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願章節

郁聞晏愣住幾秒, 不確定問：“打證？”

宣芋點頭：“不方便嗎？”

“不是。”他飛快地否認，一時間還緩不過來，提得太突然, 比以往理的工作都要棘手, 無法理智思考理順思路。

宣芋屈起雙, 側頭靠在上面，順的長發從肩頭落到床單上, 臉上掛著和的笑容：“是不是不夠轟轟烈烈？曾經我也想過會在什麽況下産生非常強烈想要結婚的念頭, 好像不需要特定的場景特定的時間，就是在平凡的某天突然想到某件事，想到你，然後想和你結婚。”

“郁聞晏，要不要和我結婚？”宣芋問他。

郁聞晏角勾起淡笑, 走至旁邊, 蹲下來：“你好像很會說話。”

“嗯？有嗎？”宣芋回想, 剛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吧。

郁聞晏傾親吻：“嗯, 我也你。”

宣芋笑了，仗著他抱著不怕摔倒, 子往後仰：“我可沒表白。”

“嗯，我你。”他把‘也’字去掉，重新說了一遍。

宣芋手搭在他肩膀上，左右偏頭看他，古靈怪, 像以前那個俏皮的迷糊鬼。

“你也很會說話。”宣芋往前挪，靠在他膛上, 貪他上淡淡的木質調苦橙味，很冷的一款香, 甜橙的味道中和，讓人覺用這款香的人外冷熱，一定是很溫的人。

郁聞晏微微嘆氣：“宣小姐怎麽辦，上次的申請報告沒上，因為需要你的一些材料。”

“這麽麻煩？”宣芋從他懷裏探頭。

郁聞晏怕反悔：“你去上課，我弄材料，最晚下周五能得到批複。”

宣芋也不知道他們單位的程序，無條件相信他，從床頭櫃取出U盤放到他手裏：“個人文件夾有我全部電子版材料，你有需要自己提取。”

郁聞晏收好，去廚房做午餐。

洗漱出來，宣芋看到盛的一桌午餐，本想吃完郁聞晏買的壽司，奈何他買得太多，肚子撐了還剩一半，只能留到晚上。

郁聞晏一直在廚房準備今晚營用的食材，接著送去學校，然後去單位一趟。

-

樊茄周末在單位值班，見到郁聞晏出現到意外。

“晏哥，你這周不是去拆線？”樊茄問。

本來上頭安排了出差任務，因為郁聞晏要拆線，便派了賈致軒去。

郁聞晏落坐工位，打開上次寫的結婚申請報告，一面說：“弄個材料，秦司在嗎？”

“剛落地京北，應該會到單位一趟。”樊茄問，“需要我幫你轉材料？”

郁聞晏按照所需材料打印整理好：“嗯，等會兒給你，我下午還有事。”

瞧見郁聞晏一臉嚴肅，樊茄不敢怠慢，以為是很重要的任務。

片刻後，郁聞晏將裝訂好的材料用牛皮袋裝好，用鉛筆在外殼寫好備注和姓名以防丟失，給t樊茄。

“我已經和秦司說了，你轉就可以。”說完，郁聞晏擡手看表，急匆匆地拿上車鑰匙出門。

樊茄心想看不了文件容，看一個文件標題不過分吧。

翻開正面，看到「結婚報告所需材料」幾個字，右下角寫著郁聞晏的大名，表明這份材料是他的。

樊茄捂瞪大眼睛，雖然認知中他們是會結婚，但親眼見到這一刻，還是嚇了一跳。

默默收好，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郁聞晏沒有提出是否替他們保，作為一名小有經驗的外工作者，深知事沒辦好之前不宜聲張，免得出現岔子，只能獨自開心，等到批複下來再分給好友們。

這邊的郁聞晏已經開車返回家裏，裝好所有的食材和營用品，然後去學校等宣芋下課。

下課鈴聲一響，楊致便走了，宣芋留下解疑答。

大家都喜歡宣芋，不僅因為溫和知有耐心，還因為本人不是天賦型選手，總結許多學習經驗，他們目前出現的問題幾乎遇到過，可以很快明白他們疑的點是什麽，找準角度準解答，所以來問的同學也比往常多，甚至有兩個是隔壁班蹭課的。

