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遠撇撇,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哼一聲,道:“你只大哥看好了你,可別落單。”
青漓不理他,只向魏平遙撒:“大哥待我最好啦~才不像某些人,哼。”
幾個小的在說話,魏國公也沒出言,只靜靜看著他們兄妹幾個,許久,才有些慨的向董氏嘆道:“——都長大了啊。”
“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董氏含笑道:“由著他們去吧。”
~
十幾日的功夫轉眼即逝,大婚之日,終于到了。
這一日,青漓早早便起,用過早飯后,由宮中侍奉著,開始梳妝更。
正紅袆灼灼如火,華絕艷,上裳繡日月星辰,下繡凰展翅,素腰帶以銀線繡五岳河川,華貴不凡之中,更顯皇家雍容。
侍陪著青漓室,將里三層衫穿著整齊,這才喚幾位,侍奉著緩著袆,輕束腰帶。
因著個人的喜好,青漓是極著艷的,素日也多以清素為主,此刻著正紅,卻另生一番風,如國牡丹初綻,芳菲絕世,幾令人難以眨眼,唯恐錯失半分。
“只能穿一次,”青漓低頭看一眼上花了近半年時日才制的華袆,有些憾:“真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董氏上前去為整理領,神既欣,又有些傷:“兒家最隆重的,也只這一日罷了。”
青漓看出母親眼底不舍,低低的喚了一聲:“阿娘。”
“妙妙長大了,也要嫁人了,”董氏收拾好眼底神,拉著到一側坐下,示意一側為梳發著妝,聲道:“阿娘很歡喜。”
長發散下,自有人為梳起,青漓合上眼,覺有人靠過來,作輕的為絞面。
細微的疼過去,緩緩睜開眼,看著鏡中映出的人影。
說是絞面,其實,也是同過去的自己告別吧。
過了今日,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真好。
帝后大婚是國之重事,除去二人結親外,于家國的意味更重,無論妝發,皆以大氣雍容為主。
陸緩緩執起青漓的發,手掌靈巧的為梳高椎髻,陳則自側侍手中托盤中取九掛珠朝釵,并日月升恒綿福簪,一道簪發間,另取東珠耳環一對,小心的佩于青漓耳畔。
青漓坐在鏡前,眼見著一通裝扮下來,竟覺對自己有些陌生了。
恍恍惚惚間,想起了皇帝。
這一刻,他在做什麼呢
是不是,也像想他這樣,在想自己
“娘娘,”陸輕輕喚,青漓過去,便聽道:“您要先往宗廟致禮,此刻便該了。”
董氏取了金縷羅扇與,該說的話早已說完了,此刻分別,也只是道:“照顧好自己,盡為人妻的本分,其余不需理會。”
青漓點頭應聲,最后向母親拜別:“阿娘寬心,我都明白的。”
羅扇敷面,擺微,們確定皇后儀容無誤,便前方引路,帶著往外間去了。
的長兄正等在那里,準備背起自己的胞妹,直送到魏國公府正門外的皇后鸞駕前。
作為魏國公之的前半生結束了,作為大秦皇后的后半生,卻剛剛開始。
真的到了這一步,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金縷羅扇下的勾起了人的弧,青漓微微笑了起來。
只有一點難熬。
才幾日不見,我便忍不住想你了。
衍郎。
第58章 婚儀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季節, 寒氣襲人, 可青漓坐在轎中, 卻并不覺得涼,只有一顆心在咕嘟咕嘟,熱熱的向外涌著歡喜的氣。
便是之前不喜的執扇, 此刻也毫不覺辛苦, 反倒甘之如飴。
甚至于, 即使是到了鑾駕中,外頭無人瞧見, 也不曾放下。
金陵風俗中言,若是新娘子懶,在轎中將扇子放下, 是會折損自己福氣的, 等到婚后,日子便不好過了。
盡管只是市井之談, 但青漓還是信了,老老實實的執扇,半分不曾松懈。
這樣好的日子里, 才不要留半分缺憾。
鸞駕穩當, 倒不磨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青漓便覺停了下來,玉竹與鶯歌為掀開轎簾,糾儀在外恭聲喚道:“娘娘, 宗廟已至,請下轎。”
著不遠的肅穆宮闕,青漓心頭一片安然,緩緩下了轎,隨著牽引禮前行,徑直往前方宗廟去。
此是皇族家祭,自不會人數諸多,宗廟正門至前殿的長長道路鋪了紅緞,兩側衛率侍立,面容端肅,一聲不聞。
青漓步伐穩當端正,擺紋不,登階時目不斜視,環佩并無異響,雍容無雙,與國母風儀,并無半分不符。
年紀尚小,卻不怯,也是難得。
青漓早知程序,倒也不慌,只有到登上臺階,見正站在殿前,將目落在自己上的男子時,眼睫才不由自主的輕眨一下。
是的郎君,更是即將與執手的那個男子。
今日大典,皇帝冠亦是肅整,戴十二旒冕,著玄冕服,上繡日、月、星、辰、山、龍、雉、宗彝、水草、火、米、黼、黻,佩天子劍,面端凝,目深沉,了同相時候的溫和,卻添了天子的無上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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