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強裝鎮定地與他對視了一秒，隨即眼眸稍轉，錯開視線。

見季宴禮站起來，眾人熱高漲，起哄聲不斷。

江心弈心臟幾乎要蹦出來，殷切而期待地看著他。

周時澤懶懶靠著椅背，手指著高腳杯，漫不經心輕輕晃著，目在季宴禮和云歲晚上來回打量。

眼神若有所思，心頭生疑，他們吵架了還是分手了？

周時澤決定試探一下當事人。

他拿出手機將幾個小時之前群里的消息，包括云歲晚回復馬復的那條一起截圖發給季宴禮。

當時他在飛機上，下了飛機就奔過來，估計無暇看群里的消息。

手機就在手邊，震了兩下，見是周時澤的信息，人就在不遠還發微信。

季宴禮不明所以地點開掃了一眼，面沒多大變化。

什麼也沒回，又放了回去。

“你們……”他開口，刻意停頓一秒，見其他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才繼續說：“好像對我的婚事格外上心啊。”

在場之人都以為他終于要正面回應，表愈發意味深長，做好了季宴禮宣之后歡呼的準備。

“那我就滿足一下各位的好奇心。”他風輕云淡地說完這一句。

云歲晚卻升起一強烈的不安，直覺他像是被什麼惹怒，正著源源不斷翻涌的怒氣，表面越是平靜，就越是心如驚雷。

季宴禮提起一瓶酒，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金黃的酒清澈剔，在線下映著他低調而奢華的腕表。

“我是有朋友。”

他似笑非笑，低沉質的嗓音聽不出緒，有侵略的目掃過在場好奇，激又八卦的人，最后落在云歲晚已然變得有些蒼白的臉，對上慌的眼神，頓時讓其無可逃。

“不過，和江小姐卻沒有任何關系，以前，現在，未來都不會有。有些傳言以前不解釋，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但現在不同，恐怕會引起誤會。”季宴禮鄭重其事地說完。

端起那杯滿酒，說：“我先干了。”

所有人沒想到事會是這個發展方向，有些懵，面面相覷，大腦像是運轉太快突然開始冒煙出現故障。

二樓針落可聞，氣氛著詭異的安靜。

云歲晚攥了手指，希他就此打住，不要再說一個字。

季宴禮一口氣不間歇地喝完，眼角沾了紅，然后又開玩笑似的對云歲晚說，眼里卻沒有一丁點兒人氣：“嫂子可不是隨便的。如果非要，那就你……”

“哥，”云歲晚像被踩了尾的小貓，倏地站起來打斷他，出口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喊出來的，差點兒破了音，穩了穩聲線，扯出一個勉為其難的微笑，說：“我知道了。是我不了解實，錯怪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對。”

沒人想到會突然出聲，被嚇了一跳的同時，又覺得奇怪。

他們兄妹的關系多麼好眾人有目共睹，季宴禮不會因為這一件小事就責怪云歲晚，這個反應太激烈。

但他們也沒往別的方面上想，只懷疑是不是云歲晚在季家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寵，和季宴禮的關系不壞，卻也不見得跟親兄妹一樣好。

季宴禮涼薄清的眸子凝視著，神沒有剛才淡定，著些許郁。

卻也沒再順著剛才的話說下去。

宛如被捂住口鼻，云歲晚被他上的低氣得窒息。

氣氛凝滯時，沈連溪出來調節氣氛：“哎呀，歲晚你坐下，誤會解除了就好，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哥哪有這麼小心眼兒？”

“既然是謠言，說開就行。我看以后誰還敢散播謠言，”沈連溪正直道：“作為新時代新青年，不信謠，不傳謠。”

“……”

“一個個也別那麼八卦。”

話又說回來，他欠嗖嗖地去問季宴禮：“你朋友是誰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就一聲不吭背刺兄弟們，自己單？”

其他人笑罵：“有病啊，是誰說的別那麼八卦？”

沈連溪和他們科打諢，氣氛活躍了些，紛紛開始圍攻季宴禮，控訴他不厚道。

云歲晚坐下來，還有些心有余悸，捧著一杯溫水，手心的溫度卻怎麼也暖不熱。

江心弈希落空，黑著臉坐下，很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季宴禮剛才的話又說得很客氣，客觀陳述事實，沒有針對的意思。

頂多算是而不得，卻沒有生氣的立場。

季宴禮坐下來，沒理周圍人蓬的好奇心，打開手機點開群里的聊天記錄仔細看過去，剛才只瞥了一眼云歲晚的那條回復。

“游戲還玩不玩啊？”周時澤熱鬧看夠了，決定出聲拯救一下兄弟。

“玩玩玩。”

眾人又重回正題，把注意力放在游戲上。

漸漸的，玩游戲的玩游戲，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

他們忘記了剛才的小曲，包廂里氣氛重新熱烈起來。

沈葉初吃飽喝足，在小型KTV的舞臺上又是唱又是跳，把自己想象開演唱會的歌手。

大屏上依舊播著春節聯歡晚會，卻無人觀看，當個背景音。

季宴禮被拉去打牌，除了他進門時和云歲晚說了兩句話之后，兩人再沒有任何流。

云歲晚知道他在生氣，生氣在群里說話，又一次將他往外推，但也不會主認錯，更不會主對他了態度。

去一樓看了看微微，見小家伙和同齡人玩得很開心，甚至顧不上這個媽媽。

云歲晚嘆口氣，回到二樓時，發現春節聯歡晚會上正在倒計時。

還有不到十秒，就是新年了。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作，不約而同地看向春晚，心里默念著倒計時，滿懷期待憧憬地迎接新年的到來。

數到一的那一刻，窗外無數煙花升騰，在半空中炸開，絢麗奪目，十分壯觀。

包廂里很應景地噴出彩帶，一時間“新年好”為他們的口頭禪，紛紛祝福笑著討要紅包。

幾乎所有人的統一作就是拿出手機，掐著零點給不在邊的親朋好友發送祝福，在一個個群里搶紅包是此時此刻的必備節目。

“不是，誰踏馬搶了我的紅包？你們一個個的手速能不能慢點兒？跟八百年沒見過錢一樣。”

“誰讓你反應慢。嘶，又有了，快搶！”

“Yes！我搶到了，我搶到了！”差點兒喜極而泣。

“多？”

“0.35。”

“……”

云歲晚在給夏斯年發送祝福短信時，也收到了季宴禮的信息。

他還在生氣，只有簡短的四個字：【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