郁聞晏這次沒戴口罩，來了找位置坐下。對于他過分輕車路的行為，圍著宣芋的同學安靜下來，小眼神飄，想八卦又不敢在正主面前說，只能用眼神和旁的同學流，變得畏手畏腳。

“你們繼續。”郁聞晏懶懶地靠進凳子，悠哉地拿出手機回複消息。

宣芋想說你在這兒誰還敢大聲說話？

“需要幫忙？”郁聞晏是看著宣芋問的。

宣芋笑笑：“你繼續，不需要。”

轉頭對上同學們揶揄的笑，臉有些臊熱，立馬低下頭認真看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宣芋講了半小時，郁聞晏便等了半小時，毫不著急，安靜地一個人刷手機。他們各做各的，互不打擾特別地默契。

只剩下兩個同學在排隊，郁聞晏主給宣芋收拾東西，然後拎著的包站到門口等待，稔程度好像做過無數遍。

路過門口的同學大膽打招呼：“郁神……學長，你們周末不忙嗎？”

問完便張得不行，心想他會不會像傳聞中的那樣，說話咄咄人？

郁聞晏：“不忙，等會和你們小宣老師去營。”

大家意外郁聞晏不僅說話紳士還願意主拋出話題和他們聊下去，另一位同學膽子也大起來，問：“你們是去約會嗎？”

郁聞晏淡淡一笑：“嗯，你們下完課也好好過周末吧。”

“好的好的，祝小宣老師和師丈周末愉快。”說完之後兩個孩子牽著手跑遠。

郁聞晏笑意加深，抱著手靠著門沿站沒站樣。

宣芋走出教室，覺得他的笑太，有點刺眼，冷笑：“你倒是會裝。”

從未見過郁聞晏待人如此友好，外面關于他的傳聞沒有一個是冤枉的，現在卻在這裏扮演紳士。

“我這不是為了我們家小宣老師著想，塑造良好家風，我怎麽也得做個好好先生。”郁聞晏對方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要不然同學給他的稱呼怎麽會從‘學長’到‘師丈’。

“聽到沒，我師丈。”郁聞晏開始暢想，“以後你帶研究生了，周末就他們來我們家吃飯。”

宣芋無語，他倒是想得遠：“他們來幹嘛？”

郁聞晏理所當然說：“他們來我師丈啊。”

宣芋笑出聲：“你有病啊，很榮嗎？”

“我以我老婆為榮，怎麽了？未來的Dr.xuan。”他提高一個音量，說得特別自豪。

“什麽老婆！”宣芋推他一下，“小點兒聲！”

兩人牽著手，互相推搡一下，直線走S線，差點兒撞到旁邊的，嚇得道歉完拉著他跑遠。

害怕被認出來，一路小跑，狼狽地跑到停車場。

宣芋大氣彎腰撐著膝蓋，斷斷續續說：“以前本科沒幹糗事，怎麽現在還這樣。”

“認命吧宣芋，和我在一起就這樣。”郁聞晏跑完也不見大起，和沒事人一樣，拉開車門示意上車。

宣芋走到車門旁，踮腳抱住他脖子，親一口，笑說：“行吧，我的共犯先生，一輩子就這樣啰！”

“請吧，共犯小姐。”郁聞晏一把抱起，放到副駕駛座位上，“出發，過周末！”

-

營地在山間，宣芋以為取得是上一次聯誼營地，當郁聞晏把車子停在鋪滿鵝卵石的位置，才發現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從車上下來，小範圍走，四張看。

昨夜大雨，地上泥土潤，還有折斷的小樹枝，一排參天大樹盡頭是白霧，樹皮浸染深棕，珠彎樹葉，時不時落下幾滴水珠，雨後山林的景令人心曠神怡，特別是帶著自然清香的空氣呼進肺裏，近期所有的煩心事一掃而空。

宣芋了個懶腰，回頭尋郁聞晏，他已經把帳篷搭出雛形。

“還真的是營啊，我以為找出有房車的地方四玩玩。”宣芋過來搭把手。

郁聞晏不讓幹重活：“你去整理床鋪。”

