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名帶姓地喊，云歲晚拿著創口的手不期然抖了抖。

撕下來的那一刻是疼的，不過長痛不如短痛，他下不去手，不如讓自己來。

季宴禮輕嘆一聲，拿著棉簽將跡仔細去，然后用相同的步驟理傷口。

度過了漫長的幾分鐘，云歲晚覺得棉簽在脖子上過來過去，似乎只在傷口的邊緣徘徊，許久不曾離去。

“好了嗎？”狐疑道。

“嗯。”

季宴禮加快作，幾乎在他應聲的下一秒就包扎好了。

云歲晚直背，把長發重新撥到腦后，指尖輕微過脖子后面的紗布。

殘留著他指腹上的溫度。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提起槍擊案，季宴禮眼眸戾而森寒。

的傷，他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云歲晚并不知道他已經看到了事經過和真相，只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傷而氣不過。

不管怎樣，想要死的人大概率是被前不久的寶盜竊案損害了利益的那些人。

惹出來的，沒必要讓他和季家攪進這趟渾水。

“是我不小心摔倒導致的，這件事有警察，你什麼都不用做。”

季宴禮在為包扎之前就將大搭在了沙發椅背上，此時只穿著黑襯衫以及黑西。

聽到的話，他作微頓，隨手把棉簽丟進垃圾桶，了張紙巾手。

“摔倒能傷到脖子后面？”他冷嘲道。

云歲晚：“……”

季宴禮看著：“你什麼時候能對我說實話？”

云歲晚看向別，底氣不足地反駁：“我說得都是實話。”

“包括這句？”

“……”

不指能從里聽到想聽的，季宴禮只說：“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麼，以后不用管，給我理。歲晚，我向你保證，像昨晚那種事以后也絕不會再發生。”

不管做過什麼，又惹了什麼人，亦或者會付出什麼代價，他來善后，也會一一理好。

不親自為永絕后患，他也不會安心。

保不齊昨晚的事會發生第二次。

“但你也要向我保證，以后不再做那些危險的事。不管你以前在為誰辦事，現在立刻。”

云歲晚立馬領會到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眸微微睜大。

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季宴禮語氣強，不容置喙。

“你是季家千金，最不缺的就是錢。”他頓了頓，皺著眉繼續說：“我可以不管你把錢花在了哪兒，給夏斯年治病也好，隨你。但你必須只能有記者這一份職業。”

竟然同意讓把錢花在夏斯年上，季宴禮為了讓辭去偵探的工作，做出了不小讓步。

云歲晚沉默，經過昨晚的意外，其實也有了搖。

在生死一線的那一刻，才發現，原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淡定和勇敢，對死亡也沒有那麼不屑一顧。

或許在孤兒院時候的尚且不懼怕生死，因為當時的自己在這世上沒有牽掛。

一旦有了牽掛，人就不可能不怕死。

與子彈而過后，站在便利店愣神的那幾秒里，云歲晚想到了很多人，最不舍的就是父母和微微。

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真的代在那兒了，父母怎麼辦呢？微微怎麼辦呢？

就像不惜付出一切也要治好夏斯年，不就是因為不愿意面對他的離去嗎？

換位思考一下，周圍的人對也是如此。

況且一開始干這個只有兩個目的，一個已經完，另一個就是掙錢，而現在就像季宴禮說的那樣，最不缺的便是錢了。

想明白之后，云歲晚極緩慢地眨了眨眼睫，看向季宴禮，猛然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沒有出聲，耐心等著仔細思索，然后給出答案。

“好，我向你保證。”云歲晚說。

季宴禮臉總算好了不，頓時放松下來，輕地了的臉頰，像在夸贊。

指腹停留了片刻，帶著清冽的氣息，云歲晚沒有立即躲開，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當反應過來時，季宴禮又放下了手，只有臉側的溫熱還有些殘留。

云歲晚心臟跳了一拍，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在吵架，但現在空氣中卻又彌漫著曖昧和躁的因子。

潛意識里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云歲晚低頭劃拉著手機，不懊惱自己剛才的一瞬失神，暗暗警告。

心重回冷靜。

宋昭買來的藥安安靜靜躺在桌子上，季宴禮并沒有給自己涂藥的意思。

云歲晚瞅了兩眼他臉上的痕跡，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晚上在哪兒睡？”他自然道。

云歲晚也自然地回答：“在這兒。”

這間房還沒住過多天，得趁合約到期之前盡可能讓租金花得有用。

季宴禮點點頭，看了一眼手表，拿起大站起來：“我得盡快回滬城。你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

云歲晚點頭，沒發現什麼不對。

直到大門被關上，他的腳步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電梯口。

才想起來，要和他分手的那些話還沒有說。

這麼好的機會終是錯過了。

季宴禮從公寓里大步流星地走出來，司機立馬將車開到前。

他打開車門上車，只說了一個字：“走。”

司機發引擎，小區的影子越來越遠。

宋昭不敢多看后面的老板，尤其在他臉上還有掌印的時候。

心里嘖嘖稱奇，這輩子沒見過季總這麼狼狽。

打了他一掌不僅完好無損，還讓季總眼站在寒風中等了幾個小時的，只有云小姐了。

一降一。

“季總，我們去機場？”宋昭請示道。

滬城那邊的項目還沒談完，按理說應該馬不停蹄趕回去，但見季總這個狀態，他又不敢確定了。

季宴禮沉默幾秒，說：“去悅和。”

悅和是他在南城的另一房產，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檔公寓，總共五六百平。

當初買了樓上樓下兩間公寓，樓上那間寫的是云歲晚的名。

只是還沒找到機會送出去，以他對云歲晚的了解，直接給，不會收。

如果是父母的話，倒是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