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戴婚戒?”裴逸晗問。
蘇沐著疊的手,“這幾天要經常藥,就收起來了。”
裴逸晗的拇指挲過無名指,“收在哪兒了?”
“包包里……你做什麼?”蘇沐一聲驚呼,“別!傷口要裂開了!”
裴逸晗已探拿起包,出黑絨盒子,“手。”
蘇沐的睫,冰涼的鉑金圈無名指。
“戴好就別摘下來。”裴逸晗的嗓音低沉磁,“無論什麼時候。”
這樣明顯出緒的裴逸晗有點陌生,蘇沐心底涌上一莫名的緒,乖乖點頭,“好。”
“等這件事了結,我們去瑞士看雪。”
蘇沐想到他的微信頭像,“是微信頭像上的地方嗎?”
“嗯。”裴逸晗凝視著,“那里能看見銀河。”
蘇沐看見他眼底翻涌的,像積雪初融的湖面,多看一會兒仿佛會沉溺進去。
“那里的日出好看嗎?”蘇沐角微微上揚。
“很,日出時整座雪峰會變玫瑰金……”
聽著他的描述,蘇沐仿佛也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到時候你教我雪。”
“好。”
……
夜中,床頭的小夜燈自亮起,暖黃的給兩人疊的影子鍍上金邊。
“睡吧。”裴逸晗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著后頸,像給貓順。
蘇沐盯著他前白的石膏,久久無法睡。
“睡不著?”裴逸晗
“每次閉眼都是剎車聲……還有你滿是的樣子。”
空氣凝滯了一瞬。
裴逸晗扣住后頸,額頭抵上的。
“看。”呼吸錯間,他牽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病號服下傳來穩健的搏,“熱的,還在跳。”
“下次別這麼不要命了。”蘇沐眼眶猛地涌上熱意,的嚨發,“你還有裴家要撐,還有和母親……”
話音未落,他突然反扣住的手,力道大得讓蘇沐痛呼一聲。
“但不是權衡利弊,是本能。”他聲音沙啞,他滾燙的呼吸拂過抖的睫。
他眼底燒著灼人的,一直抑著的濃烈不再掩飾。
蘇沐被這目釘在原地。
見過這個冷靜自持的男人,在董事會上殺伐果決的模樣,見過他在宴會上滴水不的從容,卻從未見過這樣坦誠赤的他。
像被劈開蚌殼的珍珠,把最的里袒給看。
片刻后蘇沐慌移開視線。
“你這樣說……”勉強扯出笑,尾音卻染了哭腔,“我都要以為你慘我了,連命都不要了。”
“是。”單字落地如驚雷。
蘇沐倉皇抬頭,正撞進他深淵般的瞳孔里。
那里沒有玩笑,沒有遲疑,只有近乎偏執的篤定。
蘇沐眼神復雜,聽見自己腔里震耳聾的心跳。
下一瞬,積蓄的眼淚終于砸在裴逸晗的手背,燙得他指尖一。
“哭什麼?”他慌地用拇指去抹臉上的淚,紗布下的傷口因作崩開。
蘇沐抓住他滲的手腕,哭得更兇了,“你怎麼不早說啊……”
裴逸晗輕笑,手指穿過散落的發:“現在說晚了嗎?”
淚水模糊了蘇沐的視線,破碎的嗚咽從間溢出,“你說我只是合適……”
裴逸晗輕地吻上的眼睛,截住的淚珠,輾轉在眼瞼、鼻尖,最后停在發紅的耳垂。
“不是合適,是非你不可。”
這個曾經讓他覺得合適的妻子,在不知不覺中,了他心底最的存在。
“你說,婚姻無關。”蘇沐泣不聲,肩膀隨著泣劇烈起伏,好像了天大的委屈。
裴逸晗幾乎要被的眼淚吞沒,心臟幾乎到了真切的刺痛。
他想起之前蘇沐不太對勁的狀態,若有若無的距離,還有強歡笑的樣子。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于這種翻舊賬的行為,裴逸晗全認下了,“下次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和我說。”
“結婚是我提的,這種事,你還要我說?”蘇沐控訴,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裴逸晗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溫,“嗯,應該我來說。”
他捧著的臉,眼神中滿是纏綿的深,“蘇沐,我你,比我知道的還要。”
蘇沐怔住,看著裴逸晗眼中倒映的自己,那一剎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需要的不是婚姻,需要的是你。”
頭頂和的燈泄下來,給裴逸晗上添了層朦朧的影,顯得他的眉眼越發深邃。
“結婚后的每一個瞬間,都讓我覺得,娶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裴逸晗的聲音低沉緩慢,似乎每個字都砸在心上,酸、滾燙。
蘇沐淚盈盈的,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底翻涌的。
手圈住他腰,埋進他懷里,不讓他看到燒得紅彤彤的臉,“裴總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這個冷冷的人,居然會說這麼麻的話。
裴逸晗耳尖染上薄紅,聲音悶在發間,“不會說的代價太大,差點永遠失去開口的機會。”
蘇沐抬起頭,著他的傷,想到車禍的一瞬間他本能的反應,在奄奄一息時給的依靠,又何嘗不是。
“裴逸晗,”的聲音不大,卻很赤誠,“我你。”
三個字像片羽,輕輕落在他心上。
裴逸晗結重重滾,許久才啞聲道:“謝謝。”
“傻子……”蘇沐失笑,“希我們的婚姻,不只是合適,還有喜歡……”
裴逸晗的拇指碾過畔的淚漬,低頭以吻封住的未盡之言。
洶涌的意混著咸的淚流進彼此,卻在心里漫出甜意。
蘇沐回抱住他,著他的溫與心跳,比任何誓言都更真實。
在這場始于意外的婚姻里,早已不是那個隨時可以跑路的人,里里外外打上裴逸晗的烙印。
就像溫水煮青蛙,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淪陷,卻心甘愿地做了那只被煮沸的青蛙。
心不是輸家,是贏家才有的特權。
暖黃的燈下,兩個疊的影子,永遠地印在了彼此的余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