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歲數大了,但康健,說話做事也是厲害得很。
要不然,也不能在親兒子跟兒媳婦死亡后,還能忍著悲痛,幫著厲南城,把厲氏重新再撐起來。
單憑這點,一般人也不是他對手。
厲南城對自己的親爺爺,除了親,還有極致的尊敬。
“爺爺,您消息這麼靈通,有人跟您通風報信了?”厲南城緩和了聲音說,并看了顧一笙一眼。
顧一笙抿了,臉不太好。
怎麼就禍星了?
不不搶,不做違法犯罪的事,老爺子未免太過武斷。
但,糾纏不清倒是真的。
心思一時了,忽略了厲南城看過來的這一眼。
“給我打哈哈。別以為我老了,就耳聾眼瞎了。你這麼大年紀不結婚,什麼樣子?厲家要從你手上斷了嗎?”厲老爺子道,“今晚上就回來,帶上安雅。”
電話掛了。
厲老爺子說一不二,看來,老宅是要回去一趟了。
厲南城掛了電話,點了點那份合同:“剛剛的電話,你也聽到了。合同你簽了,我還能護著你,你是我的員工,我護我的員工,理所當然。合同要是不簽,除了梁家,也還有程家,厲家……他們都盯著你,你都惹不起。”
可以說,是所有人眼中的釘子了。
擋了別人的路,自然要招來別人的報復。
顧一笙不傻,能想得出,這以后的危險,將會讓寸步維艱,可是……就是不愿意。
腦后生反骨,別人越是,越是不肯!
哪怕到最后一步……最后一步的時候再說吧!
“我不簽!”
說道,“這份合同,比上一份易更過分。上一次易,只是陪你一年,這一份,卻是五年!五年后,你正值壯年,男人一朵花兒的時候,你招招手就有年輕小姑娘追著嫁你。我呢?到時候人老珠黃,一無所有,只能死街頭了吧!”
想得還多。
厲南城目沉得更深:“留在我邊,做我的人,就讓你這麼難,沒有安全?顧一笙,你是沒有心嗎?我對你如何,你覺不到?”
顧一笙不是沒有心。
正因為有,所以,才更加謹慎。
他可以玩玩,而玩不起。
看這個樣子,厲南城也終于失,他抿,抓起了那份合同,一撕兩半,扔進了垃圾桶:“滾吧!以后有事,打給高宇,我會讓高宇,多多關照你。”
公館的門打開,又關上,他走了。
外面的風帶著秋的微涼,沖進來轉了一圈,與屋的氣息融合在一起,一時之間,搞不清是風更涼,還是屋里更燥一些。
顧一笙鼻尖上出了汗。
想著他剛剛的那句話……是要打算,徹底放棄了。
不過,這也是求來的。
不想做他永遠的人,也想要活在下,做真正的自己。
去厲氏老宅的事,程安雅是知道的。
心好,一整個下午都在開心的哼著曲兒,做頭發,做容,挑服,爭取穿戴得端莊淑雅,又能讓人耳目一新。
厲老爺子最近幾年也不常出現在大眾眼中,但程安雅卻記得這位老爺子挑剔得很,目也銳利,似乎一眼就能看人心。
打小見過厲老爺子,那時候就有些怵。
現在長大了,再以未來孫媳的份去見,雖然歡喜,但還是怵。
“我這怎麼樣?爺爺見了,會喜歡嗎?我給爺爺買了禮,都是補品,還有一部大屏的老年手機,他上了歲紀,眼睛也花了,適合用這個。”
程安雅上了車,厲南城親自來接。
國泰民安的淺淡妝容,倒是很符合老爺子的審。
一看便知,是心裝扮過的。
“嗯,你有心了。”
厲南城耐心十足,眼底帶著溫和的笑意,“家里什麼都不缺,爺爺也只是想見見你,不必這麼破費。”
他這麼一說,程安雅也安心了,“噗嗤”一笑說道:“城哥是在關心我,我知道。不過,這麼多年沒見爺爺,我也張,帶些禮,也是禮數。都說手不打笑臉人嘛,爺爺一直都厲害,我見了也害怕。這樣,也能壯壯膽。到時候,城哥也多護我一點,好不好?”
車子還未啟,拉著他的手,手心是涼浸浸的,這樣看來,也是真的有點張。
他反手,握住,片刻又放開:“不必張,我會護著你的。”
看著他笑,越看越歡喜:“那就謝謝城哥了。”
頓了頓,又往后看了眼,詫異道:“笙笙呢?一向與你形影不離,去老宅的事,不參加嗎?”
這是明知故問。
厲南城想到那個小姑娘倔強的一面,目淡下,不咸不淡的說:“我們之間的事,不適合摻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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