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崇近水樓臺先得月,借授課之便每日撥玉兒。
年輕不知事,最容易被風、有閱歷的老男人勾引。
怪不得一向多謀善斷的王聞之會主跟他合作,對付這老四。
往日王聞之一人就能把他與表兄耍得團團轉,卻不得這梁崇,無非是玉兒在意他。
要真把他怎麼著,哪磕著著,會被玉兒記恨。
他往日覺得這梁崇溫和寬仁,絕非勁敵,如今才知道,王聞之的第六還真準。
這梁崇不聲不響就背著他們發力掘墻腳家。
若放任不管,再讓他這般胡作非為,玉兒還真的被他拐跑去安定了。
劉景晝冷哼一聲,邁步上前。
“梁大人,陛下派我調查民間流言,尚未真相大白前,公主哪里都去不得。”
放在梁崇膛上的手被葉玉回去,端坐起來,一雙眼眸骨碌碌在二人上來回轉,最后往劉景晝后瞧。
沒別人了,松了一口氣。
葉玉問:“劉大人是有什麼事?”
劉景晝雙手背在后,正經道:“的確有事,但是與案有關,還請梁大人避讓。”
話如此明說,梁崇很自覺不留在這里打擾他們,玉兒已經答應跟他離開,無論是誰都構不威脅。
他站起來,向二人拱手:“那梁某先行告辭,公主,明日再見。”
葉玉端坐在團上,與之對視,含笑點頭。
今日梳了仙髻,高高的發頂右側簪流蘇發釵,銀流蘇隨著點頭,輕輕搖晃,撞的額頭,發出清脆的撞聲。
梁崇的手心又開始發,但還是按耐住那沖,抿笑一笑,轉離去。
葉玉收回目,還有六天的時間,足夠布置好一切。
只要送馮英下地獄,就乘著梁崇這東風離開長安,自此,天大地大任馳騁。
在此之前,要解決好邊的人。
扭頭看見劉景晝那幽怨的目,明白,他在與馮英之間有了抉擇。
葉玉收起笑容,斜乜一眼他,冷聲問:“劉大人有何指教?”
梁崇一走,的笑臉就沒了,王聞之說的果真沒錯,心里有梁崇!
劉景晝想了想,半跪在地,試探著牽起的袖子,討好道:
“玉……玉兒。”
葉玉輕哼一聲,回袖子。
劉景晝又手,低聲道:“玉兒,是我不好,放走馮英是我不對。”
葉玉冷眼甩過來,瞪著他。
“若是那日李公公沒來救我,只怕我早就死無全尸,你明知是馮英手,卻還是把這個禍患放出來,劉景晝,你到底與他有什麼勾結?”
“又或者,你有什麼把柄被他威脅?”
經過王聞之的提點,聽著這些質問,劉景晝不再如前幾日一般只會怔愣、結、害怕。
他知道,玉兒這是給他一個機會解釋清楚。
他心口一暖,還愿意聽他解釋,說明沒有完全厭棄他!
劉景晝連忙拉著的手,解釋道:“不是,玉兒,我沒有。”
他立即把當年,被山匪害死后,他求告無門,又悲痛絕,不得不向馮英借兵,答應他三件事為條件的前因后果一一告知。
葉玉與他不同,在道德與生存之間,完全偏向生存,溫飽與安全沒解決,什麼諾言、話與保證信手拈來,隔日就忘。
而劉家哪怕是個落魄寒門,也比普通庶民過得好千百倍,至吃穿不愁,唯一的煩惱是門第不顯。
劉景晝自的教導是言行一致、行諾必踐的君子之風。
哪怕他不拘束,行事恣意狂浪,但骨子里還鐫刻著家族的教誨與端方的品格。
答應了便是答應了。
那塊玉鐲象征的不僅是他的意、更是他的品行。
只要能替報仇,哪怕是魔鬼,他也能與之易,更別提馮英這等小人。
葉玉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才會如此,心中不知該說什麼。
耍了他一通,阻斷他家的階級躍升,他為報仇,卻差錯站在的對立面。
葉玉輕嘆一口氣。
“要是長治的賊首不是我,你是不是就這麼把長治的冤屈埋沒,推到旁人上,助馮英了?”
劉景晝頭一滯,薄了。
“玉兒,我不瞞你,我是真的恨死匪賊,趕到長治需要二十五日,我二十日便快馬趕到,殺之是必然,我也會助馮英。”
葉玉冷笑幾聲,“你往日雖說吊兒郎當,但對正事絕不含糊,因為一個承諾,你怎麼……變這樣?”
劉景晝提起往事,好像是陷往日的悲痛,他似變了個人,攥葉玉的手腕,上挑的眸眼尾暈開一團紅。
“若他日你經歷摯之死,你會不瘋嗎?別說是與馮英做易,就是要我獻祭給鬼神,我也樂意!”
葉玉一愣,需要重新審視劉景晝此人,是否值得信任。
劉景晝看見疏離的目,立即回過神,辯解挽救。
“我答應的事必然會做到,我與馮英已經兩不相欠,這不代表我不會清算他。玉兒,你想對付馮英,我也可以幫你。”
葉玉看他的目幽暗,令他分不清那是信任還是懷疑。
他開口懇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做得比梁崇還好。”
葉玉深深地看著他,過了良久,烏黑的瞳仁了,點點頭。
“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劉景晝笑起來。
“我定不會讓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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