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燒著地龍,即便只穿這麼一點也不會冷,臨春咬著,有些猶豫。
穿這服跳舞……
但也只有謝明崢一個人看……
又想到那位北姚六公主,他們北姚人聽聞能歌善舞。
臨春終是緩緩退了一步,上珠玉琳瑯響,腳上那對金鈴鐺更是清脆地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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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生辰臨春過得格外難忘,全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翌日起來,臨春都還在惱之中,帶著這種惱,臨春泄憤一般,將枕邊的某人踹下了床。
矮桌、人榻、床……總之整個寢殿仿佛都不堪回首,臨春待在寢殿里便不由自主回憶起一些東西,索出門走走。
臨春又遇上那位北姚六公主。
北姚六公主一眼認出臨春,住了臨春,“皇后娘娘,請留步。”
臨春不聲打量著北姚六公主,而北姚六公主亦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臨春,喃喃道:“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
臨春一怔,這話是說……自己沒什麼特別的是麼?
臨春又有點不高興了。
誠然如此,昨日北姚六公主被拒絕,心中郁悶不已,不解為何自己會被拒絕,早在當年便告訴謝明崢,喜歡謝明崢,倘若謝明崢愿意,可以去他們北姚做駙馬,但謝明崢拒絕了。沒料到,他昨日竟又拒絕了自己。
千秋節宮宴結束后,北姚六公主回到安置的宮殿,命人打聽謝明崢與皇后的事,聽說了那些傳聞。
北姚六公主笑了笑,道:“聽聞皇后娘娘當年曾與他不合,后來他娶你也是為了折辱你,后來你舍命相救,他才對你了?”
北姚六公主一口一個“他”,而非陛下,仿佛與謝明崢多悉似的,聽得臨春頗不是滋味。好在謝明崢昨夜已經解釋過,與并不稔。
臨春維持著禮貌的微笑,道:“公主聽到的傳聞有對亦有錯。對的是,本宮的確當年曾與陛下惡,本宮當年曾命人過陛下一頓鞭子,惡狠狠地辱了陛下一番。但后面那些卻是錯的。”
北姚六公主蹙眉追問:“那是如何?皇后娘娘能與我講講麼?”
臨春笑道:“事實上,是陛下當年對本宮一見鐘。縱然本宮命人折辱過他,可陛下還是對本宮從此魂牽夢縈,后來想方設法,讓本宮了他的后宮。至于所謂舍命相救,也是陛下對本宮舍命相救。”
北姚六公主臉一變,當即否認:“不可能!”
所認識的謝明崢絕不是這樣的人,他應當是冷酷的、無的,殺伐決斷,怎麼可能會先對一個子如此深,想方設法為了得到?
臨春笑容淡了些,遠遠地瞧見了謝明崢的影,道:“公主若是不信,可以親自詢問陛下。”
謝明崢下了朝來尋臨春,得知出門散步,便尋了過來。他行至臨春側,順勢將手包裹在掌心里,“怎麼手這樣冷?”
北姚六公主福了福,目被謝明崢的手刺了下,有些不死心地問:“陛下,我方才與皇后娘娘提起陛下與娘娘的故事,娘娘說,陛下對娘娘一見鐘,真的麼?”
謝明崢看了眼臨春,點了點頭,“皇后所言,正是事實。朕對皇后一見鐘,從此魂牽夢縈,憂思難忘。”
北姚六公主咬了咬,追問:“可他們都說,娘娘當年曾命人打過陛下一頓鞭子,為何陛下還對娘娘一見鐘?”
謝明崢輕笑了聲:“他們懂什麼,皇后親自朕鞭子,那難道不是因為皇后待朕特殊麼?這麼些年,也未曾見皇后如此蠻對待旁人。更何況,朕就喜歡皇后那份縱任,若是與旁人一般溫賢淑,朕還偏不喜歡。”
北姚六公主臉變了又變,目在謝明崢與臨春之間逡巡一番,終是郁悶地告退。
臨春看著北姚六公主的背影,覺得自己有點壞,看人家郁悶自己就開心的。
倏地又看向謝明崢,追問:“陛下,臣妾不溫賢淑麼?”
第67章 【正文完】
臨春笑著他, 問得聲細語,但眼神卻分明在說,他若敢否認, 立刻就要不高興。
謝明崢順著話說:“溫, 阿寶是世上頂溫的人。”
臨春輕哼了聲, 當然曉得自己的確不夠溫, 又有些小子。若是要裝得溫大方, 也不是不行, 可對旁人裝裝也罷了,若是對自己的夫婿也裝一輩子,那多累。
再說了, 倘若夫婿要裝才能喜歡自己,那說明定然不是良人。因此謝明崢方才那番話臨春聽了還高興的, 他喜歡本真的自己, 不必偽裝任何。
這與臨春起初期的良人有些相似,只單單喜歡這人, 而非因為是公主,或者別的什麼。謝明崢回到玉京時, 臨春早已經不是尊貴的公主,謝明崢圖的, 沒有份, 只有皮囊。
現下的日子很好, 只是有時候臨春會胡思想,總是忍不住想,倘若日后老了變丑了, 謝明崢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麼?
有一句話衰而馳,常令臨春到岌岌可危。
縱然如今還年輕, 距離衰恐怕還有些年歲。
臨春按耐住心思,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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