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娜半天沒說出話來。
FSA從畢業就開始考,直到現在在祈氏集團工作這麼多年了,去年還嘗試考了一次,結果依舊慘敗收場。
都決定放棄了,面前的孩子也不過二十出頭,模樣卻像個高中生般的鮮,青春和漂亮,竟然輕輕松松說出這句話來。
“陳副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周霜覺得這人是真的故意在為難自己,也不覺得哪里得罪了,就算是真的是祈淮京的朋友,不應該由祈淮京來跟解釋,或者,應該去找祈淮京問清楚的麼?
找算是怎麼回事?
“站住。”
看見真的轉要走,陳允娜及時住了周霜。
周霜抬眸,晶亮的眸子看得陳允娜愈加火大。
“明明是原畫師,說什麼考到了FAS,你騙誰呢,滿大街都是辦假證的。”
陳允娜突然明白了,上個月人事部就找過祈淮京,說公司缺這方面的人才,難怪能混進來,是因為拿噱頭騙了祈淮京吧。
周霜的手暗自了一下,嗯哼,FSA的假證,虧陳允娜說得出口。
“陳總,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莫名其妙。
陳允娜將剛剛周霜指出錯誤的資料推到旁邊坐回位置上眼神帶著不客氣地看。
“你是新來的對吧,不知道第一天上班不準請假,三個月不準遲到早退,超過三次直接走人不用遞辭職信。”
周霜眉心一跳。
“哦,好。”
看著陳允娜,本來就想離那個祈淮京遠遠的,不管他是什麼目的,懷疑對祈不利也好,還是有著什麼別的想法,搞得所有人都覺得是在著這里不放似的,還帶著有眼神看。
“你說什麼?”
本來想給周霜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周霜兩個字就讓直接下不來臺。
“我要是讓陳總不滿意了,陳總想開除我,我沒意見。我還有工作要做,先走了。”
懶得跟這種腦子有坑的人說話。
全公司都知道周霜是祈淮京帶進來的人,陳允娜哪敢隨便開除周霜。
不過是想讓周霜知道這個公司里,周霜是要守規矩的。
別仗著認識祈淮京就為所為。
看著周霜的背影,陳允娜第一次被氣到啞口無言。
然而出來后被某些好事聽墻的夸張的傳祈總大小朋友干起來了,最后當然是小的贏了。
周霜回到座位,發現工位上的東西更多了。
無奈,只好一邊尷笑,一邊自己將那些東西都暫時放到桌子底下。
幸運的是,一下午都沒有人再打擾,也得以清靜的可以將手頭的畫稿完。
到下班時間,周霜認命的收拾好東西等祈淮京接回去。
祈讓有空回一趟祈家,想跟去外面吃飯。
周霜不知道待會兒跟祈淮京提,他會不會同意。
“霜霜,下班了要一起走嗎?”
“霜霜,我們打算去聚餐,一起去吧。”
游戲部的人都很熱的招呼著,周霜帶著歉意。
“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去不了,下次吧。”
不只是跟祈有約,不是太想跟公司的人走近,免得他們又問自己什麼無法答上來的話,職場規則還是懂一點點的,什麼時候祈淮京愿意放走了,自然會消失。
前提是,拿到外婆那幅畫離開。
“那我們就先走了。”
大家一一跟再見。
“應該是祈總看人看得吧。”
“是啊,昨天好像是王特助來帶出的公司,有人看見上祈總的車了。”
“祈總這次是認真了吧。”
“那我們陳副總怎麼辦呀,人家可是守著祈總好多年了呢。”
那些聲音漸漸遠了,陳允娜無意間聽見了,臉都氣綠了。
周霜才來兩天而已,都傳遍了是祈淮京的人,那這麼些年在公司算什麼?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笑話呢。
王郁和頭一天一樣來找周霜。
“王特助,能不能跟祈總說一下,我待會兒跟約好去吃飯,就暫時不跟他回去了。”
王郁清冷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祈總說了,周小姐想去哪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我送您去。祈總晚上也剛好有個飯局,不能回去。”
周霜大大松了口氣,在王郁看來卻是疼朋友的表現,這周小姐看起來小小的一只,還乖可的,也難怪祈總會選擇了,陳副總為人有些嚴肅,過于認真工作狂了點,他以后找朋友也要找周小姐這樣的。
“那你送我去一趟祈家。”
之前一直沒有回祈消息,這下立刻給祈回了電話。
