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雖然沒打過仗，難道還不懂抓野豬嗎？

急促的鍋碗瓢盆聲把胡人的馬驚得來去。

葉枚率人繼續放箭，不過這一回，他們沾了燈油，點燃箭簇下去。

火、煙霧使得馬兒驚嘶鳴，胡人只能下馬抵淋漓的箭雨。

前方摔倒的馬與胡人擋住了隊伍前進的步伐，后退無路，胡人只能依托街道的商鋪，墻面躲避箭雨。

胡人狠狠地撞擊商鋪的窗牖、門框，但里面似乎被釘死，本進不去！

野豬進陷阱，但力充沛、張牙舞爪會傷人，不可貿然闖擒獲。

第二招，使獵筋疲力竭，方可一網打盡。

早已埋伏在屋頂上的尋常百姓點燃了手中的一團草垛，從屋頂推下去。

街道中央燃起一團又一團的火，那群馬徹底驚，不管不顧往前面沖過去。

有人沒來得及下馬，被帶著往前沖。

絆馬索又拉起來，令他們人仰馬翻，側面繞出來的葉玉帶人收割他們的首級，迅速躲起來。

驚的馬沖過街口，被他們收囊中，只剩零星的幾匹還能被胡人穩重。

看他們失去馬，工匠打好的鐵門終于送過來，釘死在街口，令八百胡人真正為囚籠困。

葉玉轉告訴邊的兵卒，“加大火量，這半邊街道都不要了。”

城西的葉大郎還在抵胡人的攻勢，城東的葉枚與葉三在攔住企圖救人的胡騎，他們不能再耽擱下去。

為了燒死、熏死這群胡人，他們揭了半個城的茅屋。

街道兩側的屋頂上堆積一團又一團的草垛，百姓站在屋頂點火推下去，麻麻的茅草團立即堆滿街道。

暗夜的城中亮起火，照亮半邊天。

駐守在燕來縣的千余名援兵得到海東青送去的訊息，看見火立即趕到東城門支援。

堵在城門外的胡騎眼看里面的人沒救了，又被趕到的援兵從后夾擊，他們立即后退。

城中慘與咳織，屋檐上的百姓沿著屋頂跑走，躲開火勢。

這把火一直燒到天明，麻麻的灰燼懸浮半空。

葉玉帶著三百兵卒守了一夜，天亮立即撤走鐵門，進焚燒的廢墟尋找活著的胡人。

他們雖然被關在街道，但未必不會堆疊起來，攀上屋頂、墻面逃開。

葉枚與葉三聯合城頭上的百姓、兵卒拉起木柵，下城頭挖開沙子，迎接援軍城。

厚厚的沙子護住了城門，沒被燒毀，大門重新關。

援兵與葉玉等人梭巡東邊的半個城門，果真找到了殘活的胡人。

屠戮殆盡后，他們下胡人的盔甲，穿上他們盔甲護。

東城門的胡騎跑去與西城門的那群人匯合，約莫還有四千騎兵，他們不再分散，團結起來只攻一個城門。

這時候，城西的城門大開，可以看見空的街道景象，胡人反倒猶豫不決。

抓住時機休息的葉玉與援軍的小將商量。

“對方加起來有四千，咱們只有一千多人，打不過。”

小將明白葉玉的意思，出心領神會的表，“你想佯裝胡人去襲？”

葉玉點點頭，“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吃飽飯。”

胡人的馬被他們笑納，到手的健康胡馬只剩六百余匹，剩下的不是被燒死就是驚傷重活不下去。

葉玉吩咐宰了給大家飽腹一餐，畢竟還有一千余人要養活，說起這些人，葉玉問：

“對了，你們的糧食呢？”

小將愣了愣，“還在燕來縣。”

葉玉拍案而起，“那還不快運過來，我們都快扁了！”

小將連忙派人回去把威武郡守籌集的糧草送過來。

大家雖然吃飽了，但半個城的百姓屋頂還是空的，燒毀的街道也要修繕。

崔久的算盤噼里啪啦撥，整理出最省錢的修葺賬目。

曹縣令被放出來，看見援兵進城，他有了底氣，紅著臉要怒斥這群犯上作的逆賊。

一張賬單到他臉上。

葉玉叉腰，急吼吼道：“廢話，縣衙的錢庫在哪里？”

這次殺敵，全城男老都出力幫忙，沒道理縣衙不出錢！

知道前因后果的曹縣令一看，賬目總共需要花四千八百兩，心中一驚！

他急得胡子撅起來，雙目瞪大：“你們去賭錢了？才幾天時間就欠這麼多賬？”

葉玉擺擺手，“一點小錢而已，只要人活著，以后還能賺回來。”

一點小錢？

曹縣令不語，打開庫房帶眾人參觀。

空的庫房只剩一個箱子，縣令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里面是一個箱子，箱子打開，還是箱子……

開了七層之后，剩下一個扁平匣子，被曹縣令珍惜地捧在手心。

如此保險，必定有很多錢吧？

在眾人期待目下，曹縣令選出最后一把鑰匙，打開匣子。

卡扣“啪嗒”一聲，蓋子打開，出里面的十個銅板。

一涼風從窗牖吹來，梁上的茅屋頂飄落一茅草，在曹縣令頭頂。

“……”

眾人默然不語，十個銅板至于這麼防著嗎？

曹縣令悵惋道：“縣衙的錢只有這點了。”

葉玉不信，掏出腰后的刀質問：“縣衙賬冊呢？你是不是貪了？”

曹縣令腦袋圓圓，著個大肚腩，一富態，眾人看了很難不信他沒貪。

曹縣令連忙喊冤，慌忙道：“我沒有貪，我……我是易胖質！”

他轉而凄然道：“就連這十個銅板也是我掏的錢。”

主簿方才忙著出去尋賬冊為縣令證清白，他急忙跑進來。

“各位好漢，將軍，我家大人的確沒貪，朝廷撥下來的錢款全都修筑城墻了，剛修完，這天下就起來，再也沒撥款，我們的俸祿拖欠半年，也是縣令掏錢給我們支應。”

葉玉把賬冊給邊的崔久。

崔久簡單對了一下賬目，暫時看不出問題，他不聲地搖搖頭。

誰能想到堂堂一個縣衙，居然只剩十文錢？

葉玉頓時愁起來，難不，又要自掏腰包修繕城池？

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得讓胡人出！

葉玉心中浮現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