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打開資料，翻了兩頁，又興致缺缺地合上：“知道了。”

想著領證后將這個資料給歲晚，應該會很高興。

畢竟對來說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他忌憚夏斯年，但云歲晚卻在意他。

如果夏斯年真的死了，對歲晚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在宋昭轉離去時，季宴禮又說：“讓那些人把人看點兒，以免出什麼意外。”

老爺子這麼久都沒有作，越是平靜就越是讓他不安。

“好的，季總。”

一月底，南城的溫度一天比一天高，但早晚還是需要穿著棉服，此時正午，照下來有些燙臉。

沈葉初帶著云歲晚一路來到幾十公里以外的“靜悟寺”。

這里環境清幽，莊嚴而肅穆的鐘聲每隔幾小時敲響一次，莫名地讓來到這里的人平靜下來。

云歲晚和沈葉初來到“藥師佛塔”，看著眼前高大的佛像。

藥師佛盤坐在高臺，垂眸看著，亦如看著世間的蕓蕓眾生，威嚴中不失和善，眉目間慈祥又溫和。

不敢抬眼與佛祖對視，怕被誤會心無誠意。

說來慚愧，父母來這兒為求了七年，也才來了一次。

云歲晚虔誠地跪在墊子上，雙手合掌，目視前方，目真摯又專注。

爸媽健康，平安喜樂，不再因為我而煩心。

斯年哥戰勝病魔，得無礙解。

微微無憂無慮，健康長。

葉初得愿以償，順頌時宜。

默誦完，又垂眸跪坐幾秒，這才右手向下，按于團中間，左手按于團左上方，彎腰磕頭。

許是云歲晚是這里有如此虔誠而認真的參拜者，過往路人頻頻投來視線。

沈葉初不信這個，但還是陪著跪下。

之后，云歲晚拿了幾個祈福條，認認真真寫下父母，葉初，斯年哥和微微的名字。

看到自己的名字，沈葉初笑彎了眼，地抱了抱。

寫完之后，手上還剩一個，云歲晚卻放下了筆。

沈葉初瞟了一眼，奇怪道：“怎麼還剩一個？”

“拿多了。”隨口說道。

云歲晚把寫過的四個祈福條掛在滿墻之間。

沈葉初看過去：“怎麼不寫你自己？”

云歲晚笑道：“我沒什麼好求的。”

“那怎麼能行啊？我來寫你。”

沈葉初到找祈福條，看空著的兩手：“那條多的呢？”

云歲晚后知后覺地也看向自己的手，不以為然道：“不知道，丟了吧。”

如此，沈葉初只能又跑回去拿了兩個，回來后學著的樣子，分別寫下“沈葉初”和“云歲晚”。

怕佛祖認錯了人，又把兩人的生辰好什麼的全寫上。

回去時，兩人走的小路，許是每天都有人打掃，臺階上一塵不染。

沈葉初嘰嘰喳喳講著什麼，云歲晚沉默地聽，卻什麼也沒聽到。

眼神略微空，想著其他事。

兩人在一起大多時間都是這樣，沈葉初也沒覺得有什麼。

走了三分之二的距離，云歲晚抿了抿，突然拉住沈葉初的手腕，著急道：“葉初，你先在山下等我，我有東西落在寺廟了，回去一趟。”

見很著急的模樣，沈葉初擔憂道：“什麼東西？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不用，不是很重要。我知道在哪兒，很快就來找你匯合。”

不等沈葉初回答，轉往回跑。

沈葉初看著的背影，喊了一聲，沒得到回應，只能順著話里的意思，卻打算站在原地等。

過了許久，這條小道上才出現云歲晚急忙往下走的影。

走到近前，額頭冒出細汗，應該是太著急所致，但神看起來比剛才下山時要輕松許多。

像是放下了什麼事。

云歲晚拉住，說：“走吧。”

兩人再次并肩下山。

“找到了嗎？”沈葉初關心問道。

“嗯。”

云歲晚沒有多提，很快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

夏斯年在下午就辦理了出院手續，打算回家把東西收拾一下。

明天最早的飛機，云歲晚特意囑咐他，機票來安排。

他也就沒管。

怕引起季宴禮懷疑，云歲晚沒有過去和他一起，只當自己并不知道夏斯年出院。

和沈葉初在南城別的地方逛了逛，沒有什麼目的地，捧著一杯咖啡，走到哪兒算哪兒。

云歲晚在很努力地記住這座城市，每顆樹木，每條街道。

七年前離開南城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仔細觀察和過，這次要好好和這座城市告別。

這一次離開之后，余生都不會再回來。

“連溪哥和時澤哥最近怎麼樣？”看向沈葉初。

“他們整天無所事事，還能怎麼樣？”沈葉初撇，說：“就典型的公子哥兒那樣兒。”

語氣頗為嫌棄，云歲晚失笑。

“葉初，有機會幫我謝謝他們。”

沈葉初聽得狐疑：“謝他們什麼？”

“謝謝他們這些年對我的關照吧。”云歲晚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心里最真誠的話。

沈葉初從來都神經大條，這個時候竟察覺出一不對勁兒：“你怎麼不親自告訴他們？”

雖然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可謝的，畢竟這是他們該做的。

“你知道的，我以為可能會很見他們。”

沈葉初只當是因為季宴禮的緣故，便點頭爽快應下。

“不過歲晚，”笑著玩笑：“別因為男人影響我們兩人之間的啊。”

云歲晚拍了一下：“我是那種人嗎？”

兩人同時笑起來。

“對了，斯年哥的病怎麼樣了？你如果缺錢了，記得告訴我。”

云歲晚不打算如實相告，讓的心了影響：“病還是那樣。我怎麼會缺錢？”

“也對。”沈葉初點點頭。

歲晚在季家不可能缺錢。

和沈葉初告別前，云歲晚遞給一件信封，里面是張卡。

放著爸媽之前給的錢，每個月他們還是會把錢定期打給。

盡數轉到了這張卡里。

“葉初，過兩天我要出差，你記得把這件信封給我爸媽。”

“你為什麼不出差回來送？”

“等我回來就來不及了。”云歲晚有意引導過兩天是個特殊日子。

沈葉初也沒多想，抬手接過來，爽快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