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晗和蘇沐很快就到了。

審訊室的燈慘白刺眼，陳宇癱坐在鐵椅上，手腕銬著手銬。

他瘦削的臉頰凹陷，黑框眼鏡掛在鼻梁，灰白襯衫皺在上，一臉頹廢。

裴逸晗代了幾句，審訊室的門打開，他和蘇沐一起走了進去。

聽到靜，陳宇猛地抬頭，目瞬間凝固。

蘇沐逆站在門口，后的男人一墨西裝，眉眼冷峻。

他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裴逸晗拉開椅子讓蘇沐坐下，自己斜倚在桌沿。

“陳工。”蘇沐率先開口，聲音比想象中平穩，“好久不見。”

陳宇的視線落在后的裴逸晗上，又迅速垂下，“蘇小姐，對不起。”

“直接說吧，沃曼公司的事。”

陳宇神飄忽，“我、我不知道.....”

“你已經自難保了，還要替背后的人瞞？”裴逸晗突然翻開文件夾，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面一位白發老人正對著鏡頭微笑，“別忘了你還在濱市療養院，上周剛做完白障手。”

陳宇瞳孔驟，佝僂的背脊繃直，“別！我說！”

“三年前，顧君瑞找到我，他說只要在數據庫留個后門，就給我五百萬，給我投資一筆錢搞研發，我……我一時糊涂就答應了。”陳宇嗓音嘶啞。

蘇沐雙手握拳，“那沃曼公司起訴蘇氏專利侵權的訴訟案，也是你們一手策劃的？”

陳宇低下頭，不敢看蘇沐的眼睛，“是，那份偽造的關鍵證據也是我們準備的。沃曼公司就是周明遠的人注冊的空殼公司，用來陷害蘇氏。”

“那天蘇董調取研發日志，我遠程啟程序抹除數據。”

蘇沐心中的怒火卻更盛了，“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父親和蘇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們？”

陳宇囁嚅著說：“他們覬覦蘇氏的核心專利，想據為己有。而且他們覺得蘇氏發展太快，對顧家構了威脅，所以就想辦法搞垮蘇氏。”

“我沒想過害死蘇總，他們說只是商業競爭，不會傷人……”

“證據呢？”蘇沐聲音發。

“我可以給你們。”陳宇眼中布滿，“我只有一個要求，照顧好我……”

“好，我答應你。”

……

陳宇被帶走，等待后續理。

走出審訊室，蘇沐驟然放松，膝蓋終于支撐不住，踉蹌著靠向裴逸晗。

“手抖得厲害。”蘇沐低頭看著自己發抖的指尖，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沒事了。”裴逸晗攬過的腰，“走吧，回家。”

沒過多久陳宇的證詞就下來了，能代的都代了，也提供了不證據。

“證據我們已經拿到了。”李特助匯報道，“陳宇過安檢時，行李里有份加文件，是當年蘇氏的研發日志。當年他刪掉數據庫時，留了備份，這個技瘋子，終究舍不得自己的心。”

裴逸晗拿起陳宇的筆錄，“只有他和周明遠的資金往來記錄？”

“對，表面上陳宇是沃曼公司的人，沃曼公司是周明遠的手筆，這些是事的都是周明遠出面做的。他代的信息里，沒有直接證據指向背后的顧氏，他們很謹慎。”李特助說道。

蘇沐若有所思，“看來關鍵還在周明遠，周明遠是鏈接他們的紐帶。”

裴逸晗：“周明遠知道顧氏的底線，他貪錢，但更怕顧君瑞卸磨殺驢，上次在裴氏董事會，顧君瑞把并購案的鍋全扣在他頭上。”

“他會反咬顧氏。”蘇沐說。

“而且很快。”裴逸晗眼中帶著濃濃的諷刺，“顧氏和周氏因為上次的項目，已經出現了利益沖突，我們把陳宇證詞里關于他私吞顧氏賄賂的部分，匿名發給顧君瑞。顧氏最擅長的就是過河拆橋，周明遠應該很清楚，自己只是顆棄子。”

蘇沐著發疼的太，眼中盡是冷意，“我給顧君瑞準備的大禮也該送出去了。”

……

夜晚，蘇沐躺在床上，著天花板，久久無法眠。

陳宇的事解決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接下來，該到顧君瑞了。

原來這就是復仇的滋味，到了久違的輕松，但還是睡不著。

想起父親葬禮那天，也是這樣的黃昏，顧君瑞曾假惺惺說的那些話。

這還只是開始，還不夠，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夢里，他看見父親站在蘇家別墅對說：“小沐，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