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舉著箭追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掏出顆水果糖，踮腳往軒轅閣手里塞：“給你！草莓味的，回家也要好好吃飯哦。”

尋尋舉著糖踮腳的瞬間，軒轅閣指尖在風口袋里掐進掌心。

草莓糖的甜膩氣息混著孩子上的味涌來，恍惚間竟與七年前某個雨夜重疊。

那時靈靈也是這樣，攥著顆水果糖塞進他手里，說“軒轅哥哥吃了就不會生氣啦”，而手腕的疤在廊燈下泛著淡，像朵倔強的小花開在蒼白的雪地里。

“收好。”他的聲音比預想中啞了些，指尖到孩子掌心的時，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刻回。

尋尋掌心的溫度過皮滲進來，像團小小的、不會灼傷人的火，燒得他指腹發麻。

“下次帶兩包來”口而出時，連自己都怔了怔——何時竟會對個孩子妥協？可低頭看見尋尋眼睛彎月牙，糖紙在手里折出“嘩嘩”的響，又覺得這妥協竟不那麼難接。

韓靈粹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腕間的銀鐲隨著作撞在掌心。

那道疤忽然起來，像有細針在輕輕，開記憶里的霧靄——昨夜又夢見了銀杏樹，樹下站著穿藏青襯衫的年，他說“靈靈，握弓要像握住春天的風”，話音未落，年的臉就與軒轅閣重疊。

此刻指尖到料上殘留的雪松味，竟與夢里的氣息分毫不差。

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懷疑。

可這個覺太強烈。

讓本就沒辦法放棄探尋。

而且。

想要找到自己的記憶。

這樣的覺對來說，是個好事。

……

次日傍晚的箭館浸在橘夕里，軒轅閣弓的指尖在弓弦上頓住時，心跳竟了半拍。

他看見尋尋發梢的公英在風里晃，像極了靈靈當年戴他的箭護目鏡，鏡片上沾著的草葉。

藏在后的棗木弓被掌心的汗浸得溫熱，天藍棉繩是他今早親自纏的，末端的銀杏葉銅片磨了三遍，直到邊緣不再劃手。

他告訴自己，不過是看孩子用破箭可憐，卻在尋尋眼睛亮起來時，忽然想起靈靈第一次收到他送的木弓，也是這樣仰著臉笑，說“軒轅哥哥的弓會發”。

“雙腳與肩同寬。”他蹲下時，膝蓋蹭到地面的銀杏葉，發出細碎的響。

“握弓要像握住……”他忽然哽住，間泛起意。當年他對靈靈說“像握住春天的風”，此刻面對尋尋，卻怎麼也說不出同樣的話。

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的目不經意間掃過韓靈粹，卻見正盯著靶心的銀杏花剪紙，指尖挲銀鐲的作與靈靈當年疤的習慣一模一樣，心臟猛地撞了下肋骨。

他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

盡量將注意力放在沈千尋上。

“想中，得先學會看風的方向。”

接下來。

他一直避免跟韓靈粹有直接的接。

可是心里面就像是被下了詛咒。

就是想要去注意。

……

天晚了。

他讓人取來了兩套服。

“給孩子披上。”

說話的時候，箭筒底部的“靈”字在夕里若若現，那是十七歲的他躲在閣樓刻了整夜的字。

韓靈粹道謝。

這是一套裝一套裝。

明明是想著的。

但是不說出來。

也是奇怪的。

偏頭看著沈千尋，低聲詢問。

“這個軒轅總，一直都是這樣的脾氣嗎？”

沈千尋聳聳肩。

“我也不知道。”

“但他跟紙老虎一樣，不可怕。”

韓靈粹：“……”

其實也有這樣的覺。

軒轅閣看起來很強。

實際相下來，覺得他其實很隨和。

而且每次相對的時候，總覺得他很憂慮。

好像是丟了什麼摯的東西。

走廊拐角的影里，軒轅閣靠著墻閉眼息，糖紙在掌心里發出脆響。

這是尋尋今天塞給他的第二顆糖，包裝上還沾著孩子啃蘋果時留下的口水印。

指尖劃過糖紙邊緣，忽然想起七年前靈靈塞給他的那顆糖，包裝上畫著歪歪扭扭的銀杏花，說“等我回來，我們每天都吃草莓糖”。

可惜。

這些回憶只能這樣被封存起來。

他本就沒機會再擁有靈靈了。

……

晚上。

韓靈粹回到家。

腦子里滿滿的都是軒轅閣。

甚至覺得自己魔怔了。

肯定是這兩天一直見到這個男人。

所以才想的比較多了。

趕洗漱休息。

跟沈寒星說了一下箭的進度。

還將拍攝的照片發了過去。

沈寒星表示了謝，說給買了禮，已經快遞到了公司。

韓靈粹的心瞬間好了。

畢竟，職場之中，能得到頂頭上司的肯定。

這已經很可以了。

……

只是晚上睡著之后。

再次夢到了箭館的場景。

軒轅閣一步一步朝著走來。

對著出手。

問要不要學習箭。

心里面很清楚，自己不能答應。

要躲開的。

可是卻點頭了。

心的自己氣的跳。

可是還是跟軒轅閣站在了一起。

男人上有種天然的吸引人的氣質。

站在他邊。

心跳總是會不控制地加快。

想要說點什麼。

卻覺得嗓子發干。

什麼也說不出來。

軒轅閣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你是誰，為什麼會這麼想要靠近我？”

韓靈粹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下子就看清了。

就像是一不掛。

恐慌瞬間籠罩了。

轉就跑。

想要趕離開這里。

可是軒轅閣似乎無不在。

不管跑到什麼地方。

都會準地出現在的面前。

“靈靈！”

軒轅閣忽然的名字。

韓靈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

上全都是冷汗。

了額頭。

起打開了窗戶。

風很涼。

一的汗全都散去。

可是的心卻極為沉重。

在平常之中，很多人都習慣稱呼韓靈粹，或者韓小姐。

還是第一次有人稱呼“靈靈”。

而且在夢中的時候，軒轅閣這麼稱呼，居然不覺得奇怪。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難不，跟軒轅閣曾經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