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間。

柳媽開門進屋，走到落地窗前，猶豫著開口道，“夫人，先生出去了，應該是去找尹落雪了。”

柳清俞苦笑一聲，“連今天這樣的日子，他都不愿意留下來......也是，我這副樣子，看到都覺得惡心，哪里比得上滴滴的尹落雪......”

“夫人。”柳媽在面前蹲下，“大爺說得沒錯，這種人渣您何苦舍不得放手。”

“我憑什麼要放手。”柳清俞眼底含淚，“我憑什麼遂了他們的心意......”

柳媽嘆了一口氣，“我是覺得您太苦了......”

房門突然被敲響，柳媽前去開門，看見厲老夫人站在門外。

“老夫人。”

“我來看看清俞。”

“老夫人請。”

柳清俞下淚意，笑著開口打招呼，“媽。”

厲老夫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宏宣這輩子就這德了，狗改不了吃屎，你不要拿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謝謝媽。”

“你不要怪我為自己的兒子說話，你們夫妻走到今天，他的問題固然很大，但你也不是沒有一點問題。”

柳清俞愣了下，“我有什麼問題？”

“顧婉是怎麼回事？”厲老夫人銳利的雙眸盯著的眼睛，好似要將看穿，“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可是你娘家表妹，當年是你親口說出國嫁人了。”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在國，還生下宏宣的孩子？”

柳清俞淡淡一笑，“為什麼生下宏宣的孩子，這還用問嗎？還不是他們一個渣一個賤，睡到一起去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厲老夫人蹙眉，“據我所知，你當年對這件事并不知，可是看你現如今的反應，是早就知曉了。”

“我不知。”柳清俞矢口否認，“我是最近才知道他們曾經發生過關系，并且有了一個兒子。”

“事到如今還敢撒謊！”厲老夫人的眼神頃刻間變得凌厲，“我已經讓人查過了，顧婉從來沒有出過國，一定是你把趕出了帝都，騙我們說出國嫁人了。”

“清俞，我知道你遭背叛很痛苦，但那畢竟是你的親表妹啊！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解決嗎？”

“正因為是我表妹，才更可惡！”柳清俞姣好的容因為爬上恨意而變得扭曲瘆人，“父母雙亡沒有親人，我們柳家好心收留一個孤，倒好，趁著我懷孕勾引我老公，還懷上了孩子，我怎麼能容忍！”

“沒有勾引宏宣。”厲老夫人閉了閉眼，艱難地開口道，“這件事原本我想爛在肚子里，但我現在必須告訴你，婉是個好姑娘，當年......是宏宣強暴了！”

柳清俞面不改，“不管是主勾引宏宣，還是宏宣強暴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怎麼能一樣呢？”厲老夫人擰眉，“是害者，不是小三！當年事發之后，哭著來找我，我對宏宣失至極，跟說如果想報警，我完全尊重，并且不會徇私。”

“可是顧及你的，說一旦報警，你會承不住，所以選擇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并且說會離開帝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所以后來你跟我說出國嫁人，我才沒有懷疑。清俞，婉一直都很善良，寧愿自己委屈也要保護你。這件事上，才是最大的害者。”

“是害者又怎樣？結果還不是懷上了宏宣的孩子？柳清俞咬著牙，“事已至此，媽也已經接了那個孽種，我還能怎麼樣呢？”

“你不能怎麼樣嗎？”厲老夫人看著，“你敢說要行知命的那個人不是你？只是你沒想到，他還能活下來，活著回到厲家吧？”

“也得虧他命大，不然我和宏宣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柳清俞冷笑，“無所謂了，反正霆深看不上厲家，你們這麼喜歡孽種，盡管迎回來就是了。”

......

顧眠回屋的時候，手凍得通紅。

厲霆深臉微沉，“這麼冷的天，跑什麼。”

顧眠難掩臉上的愉悅，“我去院子里放煙花了，特別好玩。”

厲霆深吩咐楊媽給煮姜茶，不悅道，“玩得倒是開心，萬一冒了怎麼辦？”

“一年就玩這一次嘛。”顧眠挽著他的手臂，“霆深，我們去陪吧。”

“說累了，想早點休息。”

“好吧。”

顧眠被厲霆深帶回到三樓房間，喝了姜湯，止不住打了個哈欠。

顧眠正準備去睡一覺，就被厲霆深拉著往外走。

“霆深，去哪里啊？”

“去了就知道了。”

......