“我現在過去找你。”
兩天而已,祈卻像是過了很久。
“好,我換好服等你。”
祈興沖沖的上樓又下樓,祈太太看到冒失的樣子忍不住擔心。
“瞧你二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就不能穩重點。”
看差點一個步子沒穩住從樓上滾下來,可把祈太太嚇到心臟病差點出來。
“知道啦,知道啦。霜霜晚上跟我去吃火鍋,媽,我不在家吃了。”
祈太太想到那個斯文又漂亮的霜霜,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
“你呀,平時的朋友沒一個正經的,總算眼好了點。多跟霜霜學學吧。”
祈太太說完又帶著寵溺的了祈的腦袋:“當然,我們家永遠是最好的。”
“媽,快別說了,我二十了,不是小學生。”
祈里抱怨著,言語卻像在跟祈太太撒。
周霜到祈家時剛好看到母倆親親熱熱的一幕。
看祈在祈太太懷里撒,不自的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跟林殊撒的樣子。
從爹地昏迷后,就再也沒有這樣過了。
有了辰裔和辰萱,就忘了自己也是個孩子。
或者說是刻意忘記自己是個孩子,都是的錯,不然爹地不會變那樣。
是害媽咪沒了丈夫,辰裔和辰萱沒有父的,腦海里兒時的幸福瞬間消散。
不,干出那樣的事,錯信了壞人,不配擁有那樣的親。
“霜霜?”
祈跟祈太太笑鬧了一會兒,看見周霜被傭人領了進來便停止胡鬧了。
“嗯。”
周霜心神微怔,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祈伯母,。”
遞上自己買的禮,祈太太接過來打開看竟然是件翡翠平安扣。
“這是?”
祈太太見過不好東西,但周霜送的平安扣卻是龍石種,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就算是他們祈家這樣的百年世家手里也難得擁有上幾件。
“家母和外婆都喜歡收藏翡翠,出門時我帶了幾樣隨,這平安扣送給祈伯母,別嫌棄。”
另外也給祈帶了條手串,同樣是高冰種,價格不斐。
本來想送手鐲的,但祈這個年紀戴手鐲會顯得有些老氣,便作罷了。
“這太貴重了。”
祈太太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初次見面收這麼貴的東西于心不安。
而且,周霜能送出這種天價玉石,的家世更加讓祈太太難以預估。
不過,這孩子看起來謙遜有禮,是大家出,可以裝出來的禮貌,卻無法用金錢堆出骨子里的貴氣和教養。
“伯母不必放在心上,跟祈家相比,這算不得什麼。只是怕拿不出手,讓伯母見笑了。”
言語含蓄,即彰顯自己的家世又高抬了祈家的份,祈太太本就和善的臉上更添幾分欣喜。
“哎呀,媽,你們就別再推來推去了,霜霜,這手串好好看,謝啦。”
不客氣地戴在手上,通晶瑩的玉石襯得祈的皮格外白皙。
祈太太看得出來,祈那串石頭也快上百萬了。
“你這孩子,誒——”
祈太太也沒想到周霜會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一時間沒準備,暫時只能作罷。
“注意別玩得太晚。”
祈太太又給們一人拿了條圍巾,給祈圍上后又給周霜也圍上了。
“剛開春,夜寒凍人,帶暖點別玩生病了。”
周霜靠近祈太太的時候聞到上帶著一淡淡的香氣。
那種香氣像是屬于母親的特有的香,周霜有片刻的迷茫,仿佛覺到林殊對的那種疼。
“知道啦,知道啦,媽,你好羅索,我們走啦。”
祈攙上了周霜的手臂,一邊抱怨一邊出門。
“伯母,我們走了。您放心,我九點錢會把送回來的。”
祈太太笑瞇瞇的:“好,快去吧。”
看著兩個孩上車離開不見了,祈太太才轉回去了。
周霜一直不舍那種覺,坐在車里發了好一陣呆,祈嘰嘰喳喳小叭個不停,周霜愣是一句話沒聽進去。
來蓉城就是為了逃離海城的人,來了蓉城周霜卻發現自己更加眷那種溫了。
王郁將車停在了火鍋一條街,到路口就聞到辣椒的濃郁香氣,卻又不嗆人。
江南煙雨下古古香的商業街和來來往往的人襯得榕城的煙火氣愈加濃烈。
“王特助一起來吧。”
周霜盛邀請,王郁微笑拒絕了。
“祈總那我還需要去一趟,周小姐,祈小姐,你們吃好了就給我電話,我過來接。”
王郁說得合合理,周霜也不好勉強。
見王郁走遠了祈才輕輕扯了扯周霜的袖。
“這男人會笑啊。”
周霜奇怪的看著周霜。
“他不一直這樣嗎?”
