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要是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曼德爾站起，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就看到下面的林霧。

“這不是林小姐嗎？我跟林小姐還真有緣。”

宋野順著他的話問，“您認識？”

“當然，林小姐沒跟您說過嗎？”

“說過什麼？”

看宋野疑的樣子，曼德爾笑了起來，“看來宋先生真的不知道，林小姐不愿意告訴您，我也不好說。”

當初，他被送進神病院一年后，曼德爾突然到訪，給他重新做了診斷。

診斷結果，他一切正常，之后他才從醫院里出來。

宋老爺子非常激曼德爾醫生，當時他還以為是宋老爺子請曼德爾醫生為他做診斷的。

但現在想起來，宋老爺子本不會做這種事。

“我好像猜到了，您是被林霧邀請到京城的。”

曼德爾醫生笑了起來，“既然你已經猜到，那我說出來也沒什麼關系。”

“兩年前，我剛完年假前的最后一位患者診療，患者離開后，我見到了林小姐。”

“讓我去京城，幫一位朋友診斷是否患有神或心理類疾病，出現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我當時就拒絕了。”

——

“我并沒有出國計劃，而且明天是我的假期。抱歉，請回吧。”

“求您了，我的朋友被關在醫院一年了，京城的心理醫生都說他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可我知道，他沒有，他很健康。”

十八歲的林霧，臉上掛著淚痕，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曼德爾不解，“這位小姐，你應該相信專業心理醫生的判斷，這麼多醫生都說他有心理疾病，那一定不會弄錯。”

“不是的，他真的沒有，您的專業能力是全球頂尖的，只有您能幫他了。”

曼德爾不想為了一個小孩，錯過他的假期。

“我去國外出診，需要很高的診療費，而且現在是我的假期——”

“您需要多……只要您開口。”

林霧堅定的看著他。

“十萬元。”

曼德爾當時隨便說了個數，他覺得林霧就是個沒事找事的小丫頭，這麼高的價格，一定可以嚇跑。

但林霧只思考了一秒，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小姐，我說的是元，不是人民幣，而且出行機票全包，我只負責診斷，要是他真的有心理疾病，我不負責治療。”

“可以，這筆錢我會在一個月打進您的賬戶，到時候，請您一定要來京城。”

一個月后，十萬元一分不進了心理診所對公賬戶。

曼德爾只能說話算話去京城。

去京城前，他聯系林霧確認地址。

林霧拜托他不要說，他是專門來幫宋野做診斷的，只讓他以公益的名義，在神病院做免費宣傳，順便給的朋友診斷。

沒辦法，曼德爾只能先聯系醫院，醫院對他的來訪表示歡迎。

之后，他從下飛機，到幫宋野診斷完，確認他沒有心理疾病后，回程時，才在機場見到來送他的林霧。

“你的朋友確實沒有心理疾病，他只是小時候經歷過一些事，有些創傷應激，隨著年齡增長和正常引導，就能痊愈。”

林霧笑了起來，眼中含淚，“謝謝你曼德爾醫生。”

“至于出診費，我可以給你退一部分……”

“不用，是我要請您過來的，而且您真的幫了我朋友大忙，這錢應該您收，謝謝您！”

林霧朝他鞠躬。

讓曼德爾費解的是林霧稱自己是宋野的朋友，卻一直沒出現在宋野面前。

不過他只是收錢辦事，不多做過問。

回憶至此，曼德爾笑著打趣，“那十萬元，到現在我都沒過，總覺得這不是我應得的。也不知道，林小姐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錢。”

宋野的目一直落在孩上。

是啊，哪湊的呢？

用唄、團團借錢、黑條……生活費。

十萬元，接近一百萬人民幣。

這個傻瓜……

十八歲一個人跑去M國找人，背這麼多網貸。

就為了他。

宋野覺得自己可笑，當時他還嘲諷林霧借網貸，結果……這些錢，都花在他上了。

他自以為曼德爾的出現是巧合，卻從沒想過。

那是一個剛年的孩，過半個地球，不惜背上巨額債務，為他換來的自由。

“高助理，拿瓶酒進來。”

聞言，高助理安排人拿了瓶紅酒，宋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抱歉曼德爾醫生，我還有事先走了，您慢用。”

林霧等了十多分鐘，沒看到人。

便想把禮放在前臺，等宋野出來給他。

但又想，萬一宋野覺得稚不收，那的小熊就要被丟了。

想了會兒，還是決定親自給他，而且還要順帶跟他道別。

希他不要再生氣，畢竟這次之后，真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宋先生慢走，小心臺階。”

林霧聽到服務員的聲音，立刻站起，宋野走到面前看著不說話。

舉起黑禮盒，遞過去，局促道：“送你的。”

宋野用雙手接過去，深邃的目依舊落在臉上。

林霧急忙開口，“我……我明天就要走了，跟你說一聲，那個……”

千言萬語，最后只說出口這一句，林霧舍不得宋野，但還是努力扯出一抹笑，

“我先回去了，再見。”

林霧說完，剛轉過，就被男人一把扯到了懷里。

“……就為了說這個？”

林霧聞到他上有酒味，“……你喝酒了？”

宋野將的大部分重量都落在林霧那邊，語氣悶悶的，“嗯，頭暈。”

說著，他一個勁往頸窩里蹭，一只手抱著禮盒子，另一只手抱著。

“要回去休息嗎？”

“嗯。”宋野沒松開，而是將胳膊搭林霧肩膀上。

林霧沒說話，小心地扶著他上車。

宋野拉著的手不放，也跟著坐進去。

“宋總，要去環山別墅嗎？”

環山別墅是林霧這幾天住的地方，從這里過去，大概一小時路程。

宋野閉上眼睛，仰頭靠在車座上，著洶涌的緒，結滾。

他還握著林霧的手，握得很，林霧想把手出來，反而被他握得更。

林霧認為他醉了，便沒再，隨后聽見宋野用低啞的聲音說，

“去前面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