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森鐵了心要留宿，裴玉和他僵持到半夜，還是趕不走他。沒辦法，太晚了，先拿著睡去洗澡。平日細致的洗護程序在今日大大短，很快就吹干頭發從里面出來。

“我困了，你要是不走就睡沙發。”

裴玉拉著被子上床。

梁靖森卻沒靜。

裴玉疑看去，發現他如炬的目一瞬不瞬地落在上，不知已經看了多久。穿著睡，頓覺被他占了便宜，連忙拉高被子，把的肩頸遮得嚴嚴實實。

梁靖森才看眼睛：“穿睡不勒嗎？”

“……”

裴玉繼續把被子拉高，遮到眼下，出的聲音悶沉模糊：“你回你房間睡，我就不勒了。”

梁靖森沒接話，轉去浴室。

他什麼行李都沒拿，用的洗護用品洗過澡，上的味道和相同，躺在床上，裴玉的沒覺到他的侵略，沒意識到危險在靠近，人已經被他摟在懷里。

沒有大開大合地推搡，只蹙眉道，“一人一半床，你要是不老實，就去沙發。”

梁靖森鼻音哼了聲，沒說話，也沒放手。

“……”

他真的很粘人。

裴玉也被他的變化攪得不知怎麼應對。如果大力推開，他肯定會更強地抱。如果縱容，又怕他誤會的態度，覺得已經原諒他，要和重歸舊好。

這不是那麼簡單一句話的事。

猶豫著，推推他口：“這樣太熱了，你放開我，自己睡。”

梁靖森用腳把蓋在兩人上的被子往下踹了踹，出相的上半，但他擁抱的力道毫未松。

裴玉覺自己不能呼吸了，聲音變急：“熱熱熱，不上氣了……啊……”

梁靖森起睡。

像被抓似的，還沒反應過來，背后的扣就被解開，圈松了松，束縛消失。

裴玉怔愣得忘記反應。

就覺梁靖森低沉的嗓音特別近：“好了嗎？”

“……”

昏暗的房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裴玉臉紅，抬手揪他睡口的布料，發泄般扯了扯：“你故意的……我是讓你離我遠點，不是耍流氓……”

梁靖森任拉扯，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只是一直保持著抱腰的姿勢，闔上眼睛：“一分鐘，你睡不著，我就幫你睡。”

“憑什麼。”

裴玉眼睛睜得像葡萄粒一樣圓，過窗簾隙進來的一點月，襯得眸又黑又亮，毫無困倦的疲態。

“我就不睡。”

抿角，明晃晃地抵抗。

下一秒，幫解開扣的大手又鉆進去：“悶得睡不著嗎？我不介意幫你紓解緒。”

“……”

以前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裴玉隔著服按住他的手，沒有推，也沒說話。就這樣安靜了將近半分鐘，聲音下去：“你別鬧了，我睡覺。”

梁靖森收手，卻得寸進尺：“抱著我。”

“……”

涉及接，裴玉總是吃虧的人，此時，不從，著雙手護在口，遲遲不肯抱他。梁靖森也不催，起打開床頭小燈，和的暖瞬間照亮不算大的床面，裴玉無可躲。

不想被他察覺緒，抬手擋住眼睛，小聲道，“你開燈也沒用，鬼才抱你睡。”

“嗯，好有志氣。”

梁靖森說話改變不了怪氣的病。

裴玉努嘁聲，就保持這個姿勢，立誓絕不對他威妥協。可漸漸，抬起的手臂在發抖，努力睜圓的眼睛發酸，上下眼皮不時打架，有種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昏睡過去的窘迫。

梁靖森將所有反應都收眼底，尾調慢悠悠的：“撐住，人。”

“……”

裴玉咬后牙，手臂用力，這回直接捂住了臉，拒絕他的目注視。可還是沒堅持一會兒，胳膊酸，脖子也不舒服，就連強撐的困意也洶涌得讓不舒服，總想打哈欠。

知道，梁靖森想熬死。

但空有決心，實在堅持不住了。

裴玉不為難自己，猛地撂下手臂，一臉倦看著他，表卻盡顯傲：“要不是怕你一宿不睡這麼盯著我，我才不會抱你。”

梁靖森挑眉，沒接話。

好在他沒調侃，裴玉不至于太尷尬，抬手搭在他勁瘦的腰上，距離近，上相同的味道徹底糾纏在一起。太困了，剛擁抱他，眼皮就闔上，眉心淡和，看著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

梁靖森扣著手腕，教如何抱他更。

裴玉蹙眉嚶了聲。

就模糊聽到他輕慢的哼笑：“晚安，鬼。”

“……”

你才是鬼。

裴玉想反駁，瞌睡蟲卻厲害得很，惹得眼皮沉重，很快睡過去。

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梁靖森毫無困意，給理理到鼻梁的發，又瘦得沒多的臉蛋，眼中發散著平日旁人沒機會窺見的。

抱夠了，他才拿過裴玉的手機。

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分手六年后，是在他輸碼功解鎖的瞬間，他才意識到，習慣如此可怕。沒換過碼，他沒忘記的碼。

已過零點，裴玉的手機進免打擾模式，梁靖森拉下狀態欄，點進那條未讀微信。正是由備注老虎圖標的林孝廷，聊天界面有著幾通沒接聽的語音電話，最新的文字消息語氣不太好：[干嘛呢不接電話]

他看了眼睡恬靜的人，單手回著男朋友的消息：[兇什麼，睡了]

微信至此陷安靜。

梁靖森眸滿意，把這兩條文字消息都刪掉，才給手機放回原位。

關燈后，他按住人環在他腰間的手。兩人近時，在洗發水和沐浴的香氛間，那縷始終未變的香玫瑰氣息滲他鼻腔。這流經六年還依舊悉的暖香漫過他神經，將他的意識一寸寸裹松的困意里。

他人生第一次，抱著人睡著。

休假期間，裴玉提前關了鬧鐘，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朦朧睜眼。好在梁靖森并不在房間里，讓還能從容地看起手機。習慣先刷微信，看到哥哥的昵稱，猛地想起昨晚忘記給他回電話。

趕輕咳清嗓，撥過去。

沒等幾秒，裴潤的聲音過聽筒清晰傳來：“睡醒了？大小姐。”

“……”

裴玉嘿嘿一笑，裝傻：“你猜到啦，我昨晚確實睡得早，手機靜音，沒聽到你的電話。”

“是嗎。”

裴潤今天語氣很怪，裴玉剛稍有察覺，就聽他冷哼了聲：“林孝廷那人看著溫和的格，怎麼說話態度那麼差？他不會平時也兇你吧？”

“？”

裴玉懵了：“我在武漢出差，你見到他了？不能吧，他說話和善的呀……”

聽筒突然陷沉默。

兩秒后，裴潤凜聲問：“你昨晚和誰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