顧眠沒想到，厲霆深會帶去MS集團。

跟白天比，晚上又是另一番震撼的景象。

站在頂樓，能將帝都繁華的夜景盡收眼底。

“好啊！”顧眠驚呼，“霆深，沒想到夜景也這麼好看，比在家里看到的無數倍！”

華府也是高層，但能看到的景跟這里沒法比。

厲霆深抱住，“跟煙花比，哪個，嗯？”

顧眠認真想了想，道，“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法對比。”

“是嗎？”厲霆深嗤笑一聲，“那我就讓你對比對比。”

話落，窗外的一個煙花便轟然炸開。

顧眠轉頭，看見又一個煙花在眼前綻放。

令震撼的，是煙花綻放的高度，幾乎是跟的視線平行的。

仰頭看了二十多年煙花，還從沒從平行視角看過。

從這個角度，得更加震撼。

顧眠急忙拿出手機拍攝視頻，記錄下這份好。

“這有什麼可拍的。”厲霆深嫌棄道。

“這麼好看，當然要拍了，以后時不時拿出來回味。”

“瞧你這點出息。”厲霆深從后抱住，下抵在的肩膀上，“你喜歡的話，我隨時可以給你放。”

“這是你安排的啊？”

“是。”

知道喜歡這些，他早就準備好了。

只不過被顧行知搶先了一步。

厲霆深親了下的臉蛋，“喜歡嗎？”

“喜歡，霆深，謝謝你。”

“那是喜歡我準備的，還是更喜歡顧行知準備的，嗯？”

顧眠：“......”

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連這個都要爭啊？”

“回答我。”

“當然是這個角度更漂亮了。”顧眠如實道。

厲霆深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今晚的第一笑意。

......

煙花雨持續了一個小時才結束。

顧眠心滿意足，“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烏煙瘴氣的地方有什麼好回的。”厲霆深抱著，“今晚就在這住，好嗎？”

“也好。”顧眠也不喜歡厲家的氛圍，“我打個電話給張媽，讓煮安神茶給喝，能睡得好一點。”

安神茶是親自調配的，加強了效果。

因為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厲老夫人肯定是睡不好的。

顧眠給張媽打完電話，又給顧致遠打了一個。

“舅舅，過年好。”

“過年好。”顧致遠道，“眠眠，你怎麼讓醒醒拎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這得花多錢？”

“應該的，而且有一部分是我準備的。”

“親家還真是有心，替我向拜年。”

“我會的。”

“醒醒住在你家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

除了那晚說了些三觀不正的話，還算乖巧。

尤其是厲霆深在家的時候，基本都躲在房間里。

掛上電話，顧眠并沒有看到厲霆深。

找了一圈，在書房找到正在辦公的男人。

顧眠走上前，“今天過年，也要加班嗎？”

厲霆深笑著朝出手，把人撈進自己懷里坐下。

顧眠本看不懂電腦上的東西。

“你在打電話，我閑著也是閑著。”

顧眠摟著的脖子，“MS集團是不是很忙啊？”

“是，集團早有計劃要回國發展，所以早就在國暗中創立了二十幾家公司，我最近的工作就是整合。”

“底下的人也很忙，因為在不耽誤工作的前提下，還要把辦公地點搬來這里。”

顧眠兩眼放，“我聽霍先生說了，說MS集團看似是剛回國發展，但早就在國打好了基，聽說這二十幾家公司表面上沒有毫聯系，誰都沒有想到是同一個老板，而且都各自發展得很好。”

“聽說這個消息在業引起大地震，因為整合之后，MS集團已經能直接甩厲氏集團一條街了。”

“霆深，你老板好厲害啊！”

厲霆深笑笑，“商場上免不了惡競爭，太早出鋒芒，就會被人盯上，然后被蠶食，只有等強大到無人能威脅得了時，才是嶄頭角的時機。”

顧眠點點頭，“很有道理，我覺得做人也是一樣的，在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跟別人抗衡之前，必須先臥薪嘗膽。”

“是。”厲霆深看著，眸漸深，“厲太太，這麼黃金的時間，你確定要跟我探討人生哲學，而不是研究造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