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抹了把臉上的，大刀闊斧的坐在長公主面前，“我還活著，讓長公主失了。”

昔日的夫妻再見，歲月當真不敗人。

長公主與往日年輕時，樣貌看不出多大差別。

養尊優，自然也不顯老。

而秦升，就蒼老多了。

有了細碎的白頭發，眼神雖剛毅，但不似從前明亮。

只是量如從前一般拔，不，他也變了，從前他不會在本宮面前如此無禮。

以前秦升哪怕是從校場練兵回來，都會先沐浴更之后，才來見，怕不喜他上的汗臭味。

雖是武將，對卻溫。

如今，他一腥，看向的眼神，如同凌遲。

秦升還活著，那他定然知道一切。

長公主了片刻，或許知道自己敗局已定，被秦升打到了老巢，又或許，是見昔日的丈夫還活著，驚無力。

手掌撐著桌角，眼神驚過后，平靜道，“你是來找本宮復仇的？”

秦升目盯著，“要報仇，本將軍可能還要排隊。”

長公主心一。

外頭，廝殺聲平息。

一人推開半扇門，乖戾不著調的聲音傳進來，“喲，姑母在這呢。”

姜禹川戲謔的掃了眼，“孤該你一聲姑父呢，還是秦將軍呢？”

“你姑父早死了。”秦升說。

姜禹川聳聳肩，“姑母，認輸嗎？”

長公主看了眼他，“這就是你選擇姜南梔，背叛本宮的原因？”

姜禹川明白過來，“姑母是說，我早知曉秦將軍活著，所以投靠阿姐？哪能啊，姑母將我想的太神了，我選阿姐，只是因為……拿我當人，當弟弟，當至親罷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長公主不屑的笑了，“笑話！們拋棄你時，何曾拿你當至親。”

“姑母不必挑唆，母后送我離開，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即便不做皇子，孤在桃源村也會活的很開心，但可惜，桃源村也毀于姑母的野心。”

“跟著姜南梔，你倒是能言善辯很多。”長公主冷嗤，“若贏的是本宮，你還會是這番說辭麼。”

“皇家無，在姑母眼中，自是認為親是最無用的東西，像男人一樣無用，不然姑母也不會在秦將軍過世后，養諸多男寵在邊。”

長公主咬咬牙。

姜禹川是個會拱火的。

他笑盈盈的，禍水東引，笑著往秦升上瞟。

“莫說丈夫死后，便是丈夫還活著，長公主也是耐不住寂寞的。”秦升補刀，“尊貴的長公主，與婦無異。”

長公主臉青紫，“秦升，你住口！”

“惱怒了？”秦升冷嘲。

若非耐不住寂寞，秦蔓從何而來？

秦蔓以他的腹子自稱，可長公主懷上秦蔓時，他都‘死’了。

不守貞，無視禮規，姜姒元這個人啊，人恨到了骨子里。

姜禹川噗的笑了，“孤對秦將軍深表同。”

“夠了！你們還不配，辱本宮！”長公主一甩袖，呵斥道。

即便是敗，氣度不減。

‘哐當。’

秦升將手中的劍，仍在桌上，凌厲的目直長公主，“當年因我發覺你與黎國來往，用姜國的兵，去換取黎國的戰馬，你便狠心對我下殺手，毫不顧念夫妻分，長公主殿下，你可有想到今天！”

他聲音帶火，怒聲吼道。

“做了便是做了，本宮…不后悔！”寧死，也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

“好，你通敵賣國，豢養私兵，私吞賑災銀，樁樁件件，都是死罪！”秦升坐在椅子里，氣勢威嚴道，“你自裁吧，算是你最后的面。”

養的私兵，死的死，傷的傷，再加上姜禹川作為太子發話，放下武者，既往不咎，依舊可以回去旦州做尋常百姓。

長公主此刻，已無退路。

亦不會有救兵。

淮南救不了。

若淮南敢出兵，姜禹川便會以朝廷的名義出兵討伐，介時，整個淮南都會付之一炬。

反正他現在要人有人，要兵有兵。

宮應寒的兵符可在他這呢！

只是姜禹川沒想到，秦升之死，背后還有這樣的。

弒夫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長公主夠狠。

秦升戰死，是因為邊安了長公主的人，從背后捅了他一刀。

若非宮應寒路過，順手將他從死人堆里撈了出來，否則，秦升早死了。

他歸順的，不是黎國，而是宮應寒。

長公主擔心他泄，不惜弒夫，秦升是寒了心，才會留在黎國。

桌上那把劍，滿是漬與寒，長公主眼中有了一淚，但絕非后悔，只是有些怕了，怕死。

“蔓兒……秦蔓還在黎國，你見到了嗎？”聲問。

秦升擰眉，沒回答。

又說，“蔓兒是你的兒，你能不能……”

“你還敢說！”秦升忽然拍桌而起，雙目兇戾的質問，“秦蔓是我的兒嗎？”

長公主咬后牙，生平第一次，到心虛。

秦升本來不想與多說，多說無益，但還敢提此事，秦升眸中怒火，恨不能活活掐死，“你讓秦蔓這個野種，占了秦家嫡的名分，將我的兒過繼給三房，你若能護好秦家，那便也罷了。”

“可你呢？”他吼聲中帶著滔天的恨意，雙目猩紅，“秦家無利可圖，你便漠視秦家，讓秦家走上絕路，我這一生，從未遇到像你這樣惡毒無廉恥的婦人！”

長公主被吼的一。

知道，秦升不會救秦蔓了。

閉上眼，卻是笑了起來，緩緩拿起桌上的刀，抵在自己脖頸，不過王敗寇罷了。

這一日，長公主自戕于斷龍山。

此時，遠在黎國太子府的秦蔓，正在與一群姬妾打擂臺，忽而，戴在手腕上的一竄珠鏈斷掉了。

珠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

秦蔓先是一愣，然后臉大變，慌忙去撿地上的珠子。

這是母親送給的手竄。

怎會斷了？

一顆珠子被姬妾抬腳踩住，姬妾笑話，“一個無名無分的浪蹄子，憑什麼越過我們，住進太子的寢宮里！”

秦蔓眼神變冷，“把腳拿開。”

姬妾有些怵，更加嫉妒。

自從來了太子府，宮明哲就再也沒寵幸過其他人。

秦蔓現在是太子府所有人的公敵！

“太子殿下不在，你以為還有人護著你麼！”姬妾哼笑。

太子府的姬妾們，還不知道宮明哲戰敗的消息。

只知太子領兵在外。

所以們擰一繩，想把秦蔓弄死！

秦蔓歪頭著，然后起，拔出一旁侍衛的佩刀，一刀，將姬妾捅穿，“宮明哲都要讓我三分，你算個什麼東西。”

其他侍妾們，被的舉嚇瘋了！

“啊！殺人了…你們是死人嗎，還不快拿下！”侍妾們尖，指使侍衛。

侍衛猶豫一下，說，“太子吩咐我等守好，傷不得。”

侍妾們氣的抓狂。

這個來路不明的賤人，是真的瘋，殺人眼都不眨一下！

而且，秦蔓還很邪乎，下藥下毒都試過，就是不死！

“我們都是太子殿下正兒八經納進府的姬妾，算什麼？太子殿下若真的在意，怎會連個名分都不給，不過就是個下賤的暖床婢，在床上會浪勾引男人的狐貍罷了，呸，你當殿下真的喜你呢？”

姬妾謾罵，們嫉妒瘋了，秦蔓撿起地上的珠子，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你們高貴的太子殿下，夜里要跪在我腳邊給我腳指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