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謙擁抱姜瑤的力道大得嚇人，幾乎是要把進骨里的程度。

他用了全的力氣，頭埋在頸側，抱得的，像怕下一秒就會再次消失。

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與惶恐混雜錯，過他抖的手、急促的呼吸，全都傳遞給了姜瑤。

姜瑤整個人一時間都有點懵，掙了兩下沒掙出來。

后來聞著他上淡淡的酒氣，說不上來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心里踏實了。

明明一直很討厭上有煙味和酒味的男人，可此刻，換到杜明謙上，就覺得，似乎，也不是很難接。

但還是被抱得有些難。

推了推杜明謙，示意他松開。

可杜明謙明顯會錯了意。

他以為姜瑤是不想讓他抱，心里酸得很，抱了懷里的人，有點委屈道：“我不。你剛剛明明說了，和我，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他這會兒，讓姜瑤有點無語。

覺得杜明謙還是一如既往的腦袋有點不清楚。

這人怎麼連話都聽不懂呢？

說的是以后啊……

以后，想結婚了，才會考慮杜明謙，而不是現在。

姜瑤自己推不開杜明謙，只好把求助地看向紀清苒。

紀清苒就站在旁邊，接收到姜瑤的目，會意，趕提醒杜明謙：“那個……姜瑤還懷著孕。”

杜明謙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下定住，整個人僵在那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地松開，退后半步，低頭查看，“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胃不舒服？還是頭暈？”

姜瑤的臉微微發紅，輕輕搖頭：“我沒事。”

也不知道臉上那點不正常的紅，是替杜明謙尷尬，還是當著紀清苒的面被抱，覺得不好意思。

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紀清苒立刻表示：“不是我通知的。你不讓我說，我肯定是不會說的。”

杜明謙輕輕呼了口氣，小心翼翼說：“是我。是我不放心你，天不亮我就去了你家，結果你不在，我又去了你公司，也沒有看到你，我……”

他說著說著，眼底那點惶恐的緒又浮上來。

“我就猜，你可能在這兒。”

姜瑤低笑一聲，有些地抬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八百年才來清苒家過一次夜，這也能被你找到。你要是找不到我怎麼辦？”

那一下拍得特別自然，是他們之間早就習慣的絡作。

杜明謙也完全沒有要在意的意思。

他只是低頭看著，認真地說：“找不到，我就一直找。整座江城翻過來也要把你找出來。”

姜瑤歪頭看他，眼睛里帶著點哭笑不得的嫌棄，又藏不住心里的。

“你瘋啦？”

“我是真的擔心你。”

姜瑤的心一下子一團。

“那我要是不在江城呢？”

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語氣有多親昵。

而杜明謙則是愣了一下。

他顯然沒考慮過這種況。

但下一秒，他還是毫不遲疑地開口：“那我就去別的城市找。總之，只要你不回來，我就不睡覺。”

這話太直球了，不過卻準地落在姜瑤的心尖上。

沒再說話，只是彎著眼睛盯著他看，角輕輕揚了一點。

紀清苒很有眼地去了臥室，把客廳留給他們。

兩人開誠布公地聊了很多，關于孩子、關于未來……

談不上多，但總算把話都說開了。

告辭的時候，兩人的神都很輕松。

紀清苒下樓送他們。

走近之后，才看到杜明謙的車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陸霆淵。

他穿著黑襯，袖口挽到手肘，站得筆直，側影冷峻，面淡淡的，一迫。

只是瘦得厲害。

因為太瘦，顯得他看的目，都帶了幾分犀利。

紀清苒微怔，雖然客氣地沖他點點頭，隨口問了句：“你怎麼在這？”

陸霆淵看著，目很淡，卻又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但他沒有多說別的，只是平靜地回答了的問題：“杜明謙喝了酒，不能開車。他又非鬧著要找姜瑤，就只能我送他。”

紀清苒點了點頭。

打算離開。

陸霆淵又補充了一句：“以前我喝醉，杜明謙也這樣送我。”

至于送他去哪里，他沒說，紀清苒也沒有問。

只是在他即將離開時候，說了句：“陸霆淵。”

他回頭看。

眼神復雜了一下，頓了頓，終究還是低聲道：“注意吧。”

陸霆淵看著，目閃了又閃。

但最后也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沒有多回應，關了車門。

車子緩緩駛出。

紀清苒站在原地，直到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才低頭轉上樓。

幾天后。

杜家父母提了大禮，上門拜訪了姜家的消息就在圈子里傳開。

但事后，卻沒有聯姻的風聲傳出來。

紀清苒心里明白，姜瑤大概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杜明謙。

而杜明謙的父母卻是拗不過兒子。

加上姜瑤懷了杜家的孩子，老兩口對這個孩子也重視，這才向姜家擺出了態度。

不管未來姜瑤嫁不嫁，最起碼孩子得穩住。

紀清苒替姜瑤高興。

真的高興。

可沒想到，杜家父母去姜家做客過去還沒兩天，就傳出來杜明謙被打的消息。

接到姜瑤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你說什麼？”

“清苒，杜明謙他……他被打了……”姜瑤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急切。

紀清苒眉心一跳。

第一個反應就是，姜瑤不能有事。

“你別急，你告訴我人在哪里，我陪你過去。你一個人別跑，小心肚子。”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自己開車，等我過去接你。”

接上姜瑤，開車去了醫院。

一推開病房門，滿屋子都是腥氣。

杜明謙靠坐在醫院病床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角破了，襯撕了一道口子，手臂還掛著繃帶，頭發凌，一手搭在冰袋上減腫，看上去慘不忍睹。

看到姜瑤的那一瞬間，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隨后才皺起眉，有點責怪地看著紀清苒：“你帶來干什麼？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姜瑤走過去，照著他的腦袋拍了下：“不許你這麼說我朋友。”

用的力氣不算大，但杜明謙這會兒滿都是傷，他還是到了疼。

但整個人還是高興得不行。

等看到姜瑤的眼眶是紅的，他又著急起來：“你別哭啊。我沒事，都是皮外傷，一點事也沒有。”

姜瑤又打了他一下，聲音哽咽著問他：“誰干的？”

杜明謙偏開頭，不說話。

姜瑤又給了他一下。

他咬著，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出三個字：“……賀瑾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