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霽屈指落在中島臺上,深邃眉眼攏上一抹冷淡的灰,“那覺得,誰跟我般配?”
“哎呀,沈小姐哪里會說這些僭越的話,只說,大概空谷幽蘭、溫婉沉靜之類的能得了您的眼。”楊叔說笑,“不過我也覺得,那池小姐太嗲了,子又氣,的確和您不搭。”
褚新霽角勾起很淺的嘲諷弧度。哪里跟溫婉沉靜搭得上邊,也就是在他面前裝得乖些。
空谷幽蘭?
分明是艷明的玫瑰。
真要論起氣兩個字,也未必比那位池小姐差到哪里去。酒醉之后纏磨得,非得要人抱著,攬了又嫌不夠溫,讓從上下去,語氣稍微重些,眼眶里就蓄了委屈的眼淚,控訴他太兇。
撒喚他哥哥的時候,也是個小嗲。
后視鏡,男人長眸中覆上黯,慢條斯地戴上金框眼鏡,鏡片泛著冷藍調的澤,沒有人知道,溫雅貴重的皮囊下,是不住的心猿意馬。
僅僅是回憶了聲喚的那兩個字而已。
就在楊叔以為他會一笑置之時,褚新霽溫聲道:“我看也未必。”
楊叔沒反應過來:“什麼?”
“也許我喜歡氣的。”褚新霽微頓,補充道:“嗲。”
簡單的一句話,把楊叔驚得不輕,以為他在說反話。“褚總,您最近變幽默了。”
褚新霽抬了抬眉梢,“楊叔,我是認真的。”
見鬼了。
一定是見鬼了。
楊叔把這話放在了心上,順口給褚老爺子提了,沒多長時間,原話就已添油加醋的形式傳到了宋知許的耳中,經過一番無關人員的傳遞,落回沈月灼耳朵里時,則了勁八卦。
許夏顯得比沈月灼這個當事人還急,上班時間從辦公室溜出來給打電話。
“我說沈大小姐,你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你家霽哥都快被人搶走了!氣小公主,嗲甜妹,這兩個標簽可不就是那池家小公主的代名詞嗎?”
《最后的曙》已經定檔了正式上線時間,沈月灼這段時間都在跟進全網宣發,目前預約人數已達9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需要完累計30萬預約人數的目標,畢竟上線后的下載量,通常況只占68%。
自從上次分別后,沈月灼作為創始人,也沒那麼多心思分出來琢磨著怎麼和褚新霽制造偶遇,只能在網上刷刷存在,有時候忙起來了,連他的消息都會忘記回。
總之這個追人的態度,看起來多有些不誠懇。
沈月灼還不知曉這些八卦,“啊?沒有啊,上次路凜回國的接風宴上,池心怡邀請他共舞,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把人小公主的面子都給下完了。”
而且池心怡也是乙游好者,聽說在做游戲,還號召們在港島的員工幫忙宣發預約。
許夏:“無風不起浪,這些消息都是從褚家那邊傳來的,你最好還是個空去探個底。”
不怪著急,霽月cp真的很好磕!所以千萬不能BE!
沈月灼看了眼自己的行程表,目前沒有配備助,都是自己手寫在本子上,雖然沒有那麼高大上,但實用方便。
“……明天有空,可以想辦法試一下。”沈月灼托腮。
拖褚新霽的關心,這段時間過得都還蠻滋潤的,早晨有湖心公館的營養師團隊做好餐點送過來,每天的搭配都不一樣,多以京市傳統早點為主。
很奇怪,就像人總有磨合期一樣,除了第一天送過來的稍微有些燙,往后的溫度都恰到好,剛好踩著起床的時間點。
除此之外,昭月工作室每天都會收到新鮮的花束。
有時是一捧洋桔梗,有時是薔薇,有時是郁金香,好的時候還有油紙包著的向日葵。
現在踏工作室,率先聞到的就是一濃郁的花香,還被路遙調侃說,們這是被二次元帥哥立牌和鮮花裝點的人間仙境。
從小到大,圍在沈月灼邊的追求者并不,有聲勢浩大付出了一點就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也有默默陪伴從不求回報的。沈月灼見得多了,對類似的花樣也不覺得有多新奇。
但褚新霽不同,他做事潤細無聲,沈月灼本以為像他這種古板的人,骨子里沒什麼浪漫因子,如今才發現,似乎對他有些誤解。
聽完許夏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嘮叨后,沈月灼空去挑了一對袖口、一枚搭配西服的針,正好借著謝他的由頭送過去。
聊天框里,還停留在前天,褚新霽叮囑早點休息的界面。
完蛋。
上一次對話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貿然發起新的對話并不太合適。沈月灼編輯著措辭,寫完后又覺得太方,刪刪改改,琢磨了好幾分鐘。
[霽:明天有時間嗎?阿澤剛好回京市,我們一家人聚一聚]
沈月灼把對話全都刪掉,沒有細想他這句話含的數層意思,爽快答應。
[何時能暴富:好,那我下班就來,霽哥你幫我跟褚叔叔和宋姨說一下,我大概要晚半個小時(小狗落淚.jpg)]
[霽:我那天下午正好在京北大廈附近的銀行辦事,到時候我來接你]
約定日子后,沈月灼順手推舟,倒免去了之前還得費盡心思想辦法制造機會的麻煩。
褚新霽同行長敲定完年度新的利率后,記者為兩位拍照留念,傍晚需要發布的稿件即將審核完畢,銀企合作向來是宣傳的重心,更何況是新悅這樣躋世界500強的新貴,對雙方而言都是互惠共贏的關系。
公事討論完畢后,劉行長道:“褚總,晚餐簡單安排了便飯,我們這個點過去喝點茶,稍坐片刻正好。”
說是便飯,其實是在京市最高檔的旋轉餐廳用餐,并且包了場,一切都按照接待的頂尖規格標準,對于褚新霽這樣的份,上頭也會破格批準經費。
褚新霽婉拒:“今晚家宴,我要是趕回去晚了,恐怕會被長輩訓斥。”
“褚首長最近還好嗎?”劉行長早些年在軍隊待過一陣,提起褚老爺子,免不了夸贊幾句老爺子當年的氣魄,“既然是家宴,那我也就不耽誤褚總同家人團聚了,還得麻煩褚總代我向褚首長問聲好。”
能夠做到行長的位置,自然并非尋常人,提起這麼一句,無非就是向褚新霽攀了層親近。
聰明人即便不說敞亮話,也能從中明白意思。
褚新霽淡淡勾,溫文爾雅地應:“勞您記掛,我會轉告給老爺子的。”
劉行長又添了幾句客套話,整個銀行高層和接待站兩排,才將褚新霽一行人送走。
抵達京北大廈附近的時候,褚新霽一眼便看見坐在茶店外搭的藤椅前,桌前擺著一杯茶,今日以闊搭了件寬松的栗,長發用小抓夾松松地錮住一縷。
這個位置快接近鬧市區,車輛不能鳴笛,褚新霽給撥了個電話。
“霽哥?”
褚新霽:“我到了,你抬頭。”
沈月灼抬眸,隔著車水馬龍的道路,同褚新霽的視線遙遙匯。眸忽亮。揚起明的笑,站起,朝他們揮揮手,拔就往這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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