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正濃,城市的燈火闌珊,宛如浩瀚銀河里,閃閃發著的星子。
薄斯幸翻了個,再翻個,縱然閉著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可意識卻出奇的越來越清醒。
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穆夏的影子,渾噠噠的,裹著毯子也抑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空調的冷風對著噠噠的頭發吹,裹著毯子,時不時的吸吸鼻子。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有沒有人啊,真的好冷,好冷……”
耳邊不時傳來穆夏“凄慘”的哀嚎,縱然把頭蒙進被子里,也能聽的一清二楚,仿佛就在耳邊,攪的他心緒難寧。
“該死!”
終是經不住那叨叨念的折磨,薄斯幸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來,鞋子也忘記穿了,擰著眉就去開門。
“吵夠了沒有……”他話沒吼完,卻愣住了。
地上除了一張薄毯,沒有穆夏的影子。
薄斯幸人生三十多年,第一次驚恐了!
穆夏本不在這邊,可 他剛剛聽到的哀嚎算怎麼回事???
正愣愣的瞪著地上那張毯子發著怔,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一抬頭,便穆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墻,亦步亦趨的往這邊走來。
薄斯幸的視線一下子便落在了的上。
穆夏大概也是察覺到了那道視線,微微一頓,停下腳步抬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相撞,穆夏一呆:“BOSS?”
不會吧?
薄斯幸這麼變態?這都凌晨一點多鐘了,他還沒睡覺?自己剛去上了個廁所,他就出來“查房”來了???
是巧合?還是一直盯著呢?
想著,穆夏不住一抖,看見薄斯幸臉不是很好,便立刻堆起一臉微笑,“您……還沒睡?”
薄斯幸不溫不涼的看著,“去哪了?”
“……我,上廁所……”
薄斯幸沒說話。
穆夏面變了幾變,“我真的上廁所來著,不信你去看看?”
說完,看見薄斯幸面更黑了。
穆夏撓撓頭,有點囧,“那什麼,早知道你要突擊檢查,我就留著不沖了。”
薄斯幸滿頭黑線。
他會變態到去檢查的排泄???
這人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
見薄斯幸黑著一張臉站在那里,也不說話也不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穆夏一顆心七上八下。
大概是著涼了,肚子很不舒服,人也暈沉沉的,剛蹲了近半個小時的廁所,兩個都麻了。這麼靠著墻一站,兩只一點都在打,上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一樣難。
可上難就算了,薄斯幸還這麼杵著,存心讓心里也難。
薄斯幸又涼涼的看了一眼,什麼都不說,轉就要進房間。
“那個……”穆夏忽然開口。
見薄斯幸停下腳步回頭看來,又趕道:“那個,地上太涼,我能不能……”
“不能!”薄斯幸厭惡的皺了皺眉。
穆夏:“……我只是想再要張毯子而已!”
然而,薄斯幸已經轉進了房間,并砰的一聲將門重重關上,就好像那門跟他有仇一般。
“得~”穆夏嘆了口氣,跟了這麼個主,心眼小一小,得活多年啊!
門,薄斯幸在原地站了片刻。
抬腳進了臥室,腦子里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柜前,并且已經手打開了柜子門,一只手扶著柜門,一只手進去,拿著一條折疊的整齊的毯子。
薄斯幸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懊惱。
他這是怎麼了?
啪的一聲關上柜子,心里面郁結的那氣,便再一次的涌上心頭。
回頭著那空落落的大床,濃眉不自覺的皺起。
——
房門外,走廊里。
穆夏剛坐下,將毯子裹在上,剛閉上眼睛,耳邊又響起了開門聲。
眼睫微微了一下,卻沒睜眼。
“喂——”薄斯幸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如既往的冷漠。
“……”穆夏閉著雙眼,沒吱聲,也沒。
“喂——”第二次的語氣,明顯的不耐煩了。
穆夏心道:我就不睜眼,就不睜眼!看你怎麼辦。哼~
薄斯幸淡挑了下眉,“睡得這麼沉?本來還想回房間睡的,既然睡這麼沉,那就算了!”
薄斯幸說著,轉就要回房。
“等等。”剛剛還裝死的穆夏登時從地上跳起來,著門,“您說什麼?讓我進屋睡?”
薄斯幸瞇眼,“你不是睡著了麼?”
穆夏一愣,裝腔作勢的打個哈欠:“是啊,睡的有點兒沉。”
怕薄斯幸出爾反爾,不等他說什麼,穆夏連忙一個閃,從薄斯幸和門框之間的那條隙里了進去。
薄斯幸角勾了勾,彎腰拾起地上的毯子,關了門進屋。
穆夏已經占據了沙發,正四仰八叉的躺著,頭仰著,整個五都是倒立的。
沖薄斯幸揮揮手,“謝謝BOSS,晚安,好夢~~”
末了,還配上兩聲嘿嘿的笑聲,頗有點諂的味道。
“起來。”
薄斯幸隨手將毯子扔開,淡淡掃一眼。
“啊?”穆夏怔了一下,難不這家伙又后悔了?大晚上的折騰來折騰去,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他都讓進來了,想再攆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穆夏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薄斯幸角勾起一抹淺笑,“去床上。”
“哈??”穆夏聽到這句話,差點從沙發上栽下來,“什什什……什麼?”
不溫不涼的視線淡淡掃過來。
穆夏抖了抖,“可是……就一張床……”
薄斯幸環抱雙臂,好整以暇的瞅著,淡淡提醒道:“你是不是都快忘了你的‘正經工作’了?”
正經工作?!
穆夏懵了一下,而后猛的反應過來——
他說的,該不會是……
暖床???
“不!”穆夏抱著自己,大聲拒絕,一臉警惕。
住進薄斯幸的別墅以后,倒是履行過一次暖床義務,但是那令人難以啟齒的過程……
穆夏一想到,就會面通紅。
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胳膊,滿臉的抗拒 :“上次我們說好了的,只要不暖床,干什麼都行!”
薄斯幸角勾著一抹邪魅的笑,微微彎腰下來,“對啊,干什麼都行!”
他一字一頓,還特意將“干什麼都行”加重了語音。
穆夏猛然間反應過來,一臉恍然,“你個死……你你你……你算計我!”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氣急敗壞的小臉,薄斯幸卻覺得心十分舒暢,心里的那子莫名郁結的氣,總算是散去了。
他直起來,慢悠悠開口:“5、4……”
“你……”穆夏咬牙。
“3……”
穆夏暗暗牙。
“2!”
“我去!”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但是先說好了,不準再像上次那樣了!”
“嗯哼~~”薄斯幸不置可否。
穆夏裹了裹自己上的浴袍,一步三回頭的爬上了的大床,還不忘回頭叮囑某人:“你稍微等會啊,我今天溫度不行,需要點時間。”
薄斯幸:“……”
——
穆夏本來想著,很快將床暖好,然后就滾去沙發上睡的。
結果——
剛爬上床還沒三分鐘,便睡著了!
薄斯幸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看了一會,也覺得有些疲倦,看了一眼后空出來的大床,勾了勾。
——
次日,日上三竿,已是上午九點多。
穆夏了個大大的懶腰,從被窩里探出頭來。
咂咂,邊揚起一抹甜的微笑。
這個覺睡的可真舒服,一夜無夢,一覺自然醒。
話說,自從媽媽病惡化以后,就再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了。
耳邊很安靜,房間里溫度適宜,翻了個,打算調整一個姿勢再補個回籠覺。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