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結束演出后跟小蘇一起回公寓。

小蘇也是從外省舞團轉調過來的，聽說是做原舞團團長人被原配抓包，團長無奈才把調到朝，還囑咐黃團長多多照顧。

小蘇說：“我對面住得那位男舞者，三天沒見到人，舞團已經報了人口失蹤，咱們這一行接的人多，魚龍混雜，這幢公寓治安一般，你獨居要多加小心。”

宋韻點頭，“知道了。”

拿鑰匙打開公寓的門，公寓是十多年前的老式布局，采不太好，換了白紗的窗簾，客廳才顯得明亮一些。

白淺的電話打過來，“韻韻，你去朝了？”

“是，已經來了一周多。”

“難怪，最近青州發生的一些事你不知道。”白淺是給宋韻報信兒的，“我在劇組聽梁總說程亦哲舉報了泰途集團，說當年樓梯坍塌事有，你父親是被陸日發走的，程家在青州的地位，程亦哲出面舉報，局長不敢不重視。”

宋韻握著手機的手指收，久久沒出聲。

“程亦哲接手程家產業后做了不投資，的企業他占大頭，但日常管理他基本不手。當年你父親出事，他也問過陸日發，當時陸日發藏得好，中間托關系周旋的事他不知，直到這些年他在國外，陸續查到一些蛛馬跡，陸日發才在他面前了餡，無奈說出實。”

宋韻拉開白窗紗，夕進來，“程亦哲跟泰途有關系？”

“據說是幕后控人，程家的男人多明，最會拿錢生錢，泰途的利潤直線上漲，他肯定不會懷疑管理問題，他當時管著程氏，也沒有那麼多力。”

宋韻千頭萬緒，是沒想到程亦哲會跟泰途有關系。

一直懷疑保下陸日發的人是程亦錚。

如果陸日發是因為搭上程家的關系周旋當年的事，上頭顧及厲害關系保下泰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的確誤會了程亦錚。

宋韻一想到自己還用高瑜的事試探他、質問他，心里就像豁開一道缺口，冷風灌，騎虎難下。

站在窗戶前，“現在事進展到什麼程度？”

“程亦哲作為證人舉報。”白淺靠著梁總的關系打探到幕，“局長那邊已經在理收集證據，只是你父親的下落因為時隔久遠，又是渡出境，查不到線索。”

白淺沒有直說，但宋韻明白，父親依然是生死未卜。

當年的案子宋韻沒跟程家人提過，程亦哲查泰途，舉報陸日發，不惜牽扯出自己在泰途背后的關系，這份恩，宋韻不知道怎麼還？

對于跟程亦錚的關系，宋韻同樣進退兩難，那樣驕傲自尊的人，被這樣懷疑。

宋韻心緒不太平靜，去浴室用溫水沖了個澡，整個人才舒服了些。

夜下了一場雨，到天明時雨停，傍晚回公寓時，雨又下起來。

外面有一正在休憩，下過雨坑坑洼洼的，宋韻濺了一腳泥，一抬頭公寓門口拉起警戒線，保安說是十三層住戶出了事。

十三層住得是小蘇跟對面的男舞者，今天在舞團見過小蘇，那麼出事的就是那名失蹤的男舞者。

保安說尸是在護城河里打撈上來的。

宋韻到達十二層，正是電閃雷鳴，四周森森的。

偏這一聲雷鳴，電閘跳了，樓道的燈一下全黑，宋韻嚇得一激靈，翻出手機照亮，似乎看到走廊盡頭有一道頎長的人影。

閃電刮過天窗，照亮那一道影子，宋韻看清楚不只是一個男人，是兩個。

嚇得轉往樓梯口跑去，腳步踉蹌中，一道聲音響起。

“是小韻嗎，我是大哥。”

黑暗中，那道悉的聲音穩住了的心神，許是剛才太害怕，轉撲進程亦哲的懷抱，撞得程亦哲后退半步。

他口一團，微笑著的發頂，“別怕，大哥過來看你的。”

宋韻驚魂未定，呼吸微，“大哥你來怎麼沒提前告訴我？”

“原本是想給你個驚喜。”程亦哲輕輕著后背，“沒想到變了驚嚇，這件事怪我。”

宋韻穩了穩心神，從程亦哲懷里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不怪你，是我剛剛失態了。”

宋韻掏出鑰匙開門，請程亦哲進屋，阿文沒跟著進來，說他等在外面，有什麼事隨時他。

宋韻幫程亦哲下外套，“大哥來朝辦事？”

“你住的這幢公寓出了人命？”

宋韻幫他掛外套的手一頓，回眸看著他霧蒙蒙的眼睛。

“你一個人在外省人生地不，門窗要鎖好，不是人不要開門讓他進來。”

宋韻眸微閃，“大哥是先知道公寓住戶出了事過來看我的，還是來到這里才知道公寓出事？”

程亦哲笑容微凝，沉默幾息說道：“知道這幢公寓出事，特意趕過來看你。”

宋韻訝異，“從青州趕過來嗎，大哥不放心，打電話給我也是一樣的。”

“眼見為實，總要看看你住的是什麼樣的地方，才能放心。”程亦哲佇立在那里，眼睛正對著的方向，四周很寧靜，宋韻的電話突然響起，看見屏幕上的名字，臉微變。

指著茶幾下面，“那里有茶，你先泡著喝。”

又想起程亦哲是看不見的，慚愧道：“我去阿文進來。”

宋韻把自己關進臥室，電話那頭問：“多層？”

宋韻掀開一角窗簾，看見邁赫上下來的男人撐起一把黑傘，即使在狼狽的雨天里，他上依然干凈，一不茍。

說：“十二層。”

男人仰眸，遙遠的視線頃刻與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