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消散，記憶回籠。

下意識看向周溯，他像是無事發生，自顧自地翻閱圖紙，視線停留太久，他抬眼看過來。

“……”

半晌，周溯問：“送你回去？老秦給我打電話了。”

曲榛后知后覺看時間，居然十點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周溯已經放下圖紙，拿了頂棒球帽扣上。

他走到跟前，嗓音輕淡：“走吧，老秦讓我送你回去。”

曲榛徹底清醒過來，小聲和混球告別。

小顧正好拿著茶回來，得知周溯要送回去，臉上的表變得很古怪，

隨即他又放松下來，不是丟貓去就行。

-

夜晚靜謐，曲榛輕咬著吸管，冰涼清甜的茶進口腔，夏夜的燥熱被驅散。

余里，周溯帽檐得很低，配合的步伐走在側。

之前下雨也是，他走得很慢，糟糟地想著。

“剛才……”在無人的巷子里開口，聲音很輕，“謝、謝謝你。”

周溯“嗯”了聲，什麼都沒問，又安靜下來，巷子里只有腳步聲，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曲榛思索著說點什麼，忽然，他說：“糖沒了。”

抬頭，周溯神淡淡地看著前方，剛才那三個字仿佛是的錯覺。

曲榛記起在那個雨夜給他買的薄荷糖，想了想，試探道：“下次來，再、再給你帶。”

男生的角像是往上提了一下，弧度很快又消失了。

曲榛小口喝著茶，走每晚都會經過的路，和同伴一起走還是第一次，路上風景依舊，夜晚靜謐。

走到半路，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看見路邊的車開始報車型。

“邁凱倫MP4-33。”

“歐寶，雅、雅特GTE”

“保時捷GT3。”

“Radical。”

“標致205。”說英文不結，他想。

“……”

一句，他再接一句，路上的時間慢慢過去。

曲榛盯著馬路看，甚至忘了看路，聽周溯說了“左轉”，腦子還沒，下意識左轉彎了。

今天回去太晚，這條街上都是出來吃夜宵的人，店鋪在路邊支起小攤，椅子邊堆滿了啤酒瓶。

曲榛有些不自在，數不清的視線往上看，這些視線和學生時代帶著好奇和慕的視線不一樣，覺得很不舒服。

忽然，腦袋一沉，眼前倏地暗下來。

茫然抬頭，周溯把棒球帽扣在了頭上，寬大的帽檐擋住大半張臉，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帽子上有清淡的海鹽味。

“快點走？”他低聲問。

曲榛點頭，跟著他快步走出了街道。

走出街道，拐進巷子，抬頭便能看見對面的汽修店，歪斜的燈牌在夜晚也努力工作著。

快到了。

老秦店門開著，人躺在躺椅上看電視，聽見聲兒往外一瞧，喲，小丫頭還戴了頂帽子回來。

嗯？把帽子拿下來遞給周溯了。

兩人離得很近，聽不清說什麼。

老秦迅速按了幾下遙控，降低音量，支著耳朵聽。

“我、我到了。”曲榛看著周溯的眼睛，“謝謝你。”

頓了頓，又小聲說：“對、對不起，那天，在、在房車上……”說你孤獨什麼的。

還是當著本人的面說，太冒犯了。

周溯拿著帽子，無意識地在手里轉了轉，視線落在孩子的黑發上，戴了一路帽子，摘了之后頭發了。

茸茸的，眼睛又圓又亮，這樣也可。

曲榛等著周溯開口，眼前一晃，腦袋上下輕的力道，是男生的手，掌心很大，手指修長。

頭發被，他收回了手。

“別忘了我的糖。”

他淡聲說完，轉走了。

“……”

曲榛慢半拍地抬起手，了自己的發頂，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力道和溫度。

覺有點奇怪。

慢吞吞轉，忽然對上老秦直勾勾的充滿警惕的眼神，腳步一頓，“怎、怎麼了？”

老秦氣哼哼：“保衛戰打響了。”

你好可

第18章

六月臨近期末, 車隊里的工作量減，曲榛降低了去車隊的頻率，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圖書館里。

接到喬如煙的電話的時候, 剛合上電腦。

“補、補課……？”曲榛以為自己聽錯了。

喬如煙語氣無奈, 說兩個車手是實踐選手, 到理論就是吊車尾的程度, 好歹要到及格線。

都不是一個專業的, 曲榛想。

曲榛猶猶豫豫地到了車行, 平時意氣風發的兩個車手像小學生一樣被在桌前寫作業。

喬如煙抱臂盯著, 神嚴肅。

“……”

要是拿一把戒尺就更嚇人了。

喬如煙一見曲榛就松弛下來, 連忙抓住小姑娘, 快速道：“我知道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憑你的實力和經驗，把這兩個人帶到及格沒問題吧？補課費許枳風出！”

曲榛遲疑道：“他、他們, 什麼專業的？”

三雙眼睛一齊看過來, 不可置信。

喬如煙額：“好歹是一個學校和車隊的。喂, 你們兩個, 在學校完全沒有人氣嗎？”

柳寬不爽道：“機械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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