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錚拿出煙盒點燃一煙，煙霧散開，他冷厲的眸子穿過煙霧看向冷春，“說下去。”

“人是被一條腰帶吊死的，還留下一份親筆書，都是在懺悔他這些年做得齷齪事，他自覺愧對那些花季，書里一一寫下他犯事的年月以及害者的名字，比案卷里代得還要詳細和全面，筆也對照過，是梁書本人字跡沒錯。”

程亦錚撣落煙灰，神莫測，“你覺得梁書那樣的人，在判決下來之前會選擇自殺謝罪嗎？老鞠那邊怎麼說？”

老鞠是青州公安局局長。

“鞠局長調取了昨晚的監控，沒有異常發現，關押梁書的是單人監獄，獄今早發現時，梁書已經涼了。”冷春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在監獄里服刑的裴清，上周被高線電昏過去，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

男人眼底閃一片暗芒，嚨里滾出幾個沉重的音節，“想辦法查一查，是誰把手到了監獄里？”

“是，程先生。”

話音剛落，程亦錚的電話響起。

“喂，三哥。”程伊討乖賣巧的聲音。

“什麼事？”

“三哥，今天是我生日，在老宅開了派對，你那邊忙完就過來吧。”

男人不假思索的聲音帶著天生的冷漠，“沒空。”

“三哥，你就過來吧，二哥今天特意請了一天假陪我，為什麼每年你都不到？”

“他請假，我批過了嗎？你生日年年都奢侈張揚，做長輩的也要年年拎著禮去給你祝壽不？人人都像你二哥那樣，程家要坐吃山空！”

“三哥，你別瞧不起二哥嘛……”

程亦錚掛斷電話，掐滅煙，抬眸問冷春，“生日蛋糕，準備好了嗎？”

……

半個小時后，兩個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間公寓的門外。

冷春拎著生日蛋糕剛想敲門，程亦錚攔了他一下，黑亮的皮鞋從地墊的一輕微凸起移開，對冷春道：“看看下面是不是鑰匙？”

冷春彎腰掀起地墊，果然是一把備用鑰匙，他家程先生腳真好。

鑰匙進孔，門打開。

夕灑金般室，屋子里暖融融的，竟然沒人。

程亦錚掃了一眼，沙發扶手冒著一團黑絨絨的發，宋韻躺在那里，是睡了的樣子。

手邊有一個裝線的收納筐，全是深藍的線，約可以看得出在拿藍線編鯨魚的形狀，每一個結都打得十分漂亮，程亦錚知道一向心靈手巧。

替往上拉了拉的毯，手指刮過緞的睡，到一片。

他眉心一，掀眸看向冷春，低聲道：“把蛋糕放下，你出去。”

冷春輕輕關上公寓的門。

程亦錚回眸時，小人翻了個，正沖著他那面，可能是覺得熱，無意識的把毯掀開，鼻尖被晶瑩的細汗覆蓋，眼尾很長很乖巧，淺的睡包裹住姣好婀娜的材，呼吸一起一伏，弧度也一鼓一鼓的。

程亦錚腦袋一閃而過的是每次歡之后，小人最原始的態。

他結上下滾，指腹輕輕刮過的鼻頭，在微啟的上，輕捻了捻。

十分鐘后，宋韻家的房門關上。

如果不是桌子上擺的那個蛋糕，宋韻真的會覺得剛剛鼻尖和上糲的，是一場夢。

幾乎在男人關門的同時，就醒了。

他只是留下一個蛋糕，什麼都沒說。

餐桌的蛋糕旁是一個相框，里面的照片是程亦錚親手拍下的。

去年今日，下大雪，他們在一起一個多月，陪他在東北出差，酒店門口積雪很深，不遠是俄羅斯風格的教堂，零點的鐘聲敲響，雪花麻麻的灑下來。

他穿著黑羊絨大，戴著禮帽，長長的圍巾沒系，肆意慵懶的隨風飄散。

他戴著羊皮手套的手指著煙，極耐心的等把雪人堆完。

扭頭睨他，眼神又嗔又，“程亦錚，你都不幫我。”

他低頭輕笑，“那是小孩子的游戲。”

“你有胡蘿卜嗎？”

他笑容微頓，“沒有。”

跑到他面前，奪下他手中的煙，把半截香煙進雪人的腦袋當鼻子，怎麼看都沒有胡蘿卜順眼。

纏著他，讓他幫把跟雪人的合影拍下來。

男人拿著相機，讓調整了好幾次站位，才摁下快門。

照片洗出來，完的將雪人擋住，一個邊都看不到。

而男人在路燈下頎長的影子與共同境，定格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