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第 43 章

姜雪容自個兒記不住來癸水的日子, 都是銀蟬替記著。

銀蟬想罷，又想待會兒該去買些紅糖備著，房中的茶水也該人換熱的才好。

姜雪容吃過東西, 又覺得困意來襲, 起了個懶腰, 便想躺下再睡一覺。雖說吃了就睡聽來不大面, 可是昨夜都這麽累了, 還顧得上面麽。再說也沒人管。

出來這一趟, 就是這點好。可以睡很久，不像在宮中。

銀蟬在一旁跟著，有些好奇地發問：“承徽，在這兒不比在宮中, 有人伺候。昨夜您侍寢, 奴婢沒在一邊伺候，您侍寢完沐浴什麽的, 都是自己麽？”

銀蟬也沒想到這一回侍寢來得這麽突然, 原本姜雪容只是去送個吃食, 不必跟著, 可這一去竟沒回來。銀蟬等到夜裏，便明白了怎麽回事。可只是個婢，總不好地湊上去伺候。

姜雪容埋進枕頭裏, 甕聲甕氣回答銀蟬的話：“沐浴？”

一時怔住，自己的記憶中，好像是銀蟬服侍沐浴的。但是昨夜銀蟬不在，那是誰？

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大可能的名字, 太子殿下。

應當不會吧，太子殿下怎麽可能親自伺候沐浴？

大概是在做夢。

可昨夜殿下房中除了他們倆也沒有旁人在, 姜雪容一時愣住了。

或許就沒有沐浴？

這也沒可能，昨夜都記得自己出了一汗，今早起來卻是清清爽爽的，絕對是沐浴過的。

似乎思來想去，只剩下太子殿下親自給沐浴這一種可能。

……

姜雪容想了想這種可能，又覺得很不可置信。

銀蟬更是瞪大雙眼：“殿下待您竟這樣好？”

姜雪容柳眉輕皺：“不過是因為當時沒辦法別人來伺候吧，咱們這回出來，就你和朱弦兩個婢。”

銀蟬道：“那也可以奴婢去啊，說不準就是殿下想親自給您沐浴呢。”

姜雪容轉過頭，閉上眼睛：“你想太多了吧，銀蟬。好了，我困了，我先睡會兒。”

闔著眸，心裏卻因銀蟬方才那句話，勾起了昨夜蕭明徹看有幾分的那一幕。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

不說寵妃的待遇如何，就說姜家吧，爹爹寵誰時，都會表現得很明顯，給的賞賜也多、去院子裏的時候也多，偏更是擺在明面上。再看太子殿下對，實在沒有任何一條像是寵。

雖說殿下幾次侍寢都是，可去掉上回那次意外，統共也只有三次，又能說明什麽？

當然了，姜雪容也不想做寵妃。

現在覺得侍寢太累了，侍寢一天，得歇三天。

姜雪容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時分，連中午用膳都沒起。沒用膳，自然也沒能給蕭明徹送吃食。

蕭明徹有些習慣了姜雪容給自己送吃食，到了時辰，見沒來，還有些不習慣。

他問長慶：“姜承徽呢？”

長慶道：“屬下今日似乎沒瞧見過姜承徽。”

蕭明徹垂眸，想到昨夜累得睡著的事，恐怕又回去睡覺了。

“無事了，你下去吧。”

長慶誒了聲，出門就撓頭，殿下把他進來就為了問姜承徽？

-

這日至夜裏，姜雪容癸水也沒來。

第二日，亦沒來。

銀蟬有些疑，記著日子，就是這兩日。姜雪容的癸水日子頗為規律，從前都不會。

銀蟬想著，心裏忽然冒出一個驚喜的念頭。

子月信不至，極大可能便是……有孕！

莫不是家承徽當真福澤深厚，宮短短數月便能懷有孕，那日後若是誕下麟兒，豈非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都穩了？

銀蟬心突突地狂跳，又有些不敢相信，此事非同小可，不能隨意下定論。銀蟬定了定心神，并未第一時間告訴姜雪容自己的猜測，只是又等了兩日。

又過了兩日，姜雪容的月信仍不至。

銀蟬心裏的猜測越發篤定。

距離上次侍寢已經過去幾日，姜雪容又覺神清氣爽，活蹦跳。帶銀蟬出門覓食。

這段時間雲城發生了一些大變故，郡守因貪贓枉法被置，引起了百姓們的熱烈討論。關于當年賑災銀兩被貪的事，百姓們知曉不多，因而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梁大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隨意走在街上，都能聽見有人議論。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他一向縱容楊家爺胡作非為，可見不是什麽好人了。”

