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你聽說了沒啊？馮斯年最近在搜羅京大附近所有的紅玫瑰，是不是要跟你告白啊？”

室友黎子萌忽地爬上樓梯探出腦袋，南枝回過神來。

馮斯年是南枝的竹馬，還是兒園的年紀，南馮兩家就很好。兩人從小形影不離，在外人眼中極好。高考分數不僅是安和市的前二，還一同考了名校京州大學。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南枝以前也這麼覺得。

聞言，垂下眼，“是嗎？”

可明明花過敏。

在南枝六歲時，和馮斯年誤了一戶人家的后花園。南枝過敏休克暈了過去，馮斯年抱不，跌跌撞撞奔向馬路，在路中央跪下來求路過的車主救。從那以后，馮斯年都會有意識地不讓靠近花。

南枝沒聽馮斯年說起新認識了哪個生，可也沒覺得表白對象會是自己。

和馮斯年，在白薇出現后，就再也回不到時的無話不談了。

即使在那之后，馮斯年對仿佛依舊如初，卻偶爾能看見從他眼底掠過的不甘。

想到白薇，南枝的眉眼沉了沉。

白薇是高三時的轉校生，扎著高馬尾，是比常人還要病態的蒼白。洗得發白的，從頭到腳都彰顯著貧困生的份。可神倔強，氣質清冷，連個眼神也沒落在臺下的學生上。

老師走后，白薇的視線在教室里逡巡一圈，只剩下角落靠窗的空位，是馮斯年旁邊的位置。

眉心微蹙，在臺上站了片刻，才猶疑地走過去。

馮斯年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白薇輕叩桌面，“同學你好，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唐圓看熱鬧不嫌事大地了南枝的手臂，“枝枝，要坐你家斯年旁邊誒。”

后者循著的目看去，意料之的，馮斯年煩躁地讓白薇滾。

白薇不為所，拉開椅子坐下，拿了本書夾在兩張桌子之間，“別誤會，我沒想接近你，只是教室里沒空余座位。這本書就當是三八線，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還是第一個沒有因為馮斯年態度暴躁而退的，”唐圓小聲湊近，“枝枝，你沒有危機嗎？”

南枝無趣地轉回頭，繼續寫題，“高三關鍵階段了，好好學習吧。”

唐圓笑得不懷好意：“好好好，我相信馮斯年對不會興趣，畢竟有咱們枝枝這種有才有貌的青梅在，區區天降哪敵得過呢？”

南枝沒想到，最后一語讖了。

從白薇轉來起，沒有主和馮斯年說過一句話，后者也從開始的瞧不起漸漸接這樣一個安靜的同桌。

直到一天晚自習結束，馮斯年路過巷尾，救下了被人圍堵的白薇。

馮斯年站在昏暗的燈下，掃了眼被扯破料而出的肩膀，將外套下扔到上。

白薇一怔，抖著聲音說了謝謝。

或許是在脆弱的時刻容易卸下心防，攏著外套說起的出。

他那時才知道，白薇有個家暴父親和懦弱的媽。而這些年來的學費，都是自己掙出來的。那賭鬼父親欠了不錢，被追債的尋上，險些被侮辱。

兩人的關系從那晚開始有了集，甚至加了馮斯年和南枝，了三人行。

南枝對此仍舊見怪不怪，慣常給馮斯年帶養生茶。

他腸胃不好，在茶里面加的都是養胃的材料。

某天早上，南枝一如既往地將裝著養生茶的保溫杯放在馮斯年桌前。

才剛走，白薇就將保溫杯里的茶倒進了垃圾桶，拿出自己的塑料水杯。打開了那個滿是磨痕的杯子，將米白的倒了進去。

南枝是聽見唐圓的驚呼聲才發現養生茶被白薇倒了，擰眉阻攔：“你裝的是什麼？”

白薇不解回答：“是豆漿。”

唐圓氣笑了：“你干嘛倒掉啊，枝枝泡的養生茶都是很貴的藥材，你就這麼倒掉經過馮斯年同意了嗎？”

提到馮斯年的名字，白薇更有底氣了，“就是他允許的，怎樣？”

南枝將唐圓拉到自己后，沉著眼質問白薇：“你不知道馮斯年不能豆制品類的東西嗎，你想害死他？”

白薇聞言一怔，“抱歉，我不知道這點，是他昨天說要喝我泡的豆漿。”

南枝見認錯，并不打算繼續追究：“馮斯年胃不好，喝不了豆漿，請你倒掉吧。”

馮斯年剛進教室門就看見自己的位置旁圍著不人，快步走過去。

沒等當事人解釋，他就擋在白薇面前，沉著臉質問南枝：“你欺負白薇了？”

南枝沒想到向來義無反顧維護自己的馮斯年，會當著所有人的面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自己：“我沒欺負，只是告訴你不能喝豆漿。”

認知里的馮斯年，明明是正直理的，現在卻不問緣由地將打加害者。

馮斯年擰開杯蓋，不顧白薇的阻攔一口飲盡。

白薇驚呼：“馮斯年，你是不想活了嗎？”

南枝看著他將空杯遞到自己眼前，像是證明似的晃了晃，攥了手。指尖嵌進掌心里，卻毫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心臟的窒息讓不過氣來。

馮斯年看了一眼白薇，眼神溫暖，“早起為我準備的豆漿，我必須要喝完。”

南枝眼睫劇烈地抖了幾下，才下心底翻涌的緒。

他說白薇早起為他磨豆漿，可這些年為他準備養生茶，也是自己早起親力親為煮的。他卻從來不提，理所應當地接的好。

“行，”南枝輕呼出一口氣，心口沉悶得不過氣來，“馮斯年，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