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來越近，葉玉停下馬車，匕首。

車廂的玄濟見馬車突然停下了，低聲問：“葉玉，怎麼了？”

天上有一只鳥嗥，落下來時，發現這鳥極大，展開的雙翅有雙手那麼長。

鳥兒直接落到前方那人肩膀，添了一迫。

葉玉開簾子，把鞭子給玄濟，沉聲囑咐：

“待會若是出事，你先跑回清蓮觀，莫要管我，我死不了。”

玄濟聽得此話，臉一白，怎麼會拋棄？

還沒來得及說話，葉玉便跳下馬車，落到玄濟手中的鞭子有一淡淡腥味。

礙于天黑，瞧不清鞭子上有什麼東西。

葉玉下馬走過去，那人的馬兒停下，他暫無作，看不出什麼威脅。

“玉兒，是我。”

只聽聲音，知道這是梁崇，但繃的心神遲遲無法松懈。

梁崇為什麼會找到？

他追來做什麼？

懷著疑，葉玉不近不遠地站在他面前，一把利刃藏于袖中。

梁崇下馬，那只鳥蹦幾下跳上他的手臂。

王聞之的確功攔住了他們的腳步，讓及時離開。

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但他有海東青，可以俯瞰大地搜尋的蹤跡，沿著鳴聲，他終于找到。

“玉兒，跟我去安定，如何？”

如今，陛下力排眾議親信馮英，不過是因為他還有作戰價值，葉玉淪為通緝犯，去安定躲起來是最好的選擇。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沒人能在安定帶走。

葉玉后退一步，“梁崇，我不是公主，為我與皇帝作對，對你沒有任何好。”

梁崇抿笑一聲。

“葉玉，你不傻，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好，你也知道王聞之為什麼放你走，你只是不肯正視，你在逃避。”

葉玉心口一跳，轉過默不作聲。

“梁崇，如果你要強行帶我走，那我只能不客氣了！”

梁崇看那顆狐貍腦袋又回去，知道勸不，只好上前幾步。

“你不和我走，我不會勉強你，我氣量并不比王聞之差。”

他把手中的海東青送過去。

“此行一別，山長水遠，你出什麼事我都鞭長莫及，它大虎，可以護探路，若你有什麼事，也可以讓它傳訊給我。”

大虎？

葉玉看著眼前的鳥，那只鳥也扭頭看。

“還有一只大熊，它們是一對，如今為了你，我可是把它們夫妻倆拆開了。”

聽得此話，葉玉想拒絕。

梁崇催促：“你快走吧，天不早了，我也要回安定了。”

那只鳥似乎能聽懂人言，自己蹦到葉玉肩膀。

試探地手的羽，它安靜、沒有抗拒。

“梁崇，多謝你。”

梁崇淡淡“嗯”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他低聲道：“莫要再回長治了。”

“北齊人在找你，皇帝也下了通緝令，你自己要小心，別被人發現了。”

說起這個，葉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梁崇。

“梁崇，高溪山沒死，他與馮英是一伙的！”

已經把知道的事告訴王聞之，梁崇幫了，馮英死里逃生勢必會反撲。

“你……你要小心！”

梁崇抿，臉頰出月牙痕梨渦，“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遠。

劉景晝與衛云驍站上山坡，眺遠方的二人。

“表兄，我就說跟著梁崇一定能找到吧？”

“嗯，算是趕上了。”

“北齊要與大魏打仗了，走了也好。”

劉景晝嗤笑一聲，“表兄就不必假大方了。”

他親手把從長治帶回來，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離開，說不難過、心酸是假的。

如今境艱難，必須離開，王聞之那小肚腸的人都能放手，他也不會讓難堪。

那邊的葉玉上了馬車，駕馬離去，一只海東青翱翔云端，放聲鳴。

子時霜重，一道黑影穿梭在星斗下，翼梢抖落萬千辰砂。

黎明破曉，第一縷曙在它眼瞼上點亮火焰，展翼撕開流云，直沖九天。

殘晚照，的羽邊緣流轉澤，翱翔在遠山之上，沿著山脊線飛向遠方。

海東青沖向一團云層，四周白茫茫一片，不見景象。

晝夜替、星河流轉。

它如淬煉的刀劃破云層，羽翼展開，翻飛升騰地翅鼓翼，而后旋轉俯沖，墜一座尋常的小鎮。

地面上的葉玉一勁裝打扮，利落干凈，綁起的高馬尾隨風飄揚。

策馬疾馳從鎮子里出來，路口石碑上刻三字：石頭鎮。

一年過去。

子苗長高了許多，肩寬長，一手執韁繩，綁了皮護臂的手高高舉起。

“大虎！來。”

海東青輕松落到的手臂上。

一年前，它第一次站在的肩膀尚有點吃力，如今隨手一舉，就能把它托起來。

葉玉的手一揚，海東青又飛起來，在頭頂上空護航，追隨地下策馬的人穿過樹林、荒野，抵達一寬闊大道的路邊茶寮。

霧靄沉沉、遠近諸山皆作淺黛，忽忽現；霧在林木青蔥山間緩緩移，忽濃忽淡。

崔久正在此等。

“小玉，你來了。”

葉玉翻下馬，天上的海東青隨之落在桌面上，嘭地一聲，嚇得旁邊喝茶的行人一抖。

在這里經營生意的一家三口認識葉玉，遠遠看見就把一盤茶水點心端上來。

葉玉自己拴馬，從馬背解下一個罐子，與攤販一家打過招呼后，和崔久坐在一起，從罐子里倒出切好的新鮮鴨。

海東青好用，但是不好養。

經營著豬生意，有一回沒看，它叼走幾片吃掉，不慎引發炎癥差點沒過來。

研鉆一番，發現養一只海東青比養孩子細，每天隨攜帶食，以防它極了，在外面吃。

葉玉喂了鳥，轉而問：“崔久哥，你怎麼約我到這里？”

長治已經被府接管。

礙于皇帝通緝，不敢回去，直到半年前才敢去信一封聯系崔久，畢竟的兩個鋪子還在他手里管著。

北齊與大魏在西北一帶打仗，戰火暫時沒有燒到長治。

葉玉發展一支商隊，專門在南邊收集茶葉等，運送到靠近西涼的蕃坊與胡人以易，再把胡人的玩意兒轉手賣到各地賺錢。

若是快馬加鞭，石頭鎮距離長治約莫有十五日左右的路程。

平時，崔久有事都是直接去石頭鎮找，不知道這回怎麼突然把約出來。

崔久言又止，含混其詞道：

“咱們的貨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