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蕭明徹吻住的, 道：“才兩個月，尚算新婚燕爾。”

“可是……”姜雪容還想據理力爭些什麽，蕭明徹已然撬開的舌, 不再給說話的機會。

這種日日白天忙著正事夜裏還要忙著伺候男人的日子一直過了半年, 才在姜雪容的據理力爭之下, 和蕭明徹達了友好商議, 從三日一次變作隔日一次。

這日姜雪容又起晚了, 打著呵欠, 被銀蟬拉起來梳妝，因著待會兒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在心裏罵了一句蕭明徹。

銀蟬給梳妝完，乘坐步輦往棲梧宮去。如今皇後娘娘已經接了姜雪容做自己兒媳婦這件事, 這半年裏, 姜雪容雖有些怠懶的小病，但大事上從未出過什麽差錯, 一個月前皇後生辰辦了千秋宴, 正是姜雪容負責持, 便做得很好。

姜雪容恭敬請過安, 皇後道不必多禮，讓在自己邊坐下。

皇後眸在姜雪容上掃了一圈，瞥見脖子上沒遮掩幹淨的紅痕, 和眼下的烏青，心道這都半年了，徹兒對的迷還是一點沒消退，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婚這麽久, 你們夫妻倆一點也沒有淡。”

姜雪容注意到皇後的眼神，有些赧地垂下眸子, 也不知道為什麽，都這麽久了，們婚也半年了，算上做侍妾的日子，都一年多了，可蕭明徹對這件事仿佛一點也不膩。他總是很有力折騰，甚至換著方法折騰。

就譬如說這日，從棲梧宮回來後，蕭明徹很晚才回來。他這些日子忙得很，早出晚歸，也因此他折騰自己的次數了些，從前一晚上三四次，現在好歹是一次兩次了。但一次兩次也累的，蕭明徹的力實在太好了。

蕭明徹回來時面容憔悴，看起來很是勞累，姜雪容心裏確實也有些心疼，但更多是松了口氣，覺到一種解，想著今晚總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勸蕭明徹道：“殿下今晚好好休息吧。”

蕭明徹點頭應著，結果沐浴完轉頭躺下，手又攀進襟。

姜雪容按住他不規矩的手：“你不是累了麽？”

蕭明徹理直氣壯：“是啊。”

姜雪容擰眉：“那你現在要幹嘛？”

蕭明徹道：“放松。”

“同容兒親近，就是最好的放松。”

姜雪容：“……”

他是放松了，累的只有自己？姜雪容沉下臉道：“你若是日日都要做，那這太子妃我不想當了。”

蕭明徹停下作，凝眸看，只好妥協，又同討價還價，最後變兩日一次。

為了防止蕭明徹說話不算話，姜雪容直接不許他跟自己同床共枕。

直接將人攔出去：“若是你跟我躺在一張床上，肯定會手腳的。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咱倆還是各睡各的吧。”

蕭明徹：“……”

他還想再說什麽，姜雪容直接打斷：“你有意見的話，這太子妃你旁人來做吧。”

蕭明徹：“…………”

姜雪容命人關上宮門，十分絕地熄燈睡覺。蕭明徹看著閉的宮門，只覺得這秋風甚是蕭瑟。

一旁的長慶忍不住笑了聲，他這輩子還沒見過殿下這麽吃癟的模樣。

蕭明徹睨他一眼，長慶趕忙閉。

蕭明徹又看了眼含寧殿的方向，心道這姜雪容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簡直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裏。轉過卻又不失笑，這也很好，從前一口一個殿下，跟他坐在一起也無話可說，拘束得很，如今不拘束了，說明把自己當自己人了，甚好，甚好。

蕭明徹回上步輿，命他們回乾元殿。

長慶看著他還笑了，又不著頭腦，殿下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

-

一眨眼，又是一年春日，草長鶯飛時節，萬複蘇的好天氣。但皇宮之中卻籠罩著一片愁雲，去歲冬，宣帝一時興起去賞梅作詩，詩興大發時忘了時辰，在冰天雪地裏待久了，了凍，回去之後便著了涼，病倒在榻。

原本太醫診治過後，說只是小病，養養就好，可不知怎麽，偏偏沒有起，甚至愈發重了。一直病到了今年春。

宣帝咳嗽得厲害，皇後在他邊親自侍奉湯藥，眉宇之間盡是擔憂。他們夫妻風雨同舟多年，彼此都有在。

“陛下把藥喝了，馬上就能好起來了。”皇後難得帶了一些哄小孩子的語氣，喂宣帝喝湯藥。

宣帝乖順地喝了藥，卻仍是嘆氣，“梓，你不要哄我，我知道自己的子什麽樣，興許是大限將至了。”

