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掛完了。

護士將吊瓶撤走。

慕雨妃打了熱水，為他擰干了巾，將巾遞給了他。

君君道：“媽媽不要看哦。”

慕雨妃點點頭，轉過去。

君君靠坐在床上，吃力地掀開了被子，一點點下，開始認真地拭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洗澡了。

君君從小就很干凈，有潔癖這一點，似乎也是傳了慕雨妃。

他小心地著，盡量避免到傷口，有些地方著疼，他便輕輕按式將臟的地方潤然后磨蹭干凈。

等到完之后，他將巾翻到干凈的一面，疊正方塊，然后蓋上了被子，清了清嗓子：“媽媽，好了。”

慕雨妃轉過，見君君竟然將干凈的一面翻過來，疊好了給他，頓時被他的細心驚了一下：“你害怕媽媽嫌你臟嗎？媽媽不嫌。”

君君道：“我已舊好幾天沒洗過澡啦！上都臭乎乎、臟兮兮的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臟過，就連自己都嫌棄自己。

慕雨妃頓時哭笑不得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你好多天都沒有洗澡啦。”

君君道：“我想洗澡。”

慕雨妃：“這不是不能洗澡嗎。就是因為沒有辦法洗澡，所以，才要經常呀。”

熄了燈。

慕雨妃了外套，在隔壁床上躺了下來。

側過，對著君君。

君君了傷，只好躺著。

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躺了快半個多月了，因此，白天，顧晏洲會為他稍微翻一下，不然容易長褥瘡。

靜謐之中——

君君突然出聲了：“媽媽。”

慕雨妃立刻“嗯”了一聲，及時應答：“怎麼了？寶貝？”

“寶貝”——

一聽到這溫的昵稱，他一時間都恍惚了一下。

恍惚中回過神來，君君似乎想問什麼，但沉思良久，還是問不出口：“沒什麼。”

慕雨妃以為他有什麼心事，追問道：“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媽媽嗎？”

君君道：“你喜歡爸爸嗎？”

慕雨妃道：“呃……”

確實沒想過，君君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難怪他那麼猶豫。

君君道：“我聽爸爸說，曾經，你們兩個人很相。但是，后來還是分開了。”

慕雨妃：“是的，當初是媽媽提出的份兒挪開。”

既然君君問了起來，慕雨妃也直言不諱，不想對他有任何瞞。

作為一個孩子，既然已經懂事了，那麼，也可以適當告訴他，爸爸媽媽之間的事。

君君好奇道：“你不喜歡爸爸了嗎？所以才提的分開嗎？”

慕雨妃道：“喜歡，還是喜歡的，與其說是喜歡，就像你爸爸說的，當初，我們很相，即便分手，也不是因為不才分開。”

君君好奇道：“那為什麼明明相，卻還要分開？”

慕雨妃：“因為……媽媽不想當一個，一輩子，只守著男人，為他煲湯做飯，沒有自己事業的人。”

對于而言，事業和，必須舍棄一個。

從來都是獨立的，也不愿過依附男人的日子。

曾經，需要慕氏，而如今，慕氏需要。

君君不是很明白。

他看爸爸現在的家庭就很幸福，他有時候想過，如果，當初媽媽嫁給爸爸，和爸爸在一起，那麼，他是否能擁有一個像傅長意和顧行墨家一樣溫暖的家。

不過，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種“如果”。

慕雨妃道：“君君，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能力給你一個健全的家庭。爸爸和媽媽沒有可能重新在一起了，他以后會有自己的家庭的，他會有他的妻子，也可能，會再有個孩子，可能是兒子，也可能是個兒。所以，媽媽不想影響到他以后的人生。等你傷好了，就和媽媽回家，以后，你想爸爸了，媽媽就讓爸爸接你去顧家住一段時間。”

君君“哦”了一聲：“其實，媽媽不用和我說道歉。只要爸爸媽媽都我的，我就有家。”

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他并非多麼執著，希有個健全的家庭。

只要爸爸媽媽能和平相，同樣他，他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雖然他還是覺得很可惜，但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去占用爸爸的人生。

不然，杜若就要和他一樣，變沒有爸爸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