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又下起了雨。

雨幕布，大雨滂沱。

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個多星期，溫度徹底降了下來。

宋歡聽說這幾天董事會跟秦南琛因為注資的事僵持不下，甚至有好幾名東出面想要罷免掉秦南琛總裁的位子。

不過不太可能。

畢竟秦南琛在公司占百分之六十。

只是肯定有他頭痛的。

“總裁，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中午林助打了飯回來，見秦南琛愁容滿面，就知道他肯定被董事會折騰的心焦麻。

秦南琛眼下烏青，“我知道，其實注資對我們也有好。只是我已經在秦妄面前放過話，自然拉不下臉再去找他。”

“話是這麼說，但要是任由他們鬧下去，您家老爺子知道了，怕是要訓您……”

秦南琛面發沉。

豈止？

說不定還會罵他不識好歹。

“先不說這個，宋歡那邊你盯得怎麼樣了？”

林助道：“宋小姐每天照常上下班，沒什麼異樣。”

“知道了，不用再盯了。”

將近十天，都沒有男人跟宋歡過面，想必一夜過后兩個人也沒什麼，已經斷了關系吧。

“好。”

快下班時，宋歡接到了白綺的電話。

“宋小姐，錢花完了嗎？”

“花完了。”

錢還沒捂熱乎，就去銀行還了公寓的部分貸款。

“這樣啊，晚上VEN酒吧見，有點事跟你說。”

“好。”

宋歡到酒吧時沒見到白綺，反倒是見了那個養貓年。

“姐姐！”

年見了，興的朝招手，快步走了上來，不著痕跡開了幾個試圖搭訕的同行。

VEN針對男是提供這些服務的。

他們有兩種賺錢方式。

一是客人點桌，只要是他們負責的那桌，賺取的錢跟酒吧五五分賬。

要麼靠客人包夜帶走，賺取全額費用。

選擇大部分的還是后者居多。

幾個走的近了的同行們也沒跟這年搶。

一是因為他們發現宋歡雖然長得漂亮，但是穿著打扮很是普通。

二是……

許念寒也確實可憐的，長得清秀不算出挑。

又玩不開。

來VEN也有段時間了，可除了陪陪酒以外，也沒被人領回去過。

“是你啊。”宋歡的視線下移，落在他口掛著的牌子時，看見了他的名字，“你的手沒干。”

許念寒有些尷尬的將雙手背到后，“我剛剛……在洗杯子。”

“這種活也需要你們來做嗎？”

“不是……我就是……想再多賺一筆。”許念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宋歡發現他有兩個小梨渦。

“你爸爸怎麼樣了？”

“上次跟姐姐見過面后第二天，我爸爸跟我說他不想治了。”許念寒說這話時沒有悲傷，仿佛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并不像在刻意賣慘，“他是晚期，一周三四次。他讓我把錢別浪費那錢了，攢著繼續念書。”

“我想著他忙碌了半輩子也沒能好好出去玩玩，就想再賺點錢，然后往學校那邊請個假，帶他去他想去的城市走走逛逛。”

宋歡言又止，“你媽媽呢？”

“從我出生起就沒見過。”

宋歡看許念寒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共。

拿出手機給許念寒轉了筆錢。

許念寒看到后大驚：“姐姐，我不是朝你要錢的意思。”

“我有時候也想去外頭走走，但是一直沒什麼時間。等你們去了，路上多給我拍拍照片，我聘請你當我的遠程攝影師可以嗎？”宋歡溫和的笑著看著他。

許念寒心頭，眼眶漸漸紅了。

他急忙低下頭，語氣有些哽咽：“謝謝姐姐。”

他知道宋歡是在維護他的自尊心，所以才說這樣的話讓他把錢收下。

許念寒確實很需要這筆錢，等以后賺錢了，他一定會翻倍還給宋歡的。

控制好緒后，許念寒回了宋歡一個笑容，心中謝之余又多了幾分對姐姐的敬重。

宋歡道：“上一杯度數低的果酒吧。”

“好！”

不遠，秦妄停下了腳步，敏銳捕捉到了宋歡跟一個年有說有笑的畫面。

旁邊的周然不嫌事大的呦了一聲，“這不是宋歡妹妹嗎？還點了個男寵啊~~”

秦妄的眼神沒什麼波瀾，視線轉到門口，又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周然也瞧見了，“嘖嘖，今兒吹的什麼風啊，把這位都吹來了。”

秦妄抬了抬下顎，“我去跟他打個招呼。”

“什麼打招呼，我看你是去給他找不痛快才對吧！”

秦南琛沒想到他剛進酒吧就見到了宋歡。

他最近被事兒趕事兒折騰的頭痛，夜夜睡不好覺。

本想著來這喝幾杯酒發泄發泄，沒想到抓個現行。

看那年的特征，都跟白綺所說的對上號了。

這麼一個放在人群堆里一點閃點都沒有的年……

宋歡也看得上？

秦南琛鐵青著臉正上前，耳邊傳來一道十分欠揍的聲音。

“大哥這是要上去捉了？”

秦妄今天穿著一件絨質地的黑襯衫，襯得皮很白，他在燈下遙遙一笑，一看就知是豪門家族的貴公子。

秦南琛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秦妄在宋歡跟許念寒上轉了好幾圈，慢條斯理的說：“看他們年紀相當，確實般配的啊。”

“你什麼意思？”

“說你老唄，聽不出來啊？”

秦南琛呼吸一沉，氣上涌。

剛邁開腳步，又被秦妄叩住了肩膀。

秦妄笑瞇瞇的，“大哥別生氣，就是年紀小玩了點，能有什麼錯呢？”

“松！手！”

秦妄手抄回了兜里。

秦南琛走了幾步又冷靜下來。

論起這事，他還真是理虧。

這些年他沒在外面找人，而且宋歡能跟許念寒扯上關系，也是因為馮慧麗的緣故。

算了！

還是私下理了吧！

酒是沒心喝了，秦南琛轉就走。

落下一步的周然很詫異：“功力見長啊，這才幾分鐘，你直接把他氣跑了？合著我剛那通電話白打了唄？”

“哪是我氣的啊。”秦妄涼颼颼的視線剜在許念寒臉上，認出了他就是那天差點被宋歡帶走的人。

合著就好這口唄？

宋歡莫名打了個寒，側頭巡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

許念寒很快端了杯酒回來，“這個好喝的，姐姐嘗嘗。”

“謝謝。”

許念寒點點頭，繼續刷杯子去了。

忽然他的鞋跟被踢了踢。

許念寒頭也不抬的道：“馬上馬上！”

“不想賺錢了？”

聽到陌生的聲音，許念寒唰的起，在看見秦妄時怔了怔，很快對上了號。

“你……你不是那天……”

秦妄沒跟他廢話，直正題。

“買你一晚上多錢？”

許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