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我們學校的校霸！”宮藤說起這事驕傲得很。

宮清洋士卻聽得眉頭直皺，“霸凌同學？”

“不是那個霸！是……霸氣的霸！”

“……”宮清洋士對兒子的語文已經不抱希了，甚至懷疑他高中的時候是怎麼保持績穩定在年級前五的。

宮藤回憶起往事，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阿音那時候雖然個子不高，長得也不壯，但是真的很講義氣！曾經見義勇為，把我們的前任校霸都嚇退學了！”

宮清洋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大半夜的時候聽二十來歲的兒子回憶十幾歲的事，但是聽兒子慷慨激昂的語氣……算了，反正在自己心里始終是個沒長大的小朋友，由著他去吧。

年時期的悸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宮藤的暗起因。就是因為見過書音在小巷子里見義勇為救了佳汐，那瘦小的影就變得高大無比。

沒有人知道他曾經也在那條巷子外面，親眼目睹佳汐被校霸圍堵。那時的宮藤發育得還不怎麼好，也是瘦瘦小小的一只，皮白得像瓷片一樣，學校里的同學們都把他當做小姑娘一樣呵護。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他一聲“小學霸”。

多委屈啊，學霸就學霸，還非要在前面加個“小”字，侮辱誰呢！

憑什麼人家燕辭就是“燕大佬”“燕學神”？

算了，跟大佬比太傷自尊了。

話說回來，那時的他也想沖出去見義勇為的，但是那幾個校霸長得人高馬大的，就跟吃激素長大的一樣，他怕自己沖出去，還沒把佳汐救出來，自己就栽進去了。

綜合思量之后，他決定出自己的翻蓋手機，無比慎重的按下了110三個數字。

然后他就躲在墻壁后面看著，準備好當個熱心市民給警察叔叔提供消息。警察叔叔出警是要時間的，那校霸看樣子是要霸王上弓，還沒等到警察叔叔過來，就拎起了佳汐準備離開。

就在宮藤急得雙手冒汗時，一個小的軀突然從巷子另一頭沖了出來，也就是那一瞬間，宮藤覺得書音渾都泛著耀眼的芒，是日漫里才會出現的那種環！

于中二時期的小宮藤一下就被迷花了眼。后來才知道，原來這個孩兒名字書音，是學校新來的轉學生。

人狠話不多，逃課、打架、上網吧，學習績還不好。好像所有和好學生有關的詞條都跟沒關系，但宮藤就是知道……

喜歡一個人去學校小樹林后面讀書，會把撿來的流浪貓和流浪狗養在天臺，每個月都會去福利院給陪小孩子畫畫，還會和商場的工作人員通好，給小吃街的王送熱水。

明明經常傷，卻從來不喊疼。幫助了很多人，卻從來不求回報。

如果非要說書音是哪里打了年時期的小宮藤，那宮藤想，應該是全部吧……

在宮藤心里，他不相信這樣的書音會為了后媽和父親離婚就去勾引繼兄，更不愿意看到黑們誤會，甚至詛咒活該被車撞死。

宮藤問母親：“為什麼總有人去詆毀那些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呢？他們甚至都不認識書音，就這樣在網上罵、詛咒全家……”

宮清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傻兒子看起來很明的樣子，實際上就是一個天真的、善良的、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他對這個世界抱有一切好的幻想，不管娛樂圈這個染缸有多大，他始終保持著一顆心。這也是為什麼宇哥在他行這麼多年一直護著他的原因。

宮清洋說：“好人和壞人不是這樣界定的。殺人犯也有可能收養流浪貓。大善人急了也會拿刀子捅人。如果你想讓大家知道是個怎樣的人，那你就告訴大家是個怎樣的人。人很多時候都會犯同一個錯誤，就是從別人口中去了解一個自己并不了解的人。但是那些愿意選擇相信你的人，他們也一定會尊重你的尊重。”

機場響起提示登機的聲音，掛斷電話前，宮清洋對兒子說：“做你想做的，媽媽永遠支持你！”

掛斷電話，宮藤沉默了很久，他把母親說的話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然后突然翻坐起，出手機，打開便簽開始寫字。

他有發聲的權利，且愿意不計后果！

另一邊，書音還不知道熱搜的事，千希沒打算告訴。

千希坐在沙發上理公事，醫生過來幫把腳重新打上了石膏。

“你也是真能折騰，好不容易看著都能丟掉拐杖了，怎麼又給崴這樣了？”醫生嘆了口氣，又叮囑千萬要小心，不要等到變舊疾才后悔莫及。

千希合上電腦，送走醫生，走到書音面前手晃了晃，“再看，天花板都讓你盯出來了。”

書音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看著天花板，聽到千希的聲音，才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

長時間的注視讓的眼睛？不堪重負，眨眼的同時，兩顆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千希遞了兩張紙過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書音聽話的垂下眼瞼，不在繼續盯著天花板，而是換了個目標，目不轉睛的著手機。

“手機也要被你盯出了。”千希說。

書音輕聲回：“消消樂沒有生命了，我在等它加滿。”

要不是燕辭還在搶救室，千希可能就信了，順著問：“要我幫你充點錢嗎？”

“不用”，書音說，“我想等。”

等的是消消樂還是燕辭，千希不敢問。書音的頭發，“讓眼睛休息一會兒吧？”

“你先睡。”書音往旁邊挪了挪，挪出一小塊空間給千希。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兩點還有半小時。

時間漫長得像是一個無底，一分一秒都走得極其緩慢，像拄著拐杖的耄耋老人。

書音上的麻藥過去了，痛意的扯著自己的神經，千希看著輕蹙的眉心，說：“護士剛剛給你開了止疼藥，要不要吃一片？”

書音搖搖頭，這樣的疼痛能讓保持清醒。

千希知道現在無心睡眠，索躺在側陪一起等。盯著電腦的時間太長，導致千希的眼睛有些干，剛闔上雙眼準備閉目養神，就看到書音的手機亮了起來，還來不及看清鎖屏上有什麼消息，書音就猛地掀開被子，一瘸一拐地朝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