順著他指的方向宣芋看到車的後面是空的，被子折疊好放在角落。才發現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帳篷，倒是有點兒像在戶外搭一個小家，長方形的空間活起來綽綽有餘，他還帶了充氣沙發、桌子和邊爐，在四個角落掛上煤氣燈和星星燈，空間瞬間變得敞亮又不失浪漫。

宣芋第一次營，好奇地看看，等過完癮，郁聞晏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吃完晚餐我帶你去散步，他們山腳有配套的娛樂設施，有家山間清吧不錯。”郁聞晏打起邊爐，放到腌制好的翻烤。

宣芋在做什麽都好奇的狀態，點頭應好。

“晚上睡覺不會有危險吧？”宣芋挑起簾子，四周其他的營位置一人沒有。

才下完大雨，選擇雨天出門營的人格外，鮮有像他們獵奇心重的。

郁聞晏：“放心，這裏是劃出來的營區，不會有事。”

不是山間野外，安全高很多。

宣芋捧著一杯熱飲，站在門口眺遠方，也沒什麽可看的風景，就是覺得遠離喧鬧城市，短暫斷網回歸大自然的覺令人沉迷，發呆都有意思起來。

晚飯後，雖然在夏季，山間降溫嚴重，兩人穿上外套，手牽手散步下山。

山間酒吧意外的火，他們正好訂到最後一個卡座。

宣芋張一圈，他們的穿著打扮有些格格不，大家特地來酒吧玩，都穿著“戰袍”，他們樸實地穿著簡單的T恤和風，但氛圍火熱，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他們。

“要不要喝酒？”宣芋用手機看菜單，看到酒水系列，起了興致。

郁聞晏：“你想喝？”

宣芋笑說：“想看你喝。”

“那不喝。”郁聞晏翻到果系列，將檸檬氣泡水加菜單。

宣芋劃上去，加購一瓶果酒：“就一瓶，你喝一杯，剩下的我解決。”

郁聞晏查看商品信息，備注寫的是店家自釀果酒，心裏咯噔一下，自釀的果酒很烈，一杯能頂其他酒的五杯。

他說：“沒事，你喝吧，醉了我背你回去。”

宣芋抱著他胳膊笑：“行，我喝。”

“你什麽眼神？”郁聞晏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偏頭和對視上。

宣芋撐著下看他：“你看起來很厲害，無所不能的樣子，怎麽是五杯倒呀？”

這個反差，實屬可。

“你做輔導員看起來一本正經非常可靠，其實是路癡，又怎麽解釋？”郁聞晏面對宣芋的調侃已經坦然接，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一定是他最願意坦誠告知的那個人。

人不僅會看到你的閃點，也會包容你的缺點。

他心裏，宣芋就是這樣的存在。

宣芋手他的臉，學著他調戲人：“我們家帥哥有脾氣。”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對面位置突然來一個陌生的人，妝容致，烈焰紅，黑波浪卷長發及腰，珍珠白的吊帶衫勾勒出優的線條，鎖骨抹了亮，在酒吧昏暗的線顯現出的廓，過耳邊的碎發，一舉一風萬種。

宣芋是喜歡欣賞的人，看著對面的有些愣神，磕說：“小姐姐……有需要幫忙的？”

長發人目鎖在郁聞晏上，笑說：“剛才和朋友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郁聞晏快速打斷：“你可以選真心話。t”

人臉有些微妙，看了眼宣芋，又說：“小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就是想要這位帥哥的聯系方式。”

宣芋看郁聞晏，他抱著手慵懶地靠到卡座裏，不表態。

“然後呢？”宣芋問得很真誠。

人回答不上來：“然後……我朋友都看著，幫個忙可以麽？”

斜對角卡座有四五個青年看著他們這邊，時刻關注況。

“也沒指定對象，你換個人吧。”宣芋委婉拒絕。

長發人：“都是來玩的，幫個忙也不行？”

“需要我給你百度幫忙的定義嗎？”宣芋話都說到這，怎麽對方還強行要求上了。

人臉有些幹，不悅地起離開，回到卡座上，朋友們七八舌問：“怎麽樣？拿到了？”

“我敢問他也不敢給呀。”人替自己挽尊，“沒看到他友就坐在他旁邊？”

坐在旁邊的閨慫恿道：“總有落單的時候，難得看到一個帥的，可不能放過。”

