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擺著七八個大小不一的保溫盒,都很新,白白的圖案。
程亦錚看著保溫盒蹙了蹙眉頭,“老宅的保姆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審,喜歡系的圖案,魚湯熬得也有長進,不放胡椒了,魚刺挑的也很干凈。就是保溫盒每次都用新的,有點鋪張浪費。”
宋韻輕輕握拳,聲音發囧,“你早發現了。”
“張婉瑜說在醫院到你,我一喝魚湯就知道是你做的。”
“常來嗎?”腔調甕聲甕氣的,有冒的趨勢。
“差不多每天都過來看看。”程亦錚拿了一條干凈的毯子給披上,叮囑,“你服還沒干,暖和一會兒,回去記得吃冒藥。”
“我知道。”猶豫,“你好些了嗎。”
程亦錚眉宇舒展,“我這不是平安無恙站在你面前嗎。”
宋韻抬眸,他不似住院的幾天那麼病容憔悴了,稍微有了,“不發燒了?”
“不燒了。”
他嗓音的沙啞。
是咳了太久,聲帶損的嘶啞。
“以后生病要及時就醫,別拖著。”
男人笑了一聲,“要給你頒一個最佳前任獎嗎,分手了,還我。”
嚨酸,張沒好氣,“對啊,反正和我沒關系,是我話癆,你自己怎麼折騰都跟我沒關系了。”
把毯還給他,背對他抹了一把眼淚,一溜煙跑走。
程亦錚臉上的笑容在影消失后也徹底冷卻。
他給葛團長打過去一通電話,大半夜的葛團長聽見鈴聲剛想破口大罵,就被電話里男人的聲音震懾道:“今晚劇場外所有能調取到監控的地方,都發一份監控給我。”
宋韻回到金城華府依然是空空的一個人。
進屋就打了兩個噴嚏,想到男人的叮囑,找出醫藥箱里的冒藥吃下兩粒。
那個跟機車男四目相對的畫面又出現在眼前,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硫酸明顯是沖而來,一般用硫酸傷人都跟仇恨或者嫉妒有關,要麼是男人對自己的而不得,要麼是人間的醋意妒忌。
可唯一對偏執到變態的阿文已經死了。
那麼,就只會是人了。
宋韻掰著手指,想到兩個人……
宋韻第二天去舞團時,聽有人議論,說一位大佬讓葛團長連夜將劇場外的監控調取出來,說是大佬的人在劇場了傷。
程亦錚又為出手了?這很像程亦錚的手筆。
“我聽說大佬原本有未婚妻,這個人獨得偏寵,他未婚妻都不怎麼管的。”
“是不是早就跟未婚妻分了。”
宋韻邊換舞鞋邊聽們議論,都不知道自己是未婚妻還是大佬偏寵的那個人。
平白無故被燙出一塊疤,蘇大哥為把背部都灼傷了,這次是蘇大哥為擋了一次,那麼下次呢?硫酸是會毀容的。
原本也沒打算忍氣吞聲,是想去報警或者去監控室查找證據的。
既然程亦錚先出手,他們現在的關系,倒是不適合大肆追究這樣事。
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不就坐實了是大佬的人或者未婚妻中的其中一個了。
讓程家的長老知道他們還藕斷連著,也不是好事。
宋韻在舞團忙了兩天,第三天去醫院接小唐出院。
把小唐的東西先搬到車上,小唐等醫生給拆完眼睛上的紗布就可以出院了。
辦完出院單出來時,宋韻聽見有人。
看見程伊橫在面前,波瀾不驚的收回視線。
“宋韻,你可真行,知道三哥住在這家醫院,你跑這里來刷存在,是不是想制造個偶遇,你假摔一下,他攬你腰一下,舊復燃啊。”
宋韻無語的看著,“你偶像劇看多了吧。”
“可惜啊,三哥是不可能吃回頭草的,誰不知道張家的大小姐才是他的良配,賣弄風的事你省省吧,在我面前裝什麼高高在上。”
宋韻話鋒突轉,“所以,你覺得高枕無憂了,就找人拿硫酸潑我!”
程伊心慌了一下,險些被宋韻詐出什麼,“你口噴人,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宋韻目清清冷冷的,“你看,你到現在都不敢撕下自己的面,我從來沒有霸占過你什麼,是你從小到大一直在嫉妒我,到底是誰在裝?”
宋韻不想跟浪費口舌,扭頭想走,程伊突然扯住后頸的項鏈,一把扯斷。
宋韻停住腳步,神冷下來,“隨便扯別人的東西就是你的教養嗎,程伊,你把項鏈還給我!”
程伊手里攥的是父親留給宋韻唯一的一件禮,翡翠吊墜。
上次在蘇州,小洲把項鏈鏈條扯斷,宋韻又換上了一條新的,因為翡翠吊墜的穿線孔很小,宋韻只能配細的鏈條,這樣帶來的弊端是,稍加用力,鏈條就可能斷掉。
父親當年走后,家里的東西都被債主搶,現在,翡翠吊墜是父親唯一留下的了。
程伊把項鏈攥在后,“給我道歉,宋韻。”
宋韻皺眉,“我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程伊笑了,那笑容里有一昭然若揭的惡意,“那就讓你這條破項鏈見鬼去吧!”
宋韻手去夠,遲了一步,程伊把項鏈狠狠摔在地上,摔了兩半,宋韻鼻腔一酸,用力推開,俯的同時,眼淚也砸了下來。
宋韻指尖好像沒有了溫度,捧起同樣失去溫度的碎片,手指止不住的抖。
程伊出言警告,“宋韻,你把程家害得夠慘了,離程家遠一點,記住了嗎!”
宋韻著自己的手指站起來,言辭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你好像永遠都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程家的榮辱是我一個人決定的嗎,就算我有那樣的能耐,也不到你指手畫腳!”
“我年之后,所有的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我沒有再要過程家的一分一厘,倒是你,二十好幾還像一個寄生蟲一樣賴在家里,連自己的生活費都不愿意去賺,程家的子要都是你這樣,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你自持程家五小姐的份,眼高于頂,可你總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在大庭廣眾為難我,你覺得你自己就好看了嗎?”
程伊角輕微著,臉上表也有了裂,“宋韻,你可真會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搶了我的東西,憑什麼還高高在上的指責我?”
宋韻眼里徹底沒了溫度,“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你挖空心思也沒有用!”
宋韻不想繼續跟在大庭廣眾中糾纏,扭要走,程伊正好撞上來,角撞上宋韻的肩頭,宋韻風上有一對鐵質的裝飾環,刮過程伊角。
程伊大了一聲,迅速引來更多人的圍觀。
“伊伊!”田玨驚呼一聲,推開人群,“怎麼回事啊,角怎麼出了,宋韻打你了?”
程伊角的慢慢流下來,一副痛苦的神,艱難被扶著站直,“不怪宋韻,不是故意的。”
宋韻站在原地,神已經從起初的錯愕恢復冷靜,靜靜看著們母倆的戲碼。
“宋韻,你怎麼能對伊伊手呢?”田玨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你想干什麼?啊?”
宋韻瓣翕,還未開口,一道冷厲又悉的聲音劃過,“是程伊自己不小心,跟宋韻無關!”
所有人循聲過去,宋韻神不由得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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