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著漸漸失焦的眼神。
心里面也難以平靜。
慕聽聽是藥過敏質,用一切神經類藥劑,而他方才讓醫生注的,正是能激活舊疾的微量神經遞質,為的就是看失控時,會不會喊出那個藏在心底的東西。
“慕聽聽,”他忽然低頭,鼻尖幾乎上的,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冰泉島的主人是誰?” 海浪掀起百尺高的浪頭,舷窗玻璃被拍得嗡嗡作響。
慕聽聽著眼前模糊的俊臉,忽然笑了,眼淚卻順著眼角落,滴在他手背上。
“我不知道……你殺了我吧,我……對不起,我討厭你……” 的話沒說完,便因力不支栽進他懷里。
霍景接住時,指尖到后頸滾燙的皮,這才驚覺溫異于常人。
方才的“海盜襲擊”不過是他設的局,為的是出破綻,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把醫生來!”他忽然沖保鏢低吼,掌心托著往臥室走。
慕聽聽不能有任何問題。
否則所有的人只能在海上飄。
本就沒辦法靠近冰泉島。
要麼跟從前一樣,無功而返。
要麼就是困死在這里。
慕聽聽在昏迷前聽見他的低吼,混著海浪聲,震的人心臟不斷抖。
其實也不想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難道跟冰泉島產生關系。
是愿意的嗎? 船艙的恒溫系統著冷意,慕聽聽在昏迷中瑟了下,指尖卻到掌心覆著的溫暖。
霍景的手正牢牢攥著的,指腹碾過虎口的薄繭,那是常年握槍留下的痕跡。
他盯著腕間若若現的靜脈,那里正泛著極淺的青紫,像條蜿蜒的小蛇,沿著皮往鎖骨下的星芒紋爬去。
“霍總,針劑的分檢測出來了。”
醫生捧著報告推門進來,聲音帶著栗,“是‘信標’藥劑,專門用于標記目標……一旦發作,會刺激中樞神經釋放記憶碎片,伴隨強烈的生理痛。”
霍景的下頜線繃得極。
所以,從上船開始。
他們就在冰泉島的算計之下。
標記了慕聽聽。
自然知道了他的位置。
現在冰泉島想要吃掉他,易如反掌。
海浪繼續拍打著船,將這場藏了多年的博弈,卷更深的夜。
“出去。”
他接過報告撕碎片,碎片落在珍珠白的擺上,像落了滿地的雪。
床頭的臺燈忽然閃爍,船因轉向猛地傾斜,慕聽聽發出低低的痛呼,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
他咬著后槽牙。
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再次陷了迷霧之中。
不等他想清楚。
有人敲門匯報況。
“霍,不好了,咱們失去了方向。”
海上航行,不能靠著覺辨別方向,而是要借助工的。
現在工壞掉了。
他們就變了無頭蒼蠅。
“霍,周圍有濃霧。”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前方萬一有障礙怎麼辦?” “先讓船長控制住方向。”
“這不對勁啊!” …… 遠。
咸的海風卷著雨星拍在“滄瀾號”的舷窗上,林清歡攥著平板電腦的指尖泛白。
屏幕上霍景那艘“極號”的定位圖標早在半小時前就變了閃爍的灰斑,像被碎的星子,在茫茫夜里搖搖墜。
“阿宴,磁場干擾越來越強了。”
轉時,看見司夜宴正蜷在駕駛艙后的折疊椅上,膝頭放著臺銀筆記本電腦,指尖在鍵盤上敲出細碎的聲響,宛如暗夜中的織網者。
男人垂落的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高的鼻梁在冷白下泛著玉石般的澤。
這是他進“工作狀態”時的慣有姿態,專注得近乎偏執,仿佛周遭的風浪都了明的背景。
司夜宴指尖頓了頓,屏幕上滾的代碼突然變一片跳的紅警報。
“冰泉島的防系統升級了。”
他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海水的金屬,“他們用了態偽基站,每三秒更換一次頻段,難怪gps和北斗系統同時失靈。”
這次他們其實是擔心霍景會用事。
畢竟他跟慕聽聽之間的分深沉。
所以他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跟了上來。
可誰能想到,船剛靠近島域半徑五十海里,所有電子設備就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咽。
連羅盤都在瘋狂打轉,唯有司夜宴隨攜帶的這臺定制電腦,還在勉強與黑暗中的對手博弈。
“試試用低頻脈沖穿電離層?”忽然想起司夜宴曾提過的“頻段反干擾技”,指尖不自覺地絞了衛下擺。
司夜宴抬眸看,眼中閃過一轉瞬即逝的和,卻很快被代碼的冷覆蓋。
“低頻脈沖會暴我們的位置。”
他說著,忽然調出另一串復雜的矩陣圖,“但他們沒想到,態偽基站的核心算法需要依托固定的量子節點……” 指尖猛地敲下回車鍵,屏幕上的紅警報突然變流的金帶。
“找到了,在北緯23°17′,西經118°09′,冰泉島西南角的燈塔底下。”
話音未落,電腦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金帶瞬間被黑漩渦吞噬。
司夜宴瞳孔驟,是冰泉島的反追蹤程序,帶著攻擊的病毒代碼如水般涌來,屏幕上的防火墻進度條以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倒退。
“他們用了暗網黑市新出的‘食人魚’病毒。”
他的指尖在鍵盤上快得幾乎看不清作,忽然扯下電腦旁的u盤接口。
“清歡,幫我盯著雷達屏,一旦出現半徑五海里的信號波,立刻告訴我。”
林清歡這才注意到他額角滲出的細汗,順著冷白的臉頰進領,原本筆的襯衫領口早已扯開兩顆紐扣,出致的鎖骨。
“信號波!東南方向三海里,有快艇朝我們駛來!”雷達屏上的紅點像顆疾馳的子彈,林清歡的聲音不自覺地發。
司夜宴卻忽然勾了勾角,指尖按下最后一個按鍵。
屏幕上的黑漩渦突然裂開一道隙,金帶如利劍般穿過去,出深跳的藍核心,那是冰泉島磁場干擾系統的中樞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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