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征神詫異。

“老大……”

“很詫異？”

賀征頷首：“有點。”

畢竟自從溫迎失明和失憶后，季庭鶴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為溫迎尋找名醫，為就是能夠治好的眼睛，讓恢復記憶。

他花費了這麼多心力，怎麼會突然說放棄？

賀征看向溫迎，溫迎跟溫聿在玩土。

因為看不見，一路索著，也因此，整雙手上全是土，溫聿看見了，就一邊哈哈笑著一邊給把手上的土干凈。

“溫家上下幾乎全部被云輝剝了皮做了人皮機人，現在溫簡行也昏迷不醒變植人，這種……太痛了。”季庭鶴眸凝重，“忘記這些痛苦，開心快樂地活著，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如果這樣，嫂子就會永遠忘記你，”賀征看他，“老大，這是你想接的結果嗎？”

季庭鶴沉默下來。

良久，他才出聲：“只要好好的、開心快樂地活著，忘記我這件事，相比之下，太過渺小，不值得一提。”

賀征整個人怔住了。

他沒想到季庭鶴會是這樣的想法。

在他眼里，季庭鶴一直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絕對不會說“放棄”這兩個字。

可在溫迎這里，他做事準則多了一份猶豫和擔憂，只要能對溫迎好的，他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賀征頷首，笑了笑：“好，我明白了。只是，老大……”

季庭鶴眼神一頓。

“我希嫂子能看到你的好，也希你們能夠永遠……幸福。”

-

賀征了解季庭鶴，季庭鶴之所以說那些話，也不過是目前只看到溫迎的開心和快樂。

但他也在糾結和猶豫，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剝奪溫迎重建明、恢復記憶的權利。

所以，他季庭鶴，會永遠為尋找良醫，不惜一切代價。

而賀征，也在努力尋求立德醫生的出山機會。

“聿寶。”季庭鶴走過去。

溫聿聞言，回頭：“爸爸。”

季庭鶴看他臉上全臟了，接過阿姨遞過來的手帕，把溫聿的手拭干凈。

“你之前跟我說，你這個暑假想留在溫家陪著溫迎姐姐？”

溫迎聞言，慢慢起。

“嗯！”想到什麼，溫聿眼珠子一轉，故作失落，“可我不知道溫迎姐姐歡不歡迎我。”

季庭鶴挑眉，一下子就看穿他的想法。

這小子腦瓜還好使。

想留在溫家陪溫迎，可溫迎沒有主開口留下他，他自然不好意思開口。

不好意思開口，就故意在溫迎面前說給他聽。

“怎麼會不歡迎！”溫迎笑著，“聿寶，你能來陪姐姐，姐姐真的很開心。就是不知道這差不多兩個月的暑假呢，你一直陪著姐姐，會不會覺得無聊？”

“才不會無聊！”溫聿跑過去抱住溫迎的大，“聿寶已經很久沒有陪著溫迎姐姐了，姐姐，聿寶好想好想你的。”

溫迎被他逗得笑出了聲：“好，到時候姐姐帶你出去玩！”

“好！”

季庭鶴看著這母子倆兒，不由地笑著。

視線落在溫迎臟污的雙手，眉頭一蹙，把溫聿拉出來，把巾扔到他腦袋上。

溫聿：“？？”

季庭鶴向溫迎走過去，著的臉，勾。

“迎迎，謝謝你能陪聿寶。”

“沒事，我也正無聊，聿寶能陪著我，我會很開心。”

季庭鶴視線落在手上：“你手臟了。”

“嗯？”溫迎兩手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事，我待會兒就去洗干凈。庭鶴哥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季庭鶴主忽略后半句，提議：“為表示謝你同意聿寶陪你，哥哥帶你去洗手吧？”

“……啊？”

未等溫迎反應過來，手腕上已經覆上一只溫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