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當時想沖過去撕爛他們這些講閑話的人的。
但并沒有這麼做。
不然豈不是真證明了比不上唐棠?
在這一個月后,陸陸續續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將這幾個人打發出了唐家公館。
從那以后,唐語就對唐棠深惡痛絕。
但人已經死了。
又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呢?
所以每年去給唐棠燒紙的時候,都會送上真摯的祝福。
祝福唐棠下輩子能夠投胎到一個貧苦家庭,吃盡苦頭盡痛苦!
也對唐琴,張啟東改了口。
不再喊他們爸媽,而是稱作二爸二媽。
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見了也是冷冷淡淡的,試圖逐漸疏遠。
就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唐琴和張啟東對的態度竟然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這份疼的不過氣。
在唐語胡思想時,門終于被推開,江老板走了進來。
宋歡站起了,喊了一聲江叔。
然而江老板的注意力卻并未放到上,而是看向了唐語。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回過綏州,但關于唐家的事他一直都記掛著。
所以在唐語來到京北的第一時間,江老板就知道的行蹤。
也清楚是他的外甥。
只是江老板并沒有去打擾。
但沒想到在工作完后,他看見了前臺發來的消息,說是唐語來了。
唐語能來,就只有一種可能……
大哥原諒他了!
“語……語……”
江老板結結的喊了一聲,本想過去抱一抱。
手落在半空中又停頓下來。
他跟外甥這麼多年沒見,肯定不會樂意跟他這麼親近的吧?
唐語看懂了江老板的意思,本想跟他握一握手。
可瞧著他滿手的灰土,又有些嫌棄。
于是只道了句:“三叔。”
江老板愣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
唐語是以大哥兒的份喊的他。
否則該喊他一聲三舅舅。
不過怎麼喊都沒關系,江老板還是紅了眼眶,高興的應了一聲:“誒!三叔在呢!”
好一幅家人相認的場景。
宋歡識趣的站在一旁沒打擾。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頭有些酸酸的。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人到底在哪兒。
唐語道:“三叔,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我還以為你不愿意見我呢。”
“哪能啊!我……我不知道來的人是你,不然我早就放下工廠的活第一時間趕過來了!”江叔了手,忙道。
唐語嗔的哼了一聲,像是耍起了小輩的脾氣。
“我本來想讓前臺去找你的,但非不去……三叔,你這找的什麼人呀,干脆開除了重招一個得了。”
江老板在外多年,一直是孤一人。
現下難得有了親,想也不想的立馬說:“開!一會兒我就去把開除了!新前臺你來決定,哪個順眼三叔就錄用哪個,你看行不?”
唐語得意的揚起角,“這還差不……”
“江叔。”宋歡笑的溫和,嗓音輕卻帶著鎮定心神的冷靜,“要我說這事兒就是個誤會。知道您今天工作比較重要,不好打擾您,只給您發了消息。就是沒想到您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把手機落在外面忘記帶了。”
宋歡原本不想搭這個茬的。
但跟前臺相過,這孩格好,心思也善良細膩。
最關鍵的是,江老板不是個胡裁員的人。
該在這時候適當提醒一下。
果然,江老板怔然了幾秒鐘很快反應過來。
他的確在臨走之前叮囑過前臺,不管什麼事都往后放放,除非真出了什麼大事才可以去找他。
可前臺又不知道他跟唐家有關系,自然不會跑去工廠。
所以錯不在前臺。
江老板贊許的看了宋歡一眼。
宋歡這丫頭話說的漂亮,點醒他的同時又不會讓他下不來臺。
“對,對,是我忘帶手機了。語,這事怪我。”
唐語口悶氣四起,眼神中不加以毫掩飾的瞪向了宋歡。
宋歡……
當沒看見。
反正唐語從一開始就對有敵意,沒必要示好。
適當給唐語添個堵,讓不爽。
宋歡也就爽了。
宋歡微微一笑:“那你們慢聊,我先出去一會兒。”
“好。”
門一關,宋歡對上了前臺頻頻回的擔憂眼神。
沒等宋歡走過去,前臺就小聲問:“唐小姐沒告我狀吧?”
“告你狀了又能怎麼樣?江老板不是糊涂人。”
前臺聽著宋歡的話,心中的擔憂了幾分。
“我知道,但那可是唐家誒……也不清楚來這是干什麼,難不談合作?宋副總你是沒看見,事兒可多了!”
“怎麼呢?”
前臺哭喪著一張臉,越說越委屈。
“你沒來之前,我攏共給上了五杯咖啡!一會說溫度不夠,一會又說豆子放的份量不足,一會挑剔我沒磨好豆子有顆粒,總之就是找各種各樣的麻煩!拜托,我這又不是咖啡店,整不出來那麼好的咖啡!”
家老板糙的很。
平時招待人用的咖啡都是速溶的!
那套手搖咖啡磨豆機放在那完全是因為值高當擺設用的!
宋歡言又止,拍了拍的肩膀,“苦了你了。”
前臺將自己的凳子分給宋歡一半,“坐這等吧。”
“好。”
休息室,唐語跟江老板嘮了些家常,大部分都是江老板在問,唐語在回答。
末了,唐語打斷了寒暄,直奔主題。
“我來京北前,爸爸讓我給你帶句話。他問你想不想回唐家?”
即便已經猜到唐語來的意圖,江老板的手還是止不住的抖了抖。
他生在唐家長在唐家,在唐棠的事出現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要離開唐家。
“大哥他……原諒我了嗎……”
各種緣由唐語并不清楚,只是附述父親的話。
“爸說了,他知道那件事跟你無關,但你卻是造唐……我姐姐死亡的間接禍手。但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逝者已逝,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江老板聽到這話沉默了很久。
忽的道:“一會兒你跟我,還有宋歡,一起去看一看唐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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