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微勾，對道：“對了，先前顧著吻你，忘了告訴你，婚姻不會剝奪你發的權利。無論何時，你優先是你自己，所以比起聽到你自稱褚太太，我更希，你永遠是沈小姐。”

聽到他鄭重其事的話，沈月灼怔愣了一瞬，本沒有想得這麼深。一顆心跳，不過旋即便被發現了。

“切，說得冠冕堂皇。”沈月灼驕矜地反駁：“沒記錯的話，上次你還喚我褚太太來著。”

“不一樣的。”褚新霽表依舊一派清貴矜冷，一字一頓，“那是夫妻間的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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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飯局比想象中枯燥，褚新霽和薄司禮聊的都是市政規劃改造和港島的航運之類的話題，他們兩個人話，從前菜上到最后一道甜品，才堪堪將工作上的事聊完。

飯局過后，時間還早，薄司禮隨口提了一句，眾人又挪到了保齡球館消遣。

倒真和應酬差不多，區別則是沒那麼枯燥。

薄司禮在這方面顯然沒有天賦，接連幾個球下去，球道還剩下幾個白瓶。他微笑著搖頭，“獻丑了，練了這麼多年，始終沒辦法學會。要不換褚先生來？”

褚新霽看向正在一旁躍躍試的沈月灼，側眸：“想玩嗎？”

“一般般吧。我久沒玩了，說不定一個打不中。”

沈月灼上這麼說，眼睛已經在盤算著待會怎麼發力了。

“讓我太太來吧。”褚新霽說。

薄司禮清清淡淡地勾，并未說什麼。

沈月灼：“聽說這里連著打出三個STRIKE（一擊全中）就能領禮，真的嗎？”

保齡球教練溫聲說是的，還介紹了幾種規則。

沈月灼聽了倒來勁，對褚新霽揮揮手，朝他眉弄眼，小聲道：“我努力給你贏回局面。”

褚新霽淡聲說，“玩高興就行，我們去那邊坐會兒，不用著急，慢慢來。”

隨后，居高臨下而又漠然的眼神落向薄司禮留下的殘局。

兩人退至球道附近的吧臺前坐著，目不約而同落向正因一球滿中而揚起笑意的明面容，就連旁邊的保齡球教練都忍不住拍馬屁，偏偏沈月灼很是用，角的笑意都不住。

尾都快翹上天了。

周旋了大半場，薄司禮的耐心也快消耗殆盡，試探地打量：“煙癮犯了，褚先生要一起點煙嗎？”

“嗯。”

吸煙區就在2號保齡球場館旁邊，用一道電玻璃門隔開，這種高級場所的換氣和衛生環境都做得不錯，空氣中彌漫著很清淡的無花果香調。

薄司禮怔了下，垂眸將煙收回去，“抱歉，忘了和分開后，我已經戒了煙。”

晦暗的線下，褚新霽淡漠的神終于因這句而松，銳利而冰冷的目睨過去，“現在才反應過來，薄先生是不是太遲鈍了些。”

“是晚了一步。”薄司禮素來清淡的眸子毫不避諱地迎上視線。“以褚先生的敏銳程度，應該已經知道，那個紋與他無關吧？”

三院那群公子哥里，大部分都不了氣候，唯有薄司禮，在幾個大院因立場而涇渭分明的況下，還能在其中如魚得水，說一句老謀深算并不為過。

在重回京市的短短幾次鋒中，薄司禮準地把握住幾人之間的矛盾和嫌隙，并加以利用，引導褚新霽以為心底真正在意的人是褚清澤，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鷸蚌相爭，企圖坐漁人之利，手段絕非常人。

想到沈月灼最初接近他時，說過的那些話。主告訴他，對薄司禮有愧疚，卻自相矛盾地逃避。

一暴戾的浮躁從褚新霽心底浮出。

冷藍焰火跳躍，火舌上煙桿，褚新霽垂首咬住，深邃廓在焰里，面對薄司禮的挑釁，有種波瀾不驚的松弛。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恐怕還會高看你一眼。”

事實上，只有褚新霽自己知道，優雅和強大只是用來偽裝的表象，他嫉妒得快要難以住周肆冷的氣場。

面對薄司禮這樣的敵人，迸發出再強大的迫力都沒有用。薄司禮和褚清澤、賀屹有著本質的不同，他不屬于他們的圈子，不會對彼此留有面，表面再如何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狠戾到底的時候，不見利刃，只余白骨森森。

“褚先生抬舉我了。”

薄司禮：“不過有一點，我想褚先生應該清楚。我和分開的原因，是我執意要離開京市……”

尼古丁的香氣過了肺，卻怎麼也無法蓋住心臟深傳來的痛，褚新霽眼眸里黑沉一片，打斷他：“在前途和之間，率先放棄的是你，現在回來裝深，是不是顯得有些可笑。”

“在人生的第一個岔路口選錯，還有調頭的機會。褚先生也是一樣。”薄司禮微微停頓，“我聽說，兩家長輩強烈反對，沒有親人的祝福和解，婚姻必然寸步難行。”

褚新霽眉梢輕折。

在心底冷嘲。暗諷他的婚姻是錯誤選擇。

憑他薄司禮也配？

遙在球道附近的同侍應生說了兩句，若有所察般朝吸煙室投來視線。

褚新霽和薄司禮同時抬頭。

煙霧繚繞，空氣幾度凝滯，玻璃門折著場館的冷，好似將三人拉進了由掌控的浪里。

站位的關系，竟讓人難以區分，笑容收斂的那一秒，究竟是落向了誰。而怔愣過后換上的笑靨，又是為誰而綻放。

在朝這邊走，意味著這場針鋒相對、暗涌的談話也將告罄。

自門緩緩向兩側移的那刻，褚新霽掐了煙。

薄司禮忽然道：“其實我從不煙。”

“是說喜歡看男人點煙的樣子，我忍著嗆意，在面前試過幾次。后來下了基層，再也沒過。”

從沒有上癮過，又何來戒煙。只不過是因喜歡，遷就退讓。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褚新霽，他不過是替罷了。

端頭的灰燼在白砂石上被狠狠杵斷，彎折的煙桿尚未燃至一半。

直到兩人一前一后離開，薄司禮才淡睨向那支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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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灼大概有一兩年沒玩過保齡球了，沒想到今天拿了大滿貫，心也跟著好起來，褚新霽看起來和平常無異樣，還帶著去結賬，在被告知另外一位先生已經付過了時，淡淡頷首，一句話也沒說。

保齡球館和酒店同在度假區，需穿過將近一公里的綠化布景，由酒店派專程的觀車接送。

他向來這樣，讓人猜不出喜怒，沒有表的英俊面龐著生人勿進的冷肅。

在這段里，沈月灼前期雖然主，卻也不喜歡熱臉冷屁。他不開口，也就低頭擺弄著贏來的鑰匙扣，沉默的氛圍終究被他打破。

“什麼時候學的保齡球？”褚新霽下那窒悶的覺，手扶上的腰線，細數會的那些東西，“馬、鋼琴、箭、橋牌，別的我倒是知道，唯獨沒聽說過你還會保齡球。”

他明明參與了的人生，卻還是錯過太多。

見他終于開口，沈月灼以為自己的直覺是錯覺，平聲說：“大一的時候。孟安然談了個混男模，他們經常組局，我跟許夏為了給安然撐場子，苦練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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