“對啊，反正也不是真的要他分手，看對眼玩玩而已。”白服的男人笑說，“放心好了，男人都一個貨，看到走不道。”

幾人故意不控制聲音大小，宣芋全部聽到，看向郁聞晏：“有想法？”

郁聞晏也沒多想，這副大方得的語氣令他不開心，挑眉反問：“你想我有？”

“你肯定沒有。”宣芋說，“不過聽著有點兒不爽。”

他們部怎麽玩都行，自以為是地覺得郁聞晏和他們是一路人，不務正業只想著男歡，宣芋覺有些辱郁聞晏了。

郁聞晏了宣芋腦袋：“開心些，周末出門是為了放松，別氣到自己。”

正好上菜，宣芋注意力轉到小吃上，給郁聞晏倒了半杯果酒，推著杯腳，移到他跟前。

宣芋端起杯子，喝掉一半，豎起大拇指：“釀得不錯。”

郁聞晏拿過的杯子，抿一口：“確實不錯。”

“你不是有麽……”宣芋拿回杯子，“怎麽還搶我的。”

郁聞晏一把奪過杯子，喝掉剩下的半杯，親臉頰一口，拿起酒杯，站起：“等我一會兒。”

接著他闊步走遠，也不知道去哪，斜對面卡座一直關注他們向的人也起跟上。

宣芋咬杯沿，心想難道真的來電了？

就在宣芋苦思冥想時，前面駐唱臺出現悉的影，微微訝異。

人灰溜溜跑回卡座，和閨一通抱怨，臉暗沉。

宣芋琢磨著，郁聞晏該不會是去懟人了吧？

臺上的郁聞晏手裏端著一杯酒，輕輕拍一下話筒，輕微震響吸引臺下的人齊齊看去。

他看向宣芋的方向，一笑。

“大家晚上好。”他剛喝過酒，嗓音清越有磁。

臺下的人很捧場，紛紛鼓掌好。

郁聞晏：“今天在這裏想要分一個好消息。”

宣芋心想壞了，五杯倒不會變半杯倒吧？喝暈了？

郁聞晏猜到想什麽，笑說：“還沒醉，放心。”

這話向對著特定的人說的，大家目開始在店探尋是誰。

郁聞晏繼續說：“今天我和喜歡很久的孩決定結婚了。我們認識有十一年，往三年，分開四年，複合半年，本以為我們不會有這一天，我還是被上天眷顧的。說求婚也不一定轟轟烈烈，但我還是想給一些轟轟烈烈的記憶。”

現場安靜下來，認真聽他說話。

“阿芋，這首歌送給你。”

音樂伴奏緩緩響起，鼓點輕快，郁聞晏隨著節奏輕微晃，搭在凳撐的腳輕點打著節拍，完進拍——

This ain't another love song baby

這不是普通的歌寶貝

It's my way of putting feelers out

而是我試探心意的方式

All the traffic in my head's going crazy

我腦海裏思緒萬千快要陷瘋狂之中

I'm gonna trust my heart right now

現在我決定要相信我的心

And if it's better to bet on us then I'll double down

如果最佳選擇是把賭注押在我們上 那我會雙倍下注

I gotta know

我必須知道

Are you feeling the rush

你是否覺雀躍不已

If so then I think I know what's going on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And are we falling in love

我們是否墜河

Say yes or no yes or no yes or no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Are you thinking 'bout us

你是否在想象我們共同的未來

Say yes or no yes or no yes or no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1]

……

音樂結束那刻，郁聞晏靠近話筒：“宣小姐，可以嫁給我嗎？yes or no？”

觀衆們四張，找尋主角的影，還有人拿出手機錄制，期待能拍到主角，可惜沒有人站出來。

宣芋沉醉于他給的熱烈氛圍，笑著點了點頭。

“說願意。”郁聞晏笑著說，直接從臺上下來，朝著宣芋快步走去，將抱在懷裏。

周圍起哄聲不斷。

郁聞晏在耳邊問：“我的餘生共犯小姐，我的誠意可以嗎？”

“可以。”宣芋笑著回答。

因為郁聞晏，因為這首歌，關于他們決定結婚的這一天，是宣芋永生難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