頸下，溫過病號服傳來，平穩而溫暖。

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以為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在檀溪苑的時候一樣。

"早安。"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沒有回應。

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提醒著現實。

云箏微微抬頭，傅凌鶴的睡近在咫尺。

他濃的睫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影，呼吸均勻而綿長，仿佛只是陷了尋常的睡眠。

手輕輕撥開落在他前額的一縷黑發，指尖流連在他棱角分明的廓上。

"你還是這麼好看。"小聲嘀咕，角不自覺地上揚。

窗外傳來幾聲鳥鳴，云箏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又不知不覺鉆他懷里了。

本該睡得離他遠一點的，每次躺在他邊，那種久違的安全總會讓放下所有防備，沉沉睡去。

小心翼翼地撐起子，盤坐在床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漸漸變得明亮，為他蒼白的鍍上一層健康的澤。

云箏手過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略顯干燥的上。

"醫生說你的況在好轉，"輕聲細語，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各項指標都趨于穩定，只是...你還需要一點時間。"

病房里安靜得能聽見輸管中藥滴落的聲音。

云箏俯下，發垂落在傅凌鶴的臉側。

閉上眼睛，輕輕吻上他的，如同過去無數個清晨他們分的早安吻一樣。

這個吻很輕，很短暫，卻讓云箏的眼眶微微發熱。

當抬起頭時，一滴淚水不控制地落在傅凌鶴的臉頰上。

"對不起，"慌忙用袖口去那滴淚，"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會醒來的，對吧？"

云箏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出一個微笑。

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床，開始了一天的例行工作。

練地從床頭柜拿出剃須刀和熱巾，像過去這一周每天做的那樣，為傅凌鶴臉、刮胡子。

溫熱潤的巾輕輕拭過他的額頭、臉頰和下，作輕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今天媽就要來了，"一邊工作一邊輕聲說著，"肯定會被你這樣子嚇到。所以你得快點好起來，別讓擔心太久，好嗎？"

刮完胡子，云箏滿意地端詳著傅凌鶴干凈清爽的臉龐。

拿起梳子，仔細梳理他有些凌的黑發，將它們梳他平時喜歡的發型。

"看，你還是那麼帥。"笑著說，聲音里帶著一哽咽。

做好這一切后，云箏開始收拾病房。

把昨晚看了一半的書放回床頭柜，整理好被子，然后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通進來。

這些事其實護工阿姨每天都會做，但云箏不想閑下來，因為一閑下來就會胡思想。

只能迫自己去做一些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冬日的風帶著花香吹病房，窗簾輕輕飄。

云箏回到床邊，握住傅凌鶴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指節分明，只是現在無力地攤開著，不再像從前那樣能輕易將整個手包裹住。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輕聲問，拇指輕輕挲著他的手背，"你說是我睡了你，要讓我對你負責……，非要和我結婚。"

云箏微笑著回憶，將他的手舉到邊輕輕一吻。

"其實我以為你跟我只是玩玩而已，那時多我并沒有想過要真的跟你過一輩子……因為你真的太耀眼了，我配不上你。"

病房門被輕輕敲響，吳媽端著早餐走了進來。

"云小姐，您醒了。"吳媽和藹地笑著，將托盤放在桌上，"我給您帶了熱牛和您喜歡的藍莓松餅。"

"謝謝吳媽。"云箏站起，接過托盤，"您今天來得真早。"

吳媽的目在傅凌鶴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傅先生今天氣看起來不錯。"

云箏點了點頭，小口啜飲著熱牛。

牛的溫度剛好，暖流從嚨胃里，驅散了些許清晨的涼意。

吳媽見云箏開始吃早餐了，便轉去把房間又簡單收拾了一下。

“云小姐，你午餐想吃點什麼？我去買菜。”邊收拾邊對云箏道。

“吳阿姨，我想喝蓮藕排骨湯。”云箏雖然依舊沒什麼胃口，但我知道自己不能什麼都不吃。

吳媽應聲點頭，將病房里的垃圾收拾好裝進袋子，"那云小姐您吃完早餐放著我回來收拾，我去買點新鮮的排骨給您燉湯。"

云箏對笑了笑，"辛苦吳阿姨了。"

隨著病房門輕輕關上，云箏做完早餐還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才重新坐回傅凌鶴床邊。

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小心地用棉簽沾傅凌鶴的。

醫生說過，即使昏迷的病人也需要保持口腔潤。

"傅凌鶴，比今天覺怎麼樣？"輕聲問道，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躺這麼久了，你也該累了吧"

病房里只有儀規律的滴答聲回應。

云箏嘆了口氣，正準備起去倒水，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是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以為是醫生來查房，頭也不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