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喝酒，葉嫵帶著幾個孩子，去院子里放煙花。

林嘉楠也去了，與徐懷南生了個兒子。

很熱鬧，但總歸憾，其實是了一個人的。

林嘉楠側頭看著葉嫵，小聲問：“京耀跟蘇綺紅怎麼樣了？”

葉嫵目落在何琛與何恬恬上，也輕聲說：“難的。先不論蘇綺紅與何競的，就是這麼大的男孩子，都是要顧及他的心的。堂兄在何家的地位蠻微妙的。何琛那孩子，不怎麼說話，也是個深不見底的。”

林嘉楠笑：“虎父無犬子麼！我看他的樣子，跟瀾安倒是有幾分相似，怕是長大不分伯仲的。”

葉嫵神恬淡：“這孩子年喪母喪父，怕是比瀾安又多幾分心思，總之，難的。多虧得有蘇綺紅在何家照料著，否則何琛母家那幫子親友，早把何競留下來的財產瓜分了。”

林嘉楠點頭：“是啊！況且有大哥在。”

葉嫵沒再說話，靜靜看著那邊的孩子們。

煙火，映著一張張漂亮的小臉蛋兒，何琛是里面最大的孩子，他負責給小姑娘們發放仙棒，還照顧妹妹們，小傾城挨著他很近，煙花燃起的時候，何琛很自然地攬著小傾城往后退了退。

小傾城沖他一笑：“謝謝何琛哥哥。”

何琛很淡地笑笑，他笑起來十分清俊好看，小傾城不免夸了兩句，這是未來葉總的小好，誰不喜歡漂亮的男孩子呢？

何琛仍是淡笑。

一旁，小蘇茉看看他，再看看小傾城。

眸子里，彩暗淡一些。

——哥哥好像很喜歡傾城。

一會兒，何琛牽起了小蘇茉的手，將帶在邊。

小蘇茉抿了抿小，輕輕靠在他邊，與他一起看那些漂亮的煙火。往后數年，等到何琛學回國，不知道是哪一年了。

何琛忽然開口，輕聲說：“蘇茉，最多十年我就會回來。”

以后，不會再走了。

小蘇茉仰頭，安安靜靜地看他，覺得他的睫好長，他的眸子好亮好亮，就像是那些漂亮的煙花一樣，小蘇茉淺淺地笑了。

……

周京耀醉了，酩汀大醉。

人趴在周京淮上，像是牛皮糖一樣，怎麼也摘不下來。

周硯玉哭笑不得，笑罵：“難得帶幾個孩子回來吃飯，你倒是好，不做個表率反而喝得爛醉如泥，怎麼好意思的！”

周京耀囈語：“爸，現在是過年，不得放松一下？”

何恬恬著眼睛：“叔叔我困了，想回家睡覺。”

周京耀一個激靈，立即就松開了周京淮，單手抱起了小恬恬，帶著幾分醉意：“叔叔帶你回家睡覺，小恬恬不抱著那條臘腸狗，睡不著。”

他糊里糊涂地說著。

雖醉，但孩子抱得穩極了，一手抱一只一手還牽著小蘇茉，后來被何琛接手了。

停車場，周京耀放松地坐到車里，上趴著小人。

小家伙的臉蛋埋在他的頸邊，小微張著，流著口水，已經睡得香噴噴了。

車外，何琛牽著小蘇茉，很有禮貌地對著周家長輩：“那我就帶著妹妹和叔叔回去了。放心，我會照顧好叔叔的。”

周硯玉：“多好的孩子啊。”

周硯玉太太：“京耀撿著便宜了。”

周硯禮夫妻與兒媳，也覺得何競的長子日后必大，心中很是欣，也替京耀開心，再熬一熬就出頭了。

何琛點頭，帶著小蘇茉上車。

黑加長型房車，緩緩駛離停車場，車尾的紅燈像極了過年的喜慶。

周硯玉握太太的手掌，輕聲開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會一家團圓的。”

周硯玉太太含淚：“是。”

……

黑房車里，輕輕搖晃，十分安靜。

男人摟著小人，一齊睡得很香甜，對面何琛與蘇茉端坐，像是公主與王子，何琛低頭看著蘇茉：“恬恬好像很喜歡他？”

小蘇茉淺淺一笑。

并不吃醋，也喜歡恬恬。

還有爸爸媽媽，但是恬恬卻沒有爸爸媽媽了，愿意讓恬恬覺幸福一些。

小蘇茉有些累了，挪了一下子，何琛覺到了。

他讓小姑娘靠在他的肩頭。

車子繼續行駛，仍是搖搖晃晃的，像是走不到盡頭，何琛輕輕閉眼，他的腦子里甚至過一抹天馬行空，如果這輛車一直沒有盡頭，如果就這樣一直開下去，似乎也并沒有壞到哪里去，至邊還有親人。

但是，這一切總歸是想象。

很快車子就開進了何家別墅。

一進黑雕花大門時，別墅亮如白晝，車輾過了厚厚的積雪，停在滿是星星小燈的院子。

車一停下，周京耀醒了過來，摟著懷里的小家伙：“到家了？”

何琛看著他，周京耀又問一遍：“是到家了吧？”

這回，何琛點點頭。

周京耀滿足了，他關照何琛：“把蘇茉牽好，臺階上別摔倒了。我抱著恬恬。”

車外溫差大，男人將自己大包住小家伙，攬著抱起來不讓涼，那邊何琛也給小蘇茉弄得暖和和的，這時司機才開車門。

車門打開，空氣里仿佛還有飯菜的余香。

很純正的年味兒。

腳踩在積雪上，印下一排排的腳印，有大有小，齊齊整整的。

大廳里亮著燈，有人在等他們，聽見靜迎了上來，是溫婉清麗的容，抱著小晚棠，小家伙沒有睡，睜著黑烏烏的眼睛，不知道同媽媽說了多的話。

夜，是如此的妙。

何琛看了看周京耀，想起他方才問的話，他問：何琛到家了嗎？

何琛說：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