祈臉上立刻出現不滿和義憤真鷹的表。
“信了他的邪了,我是第一次看見他笑,真是小叔的狗,還是因為你長得比較漂亮?”
祈差點把臉懟到了周霜臉上,周霜不自后退了一步。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那張臉跟小叔一樣是板著的,長得道是好看的,我一直以為他年紀也和小叔差不多大呢。笑起來道像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了。”
祈不住的抱怨,引來周霜愈發懷疑的眼神。
王郁,不笑的嗎?
道是奇怪了。
“走吧,快點去排號,不然要待很長時間了。”
本來是想早點去的,這個點吃飯的人最多了。
周霜還以為祈占座會有特權呢,在海城想去哪吃飯只要打個電話就行了。
祈這架勢可沒有這意思,帶著老老實實取號坐在老板安排的候臺區,看著小城的煙雨,外頭冷風吹得人直哆嗦,火鍋店卻是熱氣蒸騰,人聲鼎沸,很容易讓人忘卻孤獨。
每個人心頭都是暖烘烘的,周霜坐在祈旁邊,來蓉城是第一次來吃火鍋,想就算是獨自來,也不會覺得寂寞吧。
周霜安靜的坐等,全程只有祈在說個不停。
但還是很樂意當個聽眾,祈眉眼間展現的全是幸福與高興,仿佛每次的出行都能讓雀躍。
周霜看著祈,幾乎是帶著嫉妒的。
明明家庭條件已經是天花板,相信好的東西祈也見過不,好吃的東西也吃遍了,周霜想不通是什麼能讓這個孩子對一頓普通的火鍋都能帶著極大的熱。
而也同樣二十出頭的心靜卻平靜得不像話。
不以喜,不以己悲本來是褒義的話,在這里卻顯得無比落寞與悲哀。
“到我們了。”
祈眼觀六路還能耳聽八方的本事實在讓周霜刮目相看,還以為會錯過號。
兩人坐下后祈拿起手機跟周霜征求意見。
“我想讓哥也過來,怎麼樣?”
祈寒嗎?
無所謂。事實上喜歡祈家的氛圍,真正的其樂融融。
祈得到周霜點頭,高興的給祈寒打電話。
“哥,我和霜霜在外面吃火鍋,你要一起來嗎?”
周霜默默的拆碗筷,祈的表漸漸皮,帶著失。
如果沒猜錯的話,祈寒應該是來不了。
“哦,好吧,那你忙。”
誒——
周霜沒有問,祈自己就開始暴祈寒的工作狂了。
但周霜不這麼以為,覺得弄不好是約會去了。
他右手腕戴著的橡皮圈,那是孩子才會有的東西。
鍋底和一些菜都上了,祈一邊往里頭下東西一邊數落祈寒。
周霜也很耐心的聽著,兩個孩子吃得正開心,周霜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周霜習慣開了接聽鍵。
“霜霜,你非要把我拉黑嗎,你這些天過得怎麼樣,去哪住了,找到工作了嗎?如果你愿意低頭,我還是會接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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