皇後沒接話，扶他起來坐著。

宣帝又是一番劇烈的咳嗽，而後慨起來：“朕這一生沒什麽憾，國家在朕的治理下欣欣向榮，繁榮昌盛，沒有什麽，朕很欣。朕對得起百姓，也對得起先祖。日後有徹兒接替朕的位置，想來會比朕做得更好，朕很安心。要說有什麽憾的話，那就是為何這上蒼就是不願讓朕有詩才呢？”

他說著，自己也笑起來。

皇後聽著他像代言似的，心裏泛出酸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陛下就知足吧，人總有些短。”

宣帝握住皇後的手，輕拍了拍，看著皇後的眼睛：“梓，朕記得咱們大婚之時，曾許下白頭偕老的誓約，如今朕恐怕要違背誓言了。”

皇後眼眶發紅：“陛下說的哪裏話？太醫都說了，只是小病，會好的。”

宣帝笑了笑：“不過朕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即便朕走了，你也能過得很好。何況徹兒也孝順，日後定然會好好敬重你。朕也就放心了。”

姜雪容來時正巧聽見二人說話，想了想，便沒有進去打擾。

與蕭明徹已經婚三載，三年的朝夕相伴，讓對蕭明徹的更深了許多。蕭明徹從前說得對，他這樣優秀的人，在他邊沒有人會不他。

姜雪容在廊下靜靜站著，擡眸了眼明的日頭，想起方才聽見的宣帝和皇後的話，不有些傷。太醫說，宣帝況不容樂觀，恐怕時日無多。

生命的流逝總讓人到傷懷，姜雪容不想，倘若幾十年後，和蕭明徹走到生命的盡頭，回憶起來，應當也會很難過吧。

甚至暗暗地期待著宣帝能好起來，期待著奇跡降臨。

與蕭明徹說起此事，“清之，你以後一定要晚點死，死在我後面，不然你死了我一定會很難過。我不想這麽難過。”

蕭明徹知道是看見了父皇，他將人摟住，嗯了聲：“我答應你，日後一定努力活得比你久。”

姜雪容在他懷裏耷拉著臉，忽地又想，“等等，我要是死了你還活著，你不會再娶別人吧？”

蕭明徹哭笑不得，都三年了，總還是不肯信他只要。

姜雪容自顧自說：“算了，反正到時候我也死了，都無所謂了。”

蕭明徹道：“若是我比你活得久，我便祈求神靈，將壽命分給你，直到我們同日赴死。”

姜雪容擡頭看他，有些，踮腳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這年四月末，宣帝油盡燈枯，駕崩于紫霄殿中。

同年五月，蕭明徹繼位，改國號為永熙，尊先皇後鄭氏為太後，立太子妃姜氏為皇後。

新帝登基，朝臣們便都想做些什麽。但這位新帝偏生沒什麽可指摘的，分之事都做得無可挑剔，思來想去，唯有皇後姜氏三載未出一子之事尚能說上兩句。便有臣子上書諫言，道子嗣乃皇家基，勸新帝綿延香火，開枝散葉，應當廣納後宮。

被新帝拒絕，新帝道：“朕心之，唯有姜氏一人。朕已許下誓約，此生唯姜氏一人，此事不必再議。倘使再有人提讓朕選秀之事，重罰。”

當即便下旨責罰了那提議選秀之人，降了職，罰了俸祿，以儆效尤。

此事很快傳開，在京城之中為一樁談。

街頭巷尾百姓們議論的都是新帝與姜皇後的滿：“聽說咱們這位新帝當太子的時候，就和還是太子妃的姜皇後深厚，可真人羨慕。”

“做皇帝的，為了一個人空置後宮，的確讓人佩服。”

“不過日子還長著呢，說不準日後會怎麽樣呢？”

……

因著新帝的緣故，天下子紛紛開始效仿，要挑夫婿便挑一心一意的。只是從前男子三妻四妾的觀念太深，大多數人還是失敗，要麽是找不到願意一心一意只願娶一人的，要麽便是婚時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沒多久就原形畢，三心二意起來。

後來有一回宮宴，有人大著膽子問起姜皇後夫之道。

彼時做了姜雪容已經做了幾年皇後，做皇後的日子比做太子妃更累了，規矩更多，要理的事也更多了，晚上還要和蕭明徹睡覺，比做太子妃時又寬松了一日，三日睡一回。

想到自己這勞碌的幾年，長嘆一聲道：“本宮沒有什麽夫之道，若真說起來，本宮也不想做這太子妃與皇後，累極了。”

衆人聽了這話，哪裏肯信，只當是謙虛。

這話傳進蕭明徹耳朵裏，變了味，以為又嫌累，他思忖良久，最後夜裏蕭明徹同姜雪容商量：“五日一回，不能再多了。”

姜雪容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聽得這種好消息，當即答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反悔你是小狗。”

姜雪容又補充一句：“從今晚開始，五日後再見。”

而後舒舒服服地躺進了一個人的被窩裏。

徒留蕭明徹在門外靜默良久。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