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眉心跳了一下。
電梯門開,黎笑瞇瞇地和兩人揮手,“祝你們用餐愉快哦。”
南枝仰臉看他的反應,勾勾他的尾指,“阿言,別生氣嘛。”
“我沒有生氣,”江折溫下眼,“單純不喜歡黎而已。”
在走廊上恭候多時的服務員領著兩人去了早就訂好的包廂。
品類都是南枝喜歡的菜系,今晚吃了不。
吃飽喝足,坐上車后就開始犯困。
“枝枝,回去再睡。”
南枝迷蒙睜開眼,說話時的嗓音帶著慵懶:“都怪你,我昨晚上沒睡好。”
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下車。
進了電梯,南枝無力地靠在江折上,問道:“你說的驚喜是什麼?”
“在回家前保。”
江折剛打開公寓門,南枝就從他手臂下鉆了進去打開燈。
室驟然一亮,一眼就看見了客廳擺放的一架鋼琴。
是南枝上周反復看了好幾遍視頻中的鋼琴。
施坦威D-274。
南枝驚愕地定住,“我記得這個型號的全新鋼琴,很貴吧?”
當時看的視頻博主提過,全新款要六位數金。
“嗯,送你的禮。”
南枝腳步遲緩地朝鋼琴走去,指尖小心翼翼地的琴鍵。
“試試音?”
他解開領帶隨意搭在沙發背上,襯衫下擺隨著俯作出一截勁瘦腰線。溫熱的掌心覆住南枝微涼的手背,漂亮的指骨微,引導按下中央C鍵。
轟鳴的共鳴讓南枝睫輕輕了。
這架鋼琴是為量定制的,連弱音踏板的位置都恰好契合踮腳的高度。
江折的結過耳尖:“看到它時,突然想到你五年前在安和禮堂彈琴時的模樣。”
月從落地窗灑進,將琴鍵鍍上一層銀白。
南枝忽然想起第一次見江折那天,也是第一次聽見【詩】這首曲子。
在鋼琴前坐下。
琴凳微微下陷,江折也在側落座。
冷檀香混著茉莉的氣息漫過來,他解開袖扣的右手越過肩頭,在低音區落下幾個和弦。
南枝輕笑起來,后頸蹭過他微敞的領口。
看見他鎖骨的抓痕,再順著痕跡往上,是昨晚留在他肩上的咬痕。
“阿言,謝謝你,”南枝彎起眼尾,“我們一起彈【詩】吧?”
“好。”
夜風掀起紗簾,江折雙手搭上琴鍵。
四手疊按下第一個和弦,兩人無言,默契卻一如既往。
南枝余看向江折,他眼睫低垂,映出蝴蝶妝的影。
忽地到琴鍵側面細微的凹凸。
就著月細看,黑檀木上竟刻著極小的一行德文:“Für meine ewige Liebe”(致我永恒的)。
江折的指尖過那些凸起的字母:“定制師刻字時劃破了手,說從沒見過非要藏在鍵點的神經病。”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忽然被整個抱上琴蓋。
“枝枝,”江折的在隨呼吸起伏的鎖骨,“喜歡嗎?”
絨擺掃過琴側板時,南枝瞥見蔽的鎏金刻紋:2024.3.28。
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南枝心臟瘋狂悸,啞聲回應:“我很喜歡。”
晨穿紗簾,南枝蜷在江折懷里醒來。
瞇了瞇眼,想起昨晚的夢。
側的人了,頭頂傳來江折沙啞的聲音:“醒了?”
南枝告訴他:“阿言,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真實得就像是我們的前世。”
將第一次夢見時的場景娓娓道來,直到昨晚的夢,是大婚之夜。
南枝轉過面對著他,“你說我們會不會其實上輩子就在一起了?”
江折低笑:“或許吧。”
他五指攏進長發輕,“枝枝喜歡冠霞帔麼?”
“喜歡,”點頭,聲音里都漾著愉悅,“比起西式的婚紗,我覺得我們傳統的中式婚禮就很好看。”
江折低眉,俯輕吻發頂,“那我們明年就結婚。”
南枝心臟驟停了一瞬,仰臉錯愕地問:“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他悶聲笑:“哪有人在床上求婚的。”
江折了的腰,“這樣重要的環節,我不會這麼隨意的。”
南枝被他撓得,忍不住了子,“你不許再逗弄我了,我要起床。”
江折沒留,松開手,放由去了洗手間。
南枝洗漱完,在梳妝臺上坐下。
要重新遮蓋住還沒完全消散的吻痕。
江折從浴室出來,站在后,看不停給脖頸蓋底。
他沒穿服,就這麼大方地著上出現在鏡子里。
南枝作頓住。
冷白的,漂亮的鎖骨,瘦的腰,廓分明的腹。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還是迫地別開眼。
“你能不能把服穿好?”
江折指尖點在脖頸,細細挲,“枝枝是自己人,這兒是自己家,不用避著。”
“你不是還要去公司嗎,再不去就要遲到了。”南枝拍開他的手,“作為上司可不能遲到,要以作則。”
“現在八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夠了。”
他說著話,拉開了柜。
江折果真沒打算避著,當面換服。
南枝想假裝沒看見,但余總是難以控制地落在他上。
驀地想起江折傷住院時,護士說吃得真好。
唔,這話的確不錯。
江折去了公司,南枝下午才有課,上午便干脆留在公寓里。
南枝閑時彈了首曲子,起時,卻在琴凳夾層到牛皮筆記本。
筆記本有些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
翻開扉頁,上面遒勁有力地寫著一行字:愿我的蝴蝶飛回我邊。
南枝往后一頁頁看著,是江折從遇見起記錄的日記。
說是日記,也只有十幾頁而已。
因為他們之間的四年從未見過,是一片空白。
最新一頁記錄著鋼琴的運輸日志,字跡力紙背:
【9月30日晴
定制師終于同意在共鳴箱壁刻字
用蝴蝶形狀做了音孔雕花
他們不懂為什麼低音弦要纏玫瑰金
但我知道
我想將余生譜你的間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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