另一人嗤之以鼻。

“幸好有太子殿下在，為咱們主持公道，不然今年的賑災款恐怕又要背那些貪污吏們給私自貪了。”

……

姜雪容聽著他們提及太子，不由得駐足聽了聽。

近來街上能瞧見的難民了些，姜雪容知道這是蕭明徹的功勞。他想了許多法子，讓難民們能重新立足。

正巧路過了一個賣油潑面的小攤子，姜雪容便帶銀蟬坐了下來，要了一碗油潑面。

坐著等的時候，油潑面的香味一個勁往鼻子裏鑽，姜雪容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等油潑面端上來，姜雪容迫不及待地嘗了口，也是好吃的。可不知怎麽，忽地覺得太過油膩，姜雪容甚至有些反胃。

銀蟬在一旁看著的作，心跳得迅速，有些激道：“您不會是有孕了吧？”

姜雪容被銀蟬這一聲嚇得魂飛魄散，“你胡說八道什麽？”

姜雪容下意識看了看四下，確認無人在看們，才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氣。拿著筷子攪了攪碗裏的面，開口：“銀蟬，你真是瘋了。”

銀蟬下嗓音道：“您侍寢之後，殿下可曾賞您避子湯？”

姜雪容搖頭：“那倒沒有。”

別說這回沒有，之前幾回也都沒有。

銀蟬又道：“那便是了。”

姜雪容有些好笑：“是什麽呀是？我前兩日才侍寢，今日便懷孕了？哪有這麽快？”

銀蟬道：“可上一回在那農戶家中，您不是也許殿下親近了麽？”

銀蟬這麽一句把姜雪容聽愣了，的確是，而且那天夜裏也不止一次。

那次距離現在……算算日子，有一個多月了。

但姜雪容還是覺得不可能。

銀蟬說：“其實前兩日您便該來癸水了，可直到今日您也沒來。奴婢當時便有猜測，但也不敢篤定，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可您方才突然又惡心想吐，越發像有孕的征兆。”

姜雪容拿著筷子，胡地攪著碗裏的油潑面，心有點了。

不會吧？難道真的有孕了？

可是……可是……

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總而言之，心如麻。

銀蟬道：“待回去之後，奴婢去請太醫來給您診脈，斷斷真假。”

姜雪容有些猶豫，讓太醫診斷自然最好，可總不能說懷疑自己有孕讓太醫來瞧吧，不然要是沒有懷孕，豈不是太尷尬了些？

想了想，打算說自己子不適。

就這麽，回了客棧後，銀蟬便去請了太醫來，由頭是子不大舒爽。

主仆二人自然沒想到，們的對話方才被跟著出去的侍衛聽進耳中，因為此事事關重大，侍衛便先一步稟報了蕭明徹。

“殿下，屬下有一事要稟報。方才屬下等保護姜承徽出門時，聽得姜承徽與婢談論……似乎姜承徽有孕了。”

蕭明徹原本正專心看手中的文書，聽得這話，眉頭當即擰起，疑心是自己聽錯。

“你說什麽？”

那侍衛便又重複了一遍。

蕭明徹合上文書，當即起，吩咐道：“太醫呢？太醫過來給診脈。”

說罷，長一邁，往姜雪容房中去。

姜雪容房中，太醫正給號脈。

姜雪容有些忐忑地等待著太醫的結果，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心，很張，但是沒有覺得很興，反而有種奇異的焦慮。

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做好做母親的準備，若是真的有孕……

又想到了鄒若水。

在這一刻，無比地想念鄒若水。

銀蟬也很張，問太醫：“太醫，我們承徽這是怎麽了？”

蕭明徹正在此刻推門而。

他的眸直直落在姜雪容上，又看向一旁的太醫。

他問：“況如何？可真是有孕了？”

太醫被問得有些懵，又見太子殿下似乎頗為張，跟著張起來，回答：“回殿下，姜承徽并未有孕。”

姜雪容聽見這話，第一念頭竟然是松了口氣。

太好了……

銀蟬卻十分失：“可我們承徽這個月的月信沒來，今日還有些反胃惡心。”

太醫道：“姜承徽月信未準時而至，興許是水土不服的緣故。至于反胃惡心，姜承徽的脈象確實有些脾胃虛弱，不過不是大事，調理調理就好。”

蕭明徹聽著這話，擡眸看向姜雪容。

姜雪容亦看向蕭明徹，不知道他怎麽會來。

二人就這麽遙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