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頓時冒后背冷汗。

“你……你認錯了吧？夫人早就死了。”

男子眨眨眼，在肩踵接的人流遮掩下，眼看那子轉拐一個巷子。

他凝神思索，“不對，那就是夫人！”

他們跟著王聞之的兩名護衛來到威武郡的姑臧。

那兩人來這里，莫不是夫人沒死，他們在此匯合？

越想越不對，男子道：

“快追！”

二人穿過人群，匆匆跑一條市肆。

目來回掃視人群，鎖住一個著灰衫短打的影。

他們撥開礙事的人群，惹來不滿的呵斥。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吶！”

二人頭也不回地沖過去，住那子的肩膀不讓跑。

“夫人！”

那子回頭，扇來一掌，“啪”地一聲把男子頭給打歪了。

“臭流氓！”

子整理被抓的領，冷哼一聲，轉離開。

男子愣了愣，還真不是夫人。

另一個嘿嘿笑道：“我就說不可能是夫人吧，你還偏不信，這下挨打了吧？”

男子了發麻的臉頰，嘆一口氣。

真倒霉！

＊

土墻建起來后，無需懼怕羌人再來，葉玉放心囤。

買了一大包鹽與一罐燈油，購置干與米面，買了幾片補屋頂的瓦。

晃悠悠地趕著老馬回長治。

濃烈的太慢慢落下，最后一抹余暉也被夜幕吞噬，葉玉這才回到庵里。

回來晚了，孩子們已經睡。

輕手輕腳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好，和被而睡。

翌日。

葉玉起得很早。

在胡大娘與劉大娘還沒起的時候，就和了一桶細細的泥，準備翻新屋頂。

胡大娘一出門，看見黑黢黢一道人影踩在屋頂上，嚇了一跳。

“我的心肝喲，嚇死我了！”

此時天還未亮，天朦朧，一下看不清是誰。

葉玉抬頭，揚起笑臉。

“胡嬸，是我。”

胡大娘拍口道：“小玉，你在做什麼？”

“胡嬸，我昨日買了幾片瓦回來補屋子。”

“一大早的至于嗎？”

葉玉一邊干活，一邊道：“夏了，天氣熱，活要在日頭沒升起前做完，否則會很曬。”

村民們正在建茅屋，這個點，葉玉眺山下的村落，已經有人陸續早起搭茅頂。

胡大娘嘟囔著說幾句，葉玉忙著補屋子聽不清。

直到天乍破，一紅日從山尖探出。

葉玉這才從屋頂踩到墻頭，一躍而下。

大家聚在一起吃大鍋飯，胡大娘瞟了幾眼葉玉，忍不住問：

“你是不是又要出去走江湖？”

今日的葉玉很殷勤，甚至有點反常，昨夜還一口氣帶回那麼多東西……

葉玉哈哈笑著：“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胡嬸。”

“這次要走多久？”

上一次，葉玉離開將近五個月，回來待不到兩月，又要離開。

葉玉想了想，“我只去一個半月，最慢兩個月就回來了。”

劉大娘估著時間，“剛好回來大家一起秋祭。”

春種秋收，長治有秋祭的習俗，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而收過后的秋祭時節也是敵人來劫掠的好時機。

那時，葉玉一定會回來跟大家一起抵胡人與羌人。

點點頭：“放心吧，劉嬸、胡嬸，我會按時回來的。”

葉玉把文姑捐給長治的錢給葉大郎，他抓時間建設土墻。

雖然錢不夠，但能建多就建多。

要是那時候還沒回來，就進山伐木，大不了用木墻拼接。

葉大郎謹記在心，待崔久來了，再轉告他。

葉玉匆匆收拾，離開長治。

約莫十日后，一輛馬車停在一座峻宇雕墻的府邸前。

主顧家姓楚，按照妾契上的時間，等楚玲年滿十七才能納親。

還剩半年時間，楚家這才敢放心讓兒去長安。

因那定契的梁崇傷，梁家怕他無后，與他定親的世家又太小，只好急著催楚家送人來。

真正的楚玲跟著姐妹們在長安選妃，回不來。

當皇妃與士族的妾，明眼人都知道哪個更好。

楚家盤算著多送幾個兒去長安拼一把，被退回來再送安定梁氏。

一舉兩得！

葉玉現在化名楚玲，幫楚家占著梁家的坑。

看見葉玉的長相，楚大人先是敲打一番，警告不可貪心、不可被權勢迷了眼，更不許魅梁崇。

生怕把梁崇給搶了。

葉玉連忙答應，只要錢，不要人。

并保證在兩個月，那梁家必定把退貨咯。

楚家只派一個婢如翠跟著，負責看住，不得勾引梁崇。

然而葉玉都來梁家三天了，愣是一個正經主子都沒見著。

住在一個獨立的狹窄小院，不算好、也不算差。

在長治吃兩個月的淡食，味覺都蛻化了。

有了對比，葉玉覺得梁家的伙食簡直就是山珍海味。

重點是每道菜都放鹽了。

葉玉含淚吃完，不剩一丁點。

吃飽之后，教習嬤嬤來了。

這梁家規矩真多，雖然葉玉已經提前了解，但還是被驚到了。

做別家妾室，只占個就好。

梁家的妾還得會讀書念字，甚至行走的步子都是有要求的。

葉玉一步邁大了，立即挨一尺子。

教習嬤嬤訓斥，“行走步子不可太大，子要些，主君才喜歡。”

葉玉干笑幾聲，繼續走，又挨了一尺子。

“步子邁太小，跟蝸牛有什麼區別？”

葉玉倒一口氣，暗暗咬牙切齒，才過三天，就要被瘋了。

教習嬤嬤覷了一眼葉玉的臉，倨傲道：

“我們梁家百年士族，以文治家，以武護國。我們主君滿腹才學，又懂用兵布陣，往祖上細數，個個都是鼎鼎有名的儒將。”

“外面的子搶破頭都沒資格進來做妾，要不是你父親是決曹，出還不錯，焉能有你站在這里的機會？”

這教習嬤嬤每天來，都把這些東西吹一遍，葉玉都要背得滾瓜爛了。

葉玉謙卑道：“多謝嬤嬤教誨，我會好好學的。”

教習嬤嬤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大夫人說了，你何時學好規矩，便何時給你辦納妾禮。”

葉玉眼眸一轉，學著楚玲的子，婉垂眸，頗為道：

“玲兒定不負嬤嬤的苦心教導。”

終于把人應付走了，葉玉立即躺回床上翻滾，舒展四肢。

這梁家雖然規矩多，但勝在不用應付男人。

沒學前，本見不著那老男人。

據聞，梁崇已經二十九，但他的未婚妻才十五。

聽說是原先的未婚妻病故，梁家短期又擇不到家世相等的子，不愿將就。

拖沓至今，定下個十五歲的貴。

真是老牛吃草。

葉玉如此想著，輕嗤一聲，翻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